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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滴,就這么被一晃,晃了下來,移開目光,望向房頂。 “你是業(yè)國人?” “嗯,我家在翠微湖,曄哥哥家在哪兒?” “楚國,凌風閣。阿媛家中還有何人?” “外祖父和先生?!?/br> 訝然,有些心疼,“他們待你可好?” “自然是好的?!?/br> 是啊,楚曄覺得有些多慮了,只有自小被細心呵護著的人,才能養(yǎng)成那么明媚嬌縱的性子。轉頭看向身側的人,見她正望著自己,目光如泉水般清澈。 “有爹娘的感覺如何?和有外祖父、先生一般么?”阿媛終于問出了自小便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 楚曄想到了聶凌風,師父雖待他如親,但終究是不一樣的。想說,不一樣的。但又生生忍住,別開眼,看著屋頂?shù)溃骸皯撌遣畈欢嗟陌??!?/br> “喔,這樣啊,那可真不錯。” 楚曄不想再繼續(xù)這樣的話題,且自己這方面的經(jīng)驗也少得可憐,隨口轉了話題,“前幾日在街上遇到的男子,你可認得?” “那是我先生的大兄長。” 宛如炸雷。 “你先生多大了?”脫口而出。 “你問我先生的生辰八字做甚?”阿媛瞬間警覺。 楚曄捂臉不答。 “我先生驚才絕學,更難得是長得一副好皮囊,比……比……”阿媛想了想才得意地道,“比那燕卿容強上百倍。” “我?guī)煾敢嗍遣W多才之人,五年前走的時候,已年逾六十了……” 姑娘撐起了半個身子,借著爐火細細打量身側的人一番后,紅著臉,低聲道:“我先生只比你略大些?!闭f著,轉身朝墻躺下。 感覺到那灼熱的目光消失,楚曄松了口氣,拿開捂臉的手,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姑娘的背影,幽聲道:“你在想要我的生辰八字?” “沒有?!惫媚镛D過身來,一張小臉漲得緋紅,“你冤枉人?!?/br> “你剛才不也在冤枉我么?!背弦琅f看著屋頂。 “曄哥哥……” 楚曄只覺得心尖一顫,腦袋一片混沌,小姑娘接下來道歉的話也沒聽清,雙眼盯著屋梁,一根根地數(shù)起來,來來回回數(shù)數(shù)了數(shù)遍也沒數(shù)明白。 等回過神來,身邊的姑娘已蜷著裘衣縮著身子睡著了。 真漂亮啊,眉眼口鼻,無一不恰到好處,無一不稱他心。情不自禁地朝她臉頰伸出手掌,未及落下,姑娘像怕冷的小奶狗般地蹭了蹭,掌間溫涼嫩滑。 掀起蓋在身上的黑裘,朝她直直地張開手臂,姑娘感覺到熱源,果真,一下一下地挪了過來。楚曄眼睜睜地看著她越過“玉峰山”,一頭埋進自已懷里,收回手臂虛虛地摟著她,黑裘嚴嚴實實地蓋在兩人身上。聽著懷里的人清淺呼吸聲,已經(jīng)二天一夜未睡的楚曄,漸漸地睡意上頭,進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 在谷中,短短四天時間阿媛與楚曄便把劍法會了個七七八八,兩人都訝異于對方的聰慧。楚曄更是學武奇才,自己會了后,便指點阿媛,一教一學,相互切搓,倒也其樂融融起來。一同練劍、烤魚、采果子,閑暇時兩人還會聊聊彼此的趣事。 夜晚,日月谷氣溫驟降,木屋升起裊裊炊煙。灶里升起火,灶上燉著魚湯,隔著窗戶,微微火光照映出屋內一雙人影。 阿媛坐在桌邊,看看著桌上的寶劍攬月,又看看冰盒里的藍雪蓮。又想起劍法快學成了,明日或后日便能出谷,于是眉眼彎彎,頗有些意得志滿。 楚曄掀開鍋,魚湯燉得濃稠,濃香撲鼻,回首看到坐在桌邊嬌俏的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邊想邊傻乎乎地笑。一顆心宛若泡在溫水里,暖洋洋的。 深夜,楚曄輾轉難眠。身邊的姑娘早已入睡,許是覺得冷了,像前幾日一樣,越過她自己畫的“玉峰山”,不知羞地往他這邊蹭。 “唉”,嘆了口氣,剛想要把人摟進懷里。那姑娘在睡夢中呢喃一句:“先生,我好像又闖禍了?!背下犃藗€清楚,手頓了頓,把姑娘往邊上推一推,又一把抓過原本好好蓋在姑娘身上的黑裘,把它蓋在自己身上。 姑娘蜷了蜷身子,縮在一邊,仍舊無知無覺地酣睡。 沒多久,楚曄伸手摸摸姑娘的手,嗯,有些涼,要是風寒了怎么辦?影響劍練怎么辦?練不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這得耽擱自己多少事啊。 想到這一層,便又把裘衣替她嚴嚴實實蓋好。再想了想,才輕輕地把人摟在懷里,不多久便睡去了。 第二天,阿媛起床時,像往常一樣身上蓋著黑裘,床另一邊的楚曄,早已不見蹤影。 推開門,便見楚曄在潭邊練劍,如行云流水,又如游龍穿梭。 在蒙蒙薄霧中,借著晨曦,她似乎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棱角分明的臉龐,濃眉向上微揚,眼神深邃銳利,鼻梁高挺,寬肩窄腰,身姿修長。 阿媛覺得自己心跳得東一下西一下地亂了節(jié)奏,不敢再看,慌忙轉身回屋關上門。 楚曄看到她開門又關門,心里莫名有些著急,有些擔心,快步走到門前,卻不知為什么手迂千金,怎么也抬不起來了。 這一日,兩人都有些心神不寧,少有地沉默寡言,劍法也未成。 入夜,阿媛難得失眠了,輾轉反側。 楚曄睡在一邊,離得遠遠地,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夜深了,阿媛感覺很冷,終抵不住睡意襲來,團著身子迷迷糊糊地縮在靠墻的一頭。 黑暗中,有人在嘆了口氣“唉,天天這樣,也不差這一天了?!苯又碜颖懵淙肓艘粋€熟悉的溫暖懷抱,寒意漸消,一顆心終于妥帖了,慢慢地熟睡過去。 楚曄看著懷中的姑娘,心中無比滿足,這些天來的歡喜生氣,焦躁不安,都在這一刻有了答案。原來是這樣啊,自己歡喜著懷中酣睡的姑娘。 他覺得,他大約是可以的,從七歲那年他便在江湖了,宮里的事早已與他無關了,十二年來從未回去過,世人甚至不知當年的楚國五皇子還在人世。藍雪蓮可以讓凌南獻給父皇,以報他生養(yǎng)之恩。 他甚至在想可以把凌風閣全權交給凌東他們,自己可以一直陪著她,且只有他倆一直在一起,看山看水,晨昏日暮,總在一起,她想去哪兒,他都愿意陪著……。 第二日不到午時,阿媛的劍法練成。 兩人來到“逐日攬月”巖壁前,提起逐日攬月劍,用劍法最后一招“劍刺長空”刺向巖壁石縫。默契和拍,用力一致,都只淺淺刺入寸許?!稗Z隆隆”石門大開。 出來了,四目相對,兩人良久無言。 楚曄拿出一只通體翠綠的哨子,用紅繩穿好,掛在阿媛的脖子上,邊掛邊道:“這哨子上的花紋是凌風閣標志,看到有這個花紋的地方便是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