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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頭,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施正霖看著與自己反方向那一指,嘴角微不可見多了抹笑意,輕輕哦了聲:“那不是岷山?” “對,他們就是從岷山而來,后來才移居到你說的那處。”蘇錦繡又指了指另一處,“這是塔坨族所居住的地方,他們之間其實還隔了兩個小族,但這些年來都已經被好戰(zhàn)的塔坨族人吞并?!?/br> 說罷,蘇錦繡順著關北門往下,快到建昌府時頓了頓:“這邊因為隔著一條河,一直以來是南北的分界線,他們有過約定,北邊再怎么戰(zhàn)亂都不會過河,不過依照塔坨族的野心,只要這邊吞并完,很快就會往南?!?/br> 外祖父過世之后,大哥和三哥代替去關北門,那幾年守的十分辛苦,直到太子登基,定北王一系被鏟除,塔坨族的氣焰才沒那么大,那個時候蘇錦繡不明白,現(xiàn)在卻能想透其中的關聯(lián)。 后來她去的那五年,因為打的頻繁,驅獸族的人越來越少,塔坨族開始調轉了火力,一面派人時不時攻打關北門,一面朝漠北周邊擴散出去,她死的那一年,塔坨族剛好打到南北河的交界處。 屋子內都是她的聲音,施正霖聽的認真,抬起頭,她像個指揮若定的將領,用極為豐富的知識,嫻熟的為他講述了關北門外的諸多外族關系。 她更像是經歷過許多場仗,言語間透露出來的自信和沉穩(wěn),就像是,她親臨城下,指揮了這些戰(zhàn)役。 施正霖的眼前再度出現(xiàn)那個夢,太子殿下稱她為蘇統(tǒng)領。 而此時此刻的她,真的像一個揮斥方遒的女統(tǒng)領。 第54章 054 常年行軍打仗的將士身上有一些特別的氣質, 像是宋老將軍,只消坐在那兒, 便能鎮(zhèn)住所有的將士。 她身上也有一股獨特的氣質,明明是個女兒家,這一股沉寧和從容卻都不違和, 就像是她天生吃這這一碗飯,撇開她女子的身份,如此氣魄和見解, 怎不會是下一個宋老將軍呢。 施正霖跟在太子身邊好幾年, 也見過一些老將,蘇錦繡和他們一樣, 還有著一股從戰(zhàn)場上帶回來的氣勢, 舉手投足間,有著那樣的習慣。 “人口稀少一直是他們的弊端所在,雖然他們個個都驍勇善戰(zhàn),就連族里的女子都能與我們大魏朝的男子搏上一搏, 但長年累月這么打下來,內力也有些空虛, 所以他們才急于擴張, 吞并之后收納戰(zhàn)俘為自己所用?!?/br> 蘇錦繡抬起頭, 施正霖正看著她,目光沉靜,聽的格外認真。 蘇錦繡朝一旁的沙漏瞥了眼,糟了, 竟然講了半個多時辰! 這算是蘇錦繡的一個‘壞’習慣,在營里時,每次和四哥商討形勢,一說便是個把時辰,要是沒人打斷,她還能繼續(xù)往下說。 可這么面對著施正霖,蘇錦繡再回想一下自己剛剛所說的,不免有些尷尬。她都提到塔坨族擴張上面了,那都是未發(fā)生的事,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天方夜譚吧。 屋子里忽然安靜了下來,一旁爐子上的水燒的噗噗噗作響,見自家小姐忽然不說話了,施少爺也沒作聲,侍奉在旁的清竹更不敢出聲,只悄悄看了眼坐著的兩個人,心里犯著嘀咕,小姐怎么臉紅了。 氣氛有點兒怪,蘇錦繡將放在羊皮卷上的手收了回來,正想說些什么,施正霖頗為贊同的評了一句:“蘇姑娘所言極是。” 蘇錦繡那縮到一半的手頓在那兒,往下也不是,往上也不是,所言極是?她說什么了所言極是。 施正霖身手,在南北河的位置輕輕一橫,神情里少有多了些輕快:“漠北貧瘠,資源匱乏,塔坨族雖驍勇善戰(zhàn),卻抵不住連年戰(zhàn)事,在我們只守不追的情況下,他們就會吞并別族來壯大勢力,不過南北河以下有幾族與我朝來往密切,實力也不俗,怕是他們不敢輕易進犯。” “你怎知他不會與這些族合作。”蘇錦繡掃去心中升起的一點異樣,認真的指著位于他下方的一個位置,就是措族的位置,“當日在定北王府見過的晏黎就是越駱國二王子,他的jiejie嫁去了措族,如今越駱國內亂,這位公主還參與其中,措族地處偏南,物資豐盈,難道他能置身事外?” 都是與定北王有關聯(lián)的人,誰知會不會從中牽線,嘴上說說是持中立的,可都擺到眼前的財難道不發(fā)?塔坨族打了這么多年,背地里不知道向措族買了多少東西,只不過眼下沒有證據(jù)罷了。 施正霖忖思半響:“這幾年朝廷提倡互通,建昌府一帶的通商頻繁許多?!?/br> “北邊打仗,南邊通商,那措族可不是一般的富庶?!碧K錦繡輕哼了聲,在她看來,能在豺狼虎豹里安然生存下來的,也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主。 “蘇姑娘?!笔┱靥郑闷鹕鬃訌囊慌陨饺聛淼氖劾镆艘簧姿沟綁刂?,水不再翻滾,屋子內更靜了。 蘇錦繡被他這一聲喊的有些奇怪,沒作聲,收回手后掌心圈住面前的杯子,靜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之前在定北王府,你有提及叫林牧的侍衛(wèi),不日前我讓人查了,侍衛(wèi)營中并無此人?!?/br> 竹勺輕叩石槽,蘇錦繡握緊杯子,不是侍衛(wèi)營的人,為何能出入宮中,聯(lián)想到娉婷郡主懷里的那只兔子,難道是宮里的暗衛(wèi)。 娉婷郡主自幼沒了雙親,是在宮里長大的,她身子骨又這么差,皇上派個暗衛(wèi)去保護她也是理所應當?shù)氖隆?/br> 不對,要是聽命于皇上,就與賜不賜婚無關,既是派去保護施正霖的,誰嫁給他與這沒有半點關系,皇上一個在位多年的人怎么會玩那種把戲。 蘇錦繡心里其實有了答案,林牧是娉婷郡主的人,是她出乎意料求了道圣旨,棒打了鴛鴦,才會有之后皇上御賜侍衛(wèi)給施正霖。 這一世的毫無動靜,才顯得合情合理。 想罷,蘇錦繡猛的看向施正霖,他們自幼相識,兩情相悅,他會不知道林牧的存在? 施正霖看她情緒有變,也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覺得剛剛商議時才接近了的距離一下又遠了,就像是前幾次見面時,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是你害了她?!?/br> 腦海中猛然響起這么一句話,施正霖不由一震,蘇錦繡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 “施大人,你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br> 說完這句話后蘇錦繡離開了包廂,清竹趕忙跟了出去,施正霖坐在那兒,那一股莫名襲來的悲傷還未散去。 他素來凡事求明白,唯獨是這些事怎么都不明白,做了個異常詭異的夢之后,他好像陷入了這個怪圈里走不出去,總是時不時想起夢境里的畫面,來自‘他’的悲痛,總在影響著他。 半響,他微啞著聲音開口:“來人?!?/br> “是,大人。” “將這個送去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