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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紹“嗯”了一聲,率先走在前面。 周垚跟著,好奇的四處張望,約莫十幾步遠的距離,仇紹停下。 周垚仍在東張西望,猝不及防就撞了上去。 她“哎”了一聲,捂著鼻子抬起頭,迎上仇紹的目光。 然后,周垚錯開目光,看向前方,只見一棟設(shè)計風(fēng)格有點古樸,頗有西班牙不規(guī)則建筑群那種不協(xié)調(diào)風(fēng)格的建筑,矗立在眼前。 一共兩層樓,建筑面積也不大,撐死了二百平方米。 周垚這才漸漸醒過來,一雙大眼里露出淡淡的光亮。 仇紹打開門,讓開半個身子。 周垚先一步踏進去,瞬間就置身于空曠的一層。 整個一層,只有簡單的桌椅,開放式吧臺上擺放著簡單的廚具和小家電,還有一個手沖咖啡壺。 周垚回頭問:“畫室在二樓?” 仇紹將門關(guān)上,點頭,隨即走向吧臺,手上動作干凈利落,很快沖出兩杯咖啡,放在臺面。 周垚沒客氣,呼著上面飄散的白色蒸氣,雖然燙口,卻迫不及待的喝了小半杯。 她的醒困期一向長,有時候睡醒三個小時,意識還是混沌的,要快速醒困非得靠黑咖啡不可。 何況待會兒就要畫畫了,她得打起精神。 周垚喝得太快,舌頭被燙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咖啡杯就被一只大手拿走。 周垚抬眼,眼睛還有些濕漉,迎上仇紹的目光。 “你急什么?”仇紹說。 周垚:“廢話,當(dāng)然是趕緊喝完了上樓畫畫啊。” 仇紹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將咖啡杯放在臺面上,嗓音低柔:“今天不畫畫?!?/br> 周垚一愣:“不畫?那咱們來干嘛?” 頓了一秒,她又飛快道:“你要食言?” 只聽仇紹淡淡的問:“你做好準(zhǔn)備重拿畫筆了?” 周垚一下子怔住。 她沒回。 因為她不知道。 這個準(zhǔn)備期需要多長,她自己也說不好。 放下畫筆,只是一瞬間的事,放下了,將那個瞬間無限延長,一直到現(xiàn)在,轉(zhuǎn)眼就過了好幾年,再回頭一想,才恍然原來已經(jīng)那么久了。 可是再拿起畫筆,卻并非一蹴而就。 想到這里,周垚垂下眼。 半晌,她聽到那低沉的嗓音:“當(dāng)初為什么放下畫筆?” 周垚沒抬頭,眨了眨眼,口吻很淡,很冷漠。 “我到美國后一段時間,我的老師看著我的畫,告訴我,我的畫技法稚嫩,不按照常理,一切都是按照本能的情緒趨勢,才形成了那樣的作品,它很美好,很夢幻,也很單純,具有當(dāng)今畫壇上極其少見的氣質(zhì)?!?/br> 她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他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如一張白紙一樣的生活。他指的是性。他還告誡我說,讓我千萬不要盲目去嘗試□□,一旦嘗試,我對藝術(shù)所有的美好想象和抒發(fā),都會變得污濁?!?/br> 周垚靜了一秒,突然笑了,抬手撩過鬢角的碎發(fā),隨即一把摘下帽子,又去順頭頂?shù)呐顏y。 然后,她抬起眼,眼里有著淡淡的哀傷和無奈。 “我沒聽他的。我去試了?!?/br> 沒有涂抹半點顏色的唇,只是淺粉色。 她抿了抿唇角,長長的嘆了口氣說:“結(jié)果果然如他所言,后來我的那些畫,他說他只看到了黑暗,絕望。他說,他沒辦法救我了,他很失望。他說,我把自己毀了?!?/br>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拿過畫筆。因為我害怕。” 說到這里,周垚別開臉,看向窗外。 窗外日頭正盛,陽光窺探進來,照著一室溫暖。 可她卻覺得異常的冷。 她想到那天,她抓起手邊的畫筆發(fā)泄,有的被她掰斷了,還弄了自己一手血,有的被她扔在墻上。 她把角落里的那些未完成的作品全部扔進碎紙機。 她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那時候的她,脆弱,無知,傻逼,無助。 如今的她,麻木的回想著過去,連疼的感覺都忘了。 周垚看了窗外片刻,回過頭來,迎上他的目光。 那雙眸子,異常溫柔。 也很有耐心。 好像只等她回過頭來的這一刻。 他緩緩開口:“后悔么?” 周垚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我從不后悔自己做過什么,只后悔自己沒有來得及做什么。最痛苦的時候,我恨那個傻逼的自己,不然也不會有以后的周垚,但是現(xiàn)在,我慶幸我曾是那個傻逼,不然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周垚。” “我做的每一個決定,它們都成就了現(xiàn)在的我。我后悔么,我怎么后悔,我若是后悔了,那我是誰?” 周垚撥開頭發(fā),突然笑了。 素面朝天,清水的面容如同小女生,但那笑容卻透著世故,卻又奇異的純凈。 然后,她就像是變了個人,神色一轉(zhuǎn),玩世不恭起來。 笑看著仇紹,雙手撐著下巴,肘部就擱在臺面上,一臉不太認真的問:“那你呢,你為什么不畫畫了?” 不等仇紹回答,周垚自顧自繼續(xù)道:“你絕不是因為天分不足。那么,是受過傷?心里的傷?**的傷?” 仇紹定定看了她片刻,修長的手端起她的咖啡杯,抬手將杯緣湊到她嘴邊。 “溫度合適了?!?/br> 周垚盯著他看,一眨不眨的,緩緩張口,咬住杯緣,就著他的手將余下半杯倒進肚子里。 然后,她伸出舌頭,舔走唇上的咖啡漬。 那淡粉色的唇,潤澤晶亮。 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唇上。 然后,周垚眼角上挑,問他:“今天到底畫不畫?” 他口吻十分果斷:“不畫?!?/br> 周垚眉頭一皺,下意識就想跳下高腳凳甩頭走人。 可他的動作卻更快,話音落地時,人已經(jīng)向吧臺外走,繞過吧臺,走到她跟前。 “但是有比畫畫更有意思的事?!?/br> ~( ̄▽ ̄)~*~( ̄▽ ̄)~*~( ̄▽ ̄)~* 比畫畫更有意思的事? 周垚沒概念。 下一秒,她就想歪了。 仇紹伸出一只手,就在她面前。 她盯著那大而厚實的掌心,靜了兩秒,將手搭上去,被他攥緊。 然后,她下了高腳凳,被他一路拉上二樓。 木質(zhì)樓梯“嘎吱”作響,每一道聲音都在這棟空曠的建筑里發(fā)出回響。 拐了一道彎,二樓的格局映入眼簾。 午后的日光灑進來,照在木質(zhì)地板上,溫暖祥和。 四周靠墻的地上,擺放著許多藝術(shù)作品,有雕塑,有畫了一半的畫,有油彩顏料,有筆和畫板。 仇紹一上樓,就將鞋子脫下,放在一邊。 周垚見狀,也脫掉自己的。 一高一矮兩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