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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以為皇上早己及冠卻還未有妻室,理應(yīng)盡早成婚,這日子宜再提前些?!?/br> 楚曄面色變得溫和,“柏大人,可有看好日子?” “好了,……剛看好,臣以為三月二十七日為宜,乃是嫁娶好日子。” 楚曄露出笑容,不顧眾人詭異的臉色說:“準奏,便由柏大人配合禮部負責此事吧?!?/br> “皇上英明?!蔽挠褂诌m時地來了一句。 陳衍明亦跟了一句,遭到了文御使的側(cè)目。 于是楚皇第二次大婚定在了先皇駕崩滿一年后的第二日,這確實是急了些,但皇上愿意,于禮法上又無不妥,所以絕大多數(shù)臣子閉口不多言。 但也有那么一兩個不識趣的,有些蠢蠢欲動,被恭王一個威脅眼神瞪去,也熄了火。 快散朝時,楚曄隨口一問:“柏大人如今是幾品官哪?” “回皇上,臣乃從五品?!?/br> “哦……再去禮部掛個職,升個四品吧,這便可日日來上朝向朕報奏大婚事宜了?!?/br> “臣,謝恩,定當竭盡所能,不負皇恩?!卑仂御i受寵若驚,大喜過望。 于是乎楚皇的大婚,如火如涂地準備起來了。 恭王去了心病,心情舒暢,十五元宵,便攜了老妻,帶上數(shù)個親衛(wèi)上街趕熱鬧,看燈會了。 元宵燈會是楚國最熱鬧的一場盛會,這天晚上戶戶商鋪都開張營業(yè),大街上掛滿了各色燈籠,人山人海。 恭王老夫妻倆自然比不得年輕人,老胳膊老腿地就不方便擠在大街上,于是兩人便在楚都風(fēng)定茶樓定了個臨街的位置,品茶看燈聽說書。 風(fēng)定茶樓最大的特色,不在于茶好,而在于書說得好。此刻說書先生,王書生說起了云洲大陸幾百年來代代相傳的秘聞,既是秘聞自然是人人豎起耳朵聽。 當年云洲大陸皇族云族,在云國國破后,并未滅族,而是帶領(lǐng)一干部下去了云族人歷代的埋骨之地隱居了。這埋骨之地,便是現(xiàn)今人們口中的‘神秘之地’。云族不甘云國覆滅,云洲大陸四分五裂,便將一國寶藏以血為誓封印在神秘之地。以待日后時機成熟,取出寶藏,再一統(tǒng)天下。而云族圣女之血便是開啟寶藏的鑰匙。云族圣女的血遇云母石變藍,她的血不僅是鑰匙,也是尋找寶藏的引子。圣女地位祟高,人也長得絕美,為保血脈延繼,可三夫四侍,七十二……… 恭王聽他越說越不堪,剛想呵斥,便看見,一個茶盅于砸進于書生嘴里,砸得他嘴巴鮮血直流。眾人嘩然。 恭王下意識地四處搜尋,究竟是誰出的手??匆娨粋?cè),一年輕男子牽著一小姑娘,施施然下樓去。那小姑娘不住地回頭看熱鬧,笑得一臉興災(zāi)樂禍、禍國殃民的樣子。 那笑容好生熟悉。 恭王靈光一現(xiàn),醍醐灌頂,那姑娘不就是那小子么。牽著她手的不就是皇上么? 終于不用擔心自家皇上的道路問題了。只是這姑娘貌似過于能干了些。唉,不管了,反正一個沒背景孤女掀不起啥風(fēng)浪。 恭王站起來樂呵呵地對著恭王妃說:“走咱也去看燈。” “王爺不怕擠壞了腿腳了?”王妃道。 “不怕。有夫人牽著呢.?!?/br> 楚曄牽著阿媛混在人群里,說說笑笑,一起猜燈迷。不過片刻,手里便提了七八盞燈了,阿媛笑嘻嘻地說:“哎呀,不知道是題面太容易,還是我太聰明,居然有這么燈籠了,曄哥哥,全都送你?!?