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綽地閃著昏黃的光亮。雨勢漸大,幕天席地的雨水仿佛從天上傾灑下來,灑向湖面,灑向湖中殘荷。原本微弱的燭火也被澆滅,屋外一片漆黑,只聽見一陣緊似一陣的雨聲。 拂波云色重,灑葉雨聲繁。 ☆、美貌小廝 經(jīng)過這幾次事,楚曄終是不放心,阿媛本身是個閑不住的,深宮內(nèi)的那些人又都是心思叵測之徒。于是便想時時將她帶在身旁。 阿媛見到楚曄有這個心思,十二分地開心,第二天便興沖沖又穿著楚曄少時的衣服,站在他面前。目光瀲滟,滿臉堆笑,拉著他的衣袖討好地說:“曄哥哥,我做你的小廝可好?” 看著她期許的眼神,楚曄只笑道:“不許淘氣?!?/br> “嗯,我聽曄哥哥的。曄哥哥最好了。” “滿口甜言蜜語?!?/br> “真的,曄哥哥待我最好,阿媛最喜歡曄哥哥?!?/br> 冷不防被她表白,心里樂開了花,面上不顯,臉色微紅地問:“最喜歡?嗯?阿媛還喜歡誰?” “沒有,阿媛只有曄哥哥,所以只喜歡曄哥哥?!?/br> 楚曄眉開眼笑,嘴上卻嗔怪:“慣會滿口甜言蜜語?!?/br> 阿媛看到他笑,瞪著眼生氣地說:“不像曄哥哥,討了一屋子的小老婆……”邊說邊雙手夸張地劃了個大圈,“那么多?” 眼見眼眶紅了,楚曄攬過她,說:“不值得哭,都是些不相干的人?!?/br> “騙人,哪里是什么不相干的。” “我都不大認得她們?!?/br> “騙人”。 “不騙” “那你保證,以后都不去她們宮里。” “好” “那你保證,以后都不能主動見她們?!?/br> “好” “那你還要保證,以后都只能偏心幫我?!?/br> “好,哈哈哈,阿媛可是醋了?” “沒有,你胡說?!?/br> 怕她又惱羞成怒,楚曄只抱著她,輕吻著她發(fā)頂,不再多言。 阿媛來到御書房,便像換了個人,板著小臉,威勢十足,正經(jīng)地很,當然兩人獨處時偶爾也有那么幾回潑皮甩賴。 楚曄以為她堅持不了幾天。出乎意料,每日和他一起早早起床,他上朝時,阿媛己把書房收拾的妥妥貼貼,奏折分門別類地放好,墨磨得濃淡適宜。下了朝接見大臣時,她站在一邊,只肅著臉細細聽著,不發(fā)一言。楚曄還發(fā)現(xiàn),他總能在書桌上一眼看到接見大臣所上的奏折,或相關文書。一次二次以為只是巧合,時間久了暗自心驚,這像是做慣了的。 一日他笑問:“阿媛可是我肚里小蟲子,我想什么阿媛都知道?” “曄哥哥接見大臣難道不是按官職,按上奏事情輕重緩急來么?” “這些折子你都看過?” “嗯,不能看么?”阿媛先是詫異,后明白過來,有些怯。 “不是?!?/br> 楚曄摸了摸她的頭,眼神復雜,一般人即使是看了也不會懂,而阿媛匆匆?guī)籽郾隳芊殖鲚p重及所涉部門和官員。這可真是……,想當初他也是父皇手把手的教,自己又逐磨了幾個月,借著以前多年閣主的歷練才入手的。 恐怕阿媛的先生玉樞平生最得意的事并不是自己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而是教出這一樣一個不遜于他的學生吧。好在,這是他的,是他的阿媛。嘴角微勾,頗為得意。 楚曄御書房中多出一位漂亮的小公子,許多大臣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但每次他們偷偷打量這位站在一邊,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公子時,總能遭到楚曄暗含威脅的冷眼,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們向劉順打聽,劉公公如臨大敵,嘴巴閉得緊緊的。 匆匆月余,已是初冬。 阿媛的手在續(xù)玉膏的作用下,日漸好轉(zhuǎn),已能寫字畫畫,只是時間不能太長,還需再好好將養(yǎng)數(shù)月才行。 楚曄與阿媛這些日子幾乎形影不離。兩人商討政事,談古論經(jīng),總有說不完的話。自從有了阿媛這個政事小能手,楚曄也松快了不少,不需再熬夜批折了。閑暇時,兩人散步溜馬,歲月靜好。 先是凌東來了消息,觀福樓的小公子確實不見了,掌柜錢大富已放下手中所有事宜,四處尋找,幾乎出動了所有觀福樓弟子,他們已查到,小公子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是楚業(yè)交界處的楚國小鎮(zhèn)靈州城,自此便失蹤了。 十多年前,大公子玉樞創(chuàng)立觀福樓時,便帶著五歲小公子了,那時玉樞也將將十五。小公子稱玉樞為先生。 正當楚曄躊躇著要不要告訴阿媛她就是觀福樓小公子時。沃水郡監(jiān)御使柏煊鵬來楚都,狀告沃水郡守沈尉隱瞞沃水大水事實。 滿朝震驚,楚曄大怒,同日,八百里加急送來了郡守的有關沃水大水的奏帖。 奏帖上說,沃水并沒有大水,只是剛?cè)肭锏哪切┤兆樱晁嗔诵?,不知何故堤壩塌了一塊,河水倒灌,沖了不少田地與房屋??へ┮寻仓煤么迕瘛_@次損失雖大,但歷年來朝庭撥款有剩余,尚能應付。所以沃水一事,沃水郡并未上加急的折子,而是遞交了尋常的折子。 此帖一出,風向逆轉(zhuǎn),原本大罵郡守匿而不報的人,瞬時都紛紛指責柏煊鵬誣陷忠良,要求楚曄嚴懲。柏煊鵬被暫時關押,待徹查清楚后,再作懲治。 阿媛聽聞此事后,敲著沃水郡折子,笑著跟楚曄說:“歷年治水救災銀款還有節(jié)余?呵呵,曄哥哥,楚國撥款難道不經(jīng)過核算,隨意亂撥的么?還有那位柏煊鵬,沒弄清楚情況就千里迢迢來楚都告御狀?他為官多久了?難道不知輕重么?” “阿媛”楚曄想了想接著說,“沃水郡監(jiān)御使柏煊鵬原本只是閑職官員,只因在蕭黨一案中有功,才升為沃水郡監(jiān)御使?!?/br> “蕭黨?我看過有關蕭黨的文書,蕭家人一夜之間全死了么?六百三十一人全死了?” “嗯。阿媛怎么看?”楚曄把阿媛抱在懷里低聲問。 “曄哥哥,擔心阿媛說你心狠手辣么?”阿媛抱著楚曄的腰悶聲說,“不會,業(yè)國先皇軒轅極不是將自己異母弟弟全殺光才登的基,才有了業(yè)國數(shù)十年的安穩(wěn)。從來皇權(quán)路總是腥風血雨,踏骨而行。若蕭家不滅,死的便是曄哥哥了,阿媛怎么舍得?” “阿媛”楚曄抱得更緊。 “再說若蕭家不滅,楚國必亂,到時豈是六百多條人命能解決的?將士,百姓這些都是人命?,F(xiàn)今皇權(quán)收攏,時局日漸安穩(wěn),不是挺好?”說完睜一雙冰啄般清亮的眼睛,抬頭看向楚曄。 楚曄掩住了她的眼睛。若讓阿媛與玉樞相認,以觀福樓之能,稍一探脈便能知道是服了烏蘭才失憶的,尋找烏蘭的解藥烏蘭根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難事。這樣一來阿媛便會記起所有的事,五里坡、蕭九、華音殿所有的,一樁樁一件件,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