/br> 楚曄眉開眼笑,“阿媛送多少,曄哥哥都收著?!?/br> 沒多久,他便不痛快了。 街上不少男子眼睛不住地向阿媛瞟,有些不識好歹還風(fēng)sao地朝她笑。一記凌厲的冷眼掃去,周圍的人都被凍得退了三步。 更有個無恥大膽的居然當著他的面來送燈籠。難道不知道,在楚國,元宵節(jié)的燈籠是送給自己心儀之人的嗎?還當著他的面,當他是死的么!好在他己收下阿媛眾多燈籠,可稍作撫慰。 那人提著一盞胖頭魚燈籠,紅著臉期期艾艾地說:“小生何楷,……這是小生自己做的燈籠,特……送給姑娘,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又看見邊上年輕男子面色不善,便恭敬地行了個禮,“想必這是大哥吧?!?/br> 楚曄冷眼看去,燈籠上寫著“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云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怒從心起,剛要發(fā)作。便聽見阿媛挽著他胳膊,俏聲說:“這是我的未婚夫?!?/br> 瞬間怒氣全消,得意地提了提手上的一堆燈籠,挑釁地睨了書生一眼,拉著阿媛繞過他走了。 文御使帶著夫人,女兒和新任女婿四人也出來看花燈。 新女婿錢二,眼睛發(fā)亮,手肘不停慫著丈人的胳膊,“岳父,岳父。” 文御使本就看這雞鳴狗盜之徒不順眼,白眼一翻,“少拉拉扯扯。粗鄙之人,何來禮儀?!” “岳父,皇上……”錢二捂著嘴湊近低聲說。文御使順著他眼光看去,果然見年輕的皇上一手牽著一個俏丫頭,一手提著數(shù)個燈籠,笑吟吟地走在人群里。 看到長年漠著臉的人,如今笑成一朵花,二人只覺得驚悚。 皇上穿著一身玄色金邊的錦袍,面如冠玉。身側(cè)的姑娘披著罕見的火狐裘襖,仰頭笑咪咪看著花燈,在燈火映趁下,膚光勝雪,眉眼如畫,堪稱絕色。 不知姑娘指著花燈說了什么,皇上略略低頭凝視她,目色溫柔繾綣,嘴角飛揚,幸福的笑意傾瀉而出。 “這男子定然對那姑娘歡喜入骨?!蔽姆蛉似G羨道。 “婦人愚見。”文御使呵斥。 文夫人撇嘴不再言語。 “那姑娘是誰?長得不錯?!蔽挠箚柵?。 “看著好像是云姑娘?!?/br> “你平時是怎么當?shù)牟?,看著還‘好像’?” “岳父,皇上平時護得緊,小的們哪看多看?!卞X二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眼看皇上和姑娘混入人流,走入另一條街,錢二還要跟上去,被文御使拉住,喝斥道:“還跟著作什么?” “好像沒帶什么人吶?!卞X二有些擔心。 文御使戳著他腦門,恨鐵不成鋼的道,“為官之道懂不懂?”見人還一臉蠢笨之色,氣急道,“忠心固然重要,但升官要訣是‘識實務(wù),知進退’,懂么?‘識實務(wù)’!人小兩口來逛街,要你跟啥跟?” “這不跟我爹說的一個理么?”錢二摸著腦門道,“凡是打架,眼見要輸了,就別再往上湊了,若是眼見要羸了,得拼了命了上前湊,好立個功。” “作死。”文御使趕緊捂住他嘴,低聲道:“你爹現(xiàn)已為副將,若是讓人知道他這么個打仗法,你們一家都別活了!別坑了我閨女?!?/br> 楚曄和阿媛走了半條街,聽見有人輕喚:“閣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