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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叫侯爺”“那也不行”陸凌一揚眉毛:“咱們是自家人,叫侯爺不是太見外了”“那……那……”轉(zhuǎn)頭看向殿子期,殿安一副求饒的表情:“爹……”殿子期一手撐著頭,一只手習(xí)慣性的將茶盅打著轉(zhuǎn)將里面的茶葉漩成一個渦,眉眼頗彎,笑道:“我也很想知道,日后要叫什么”自家爹爹也不護(hù)著自己,殿安下牙咬下唇,索性一狠心一跺腳:“你說吧,叫什么?”陸凌坐的端端正正,棗紅色的朝服倒是將這亦正亦邪的臉襯出幾分貴氣,嘴角一揚,無聲的做了個口型。“……爹?”殿安看著那口型,下意識脫口而出,剛說出口才知道被陸凌占了便宜,剛想罵上兩句,陸凌伸手在他后腦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從小把你撿回來,養(yǎng)你這么大,這聲爹你叫得也不虧”“那那那是你養(yǎng)的嗎!”臉紅成一片的殿安聞聲又炸了毛,跳著叫嚷道:“騙我說去打山雞,結(jié)果翻過去直接掉到人家院子里了,害得我被狗攆了一座山頭!說是抓兔子,讓我刨一晚上的陷阱,結(jié)果第二日把我放了進(jìn)去!騙我說黃酒是梨湯,蠶豆吃殼不吃仁,夏天撈魚要光屁股進(jìn)河里,自帶魚餌!是不是都是你說的!你你你!養(yǎng)我什么了你!我能活到今天,沒被你害死都不錯了!”噗,陸凌和殿子期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的順意沒忍住笑出了聲,陸凌斜眼一瞟殿子期,狹長的鳳目正瞪著自己,干笑兩聲趕緊賠笑臉討好般的說:“我那時候也是小孩,不懂事,嘿嘿,以后不會了”“還想有以后?”茶蓋點著茶盅,震得茶水一圈圈抖動。“不敢不敢……”朝堂之上舉足輕重,戰(zhàn)場軍營里殺伐決斷,騎著高頭大馬瀟灑威武,行于街頭俊朗無雙的大良一等陣前候在殿府殿子期面前……真是比閨閣里的姑娘還……姑娘!除了拿殿子期一點辦法也沒有,陸凌見了有恩于自己的當(dāng)今圣上魏銘啟也是一臉惆悵,皇上總給自己派難題。上朝沒幾日,陸凌憋著一張極其難看的臉就回府了。“呦,皇上終于想明白了,要削你的爵啦”看著那一臉紫的發(fā)黑的表情,殿子期打趣道。“唉,明知道我腦子不好使,皇上可真是要為難死我了”往飯桌前一癱坐,殿子期遞到手心的筷子拿起又緩緩放下,唉聲嘆氣好半晌,殿子期實在看不下去,才問道:“行了,別演了,說罷”如今日子過得安穩(wěn),殿子期再也不愿意參與到朝廷政局中來,看陸凌回府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政事要問他,便故意不想接話,誰知道這家伙吃定了殿子期心軟,故意裝作茶飯不思的樣子,左嘆一聲右嘆一聲,嘆的殿子期終于還是狠不下心來,只能放下筷子聽他訴苦,幫他解決。“邢克勤沒逃出京城就給抓住了,劉筳章也因為結(jié)黨營□□理查辦了,只是楊懷仁……這些年全由他的黨羽辦事,查來查去,雖都知道他是罪魁禍?zhǔn)祝瑓s手腳干凈的很,什么也查不到,皇上知道他府內(nèi)庫房一定比國庫還充足,這些年不知道動了多少心思在國庫上,旁人不說,光你就給他送了多少銀子?;噬嫌行某也檗k,卻因為查不出確鑿的證據(jù),又礙于他是三朝元老,黨羽眾多,明面上不好辦,想暗地里解決了他,讓我和賀佑棋想個法子”陸凌一口氣原原本本說了個明白,隨即又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就一個直來直往的性子,想到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夜?jié)撊霔罡槐拮永账浪?/br>“嘖”殿子期聽完眉頭一蹙嘖了一聲,道:“你如今是皇上的心腹,你勒死他和皇上要他死在旁人眼里有什么區(qū)別,皇上讓你暗地里處理,你這不是明擺著給旁人看嗎?”“唉”抬頭又是一口氣,陸凌戚戚道:“那子期給我出個主意吧,我是真想不出來了”端起桌上的酒盅,殿子期飲下一杯,隨即抬起明亮狹長的眼,說道:“我殿家三代為商,富甲一方,卻還從沒做過皇商”輕輕放下酒杯,唇邊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不如你明日去回了皇上,若封我殿家為皇商,這辦法我給你出了”“皇上你也敢要挾?”陸凌一臉驚訝的笑問道:“咱倆到底誰是匪?”纖長的睫毛一抬,殿子期笑著指向自己:“我是商……”隨即又指尖一轉(zhuǎn),指向陸凌“你是匪”唇邊的笑意頗濃,帶著一絲狐般的狡猾:“我們倆個在一起,豈不就是商匪”。殿府門口懸著的橙光燈籠盈盈發(fā)亮,好如那日虎威寨頭燃起的煙花。我是商,你是匪,從貧瘠的虎威寨,到繁華的京城殿府,一路走來,雖磕磕絆絆,但終得安寧。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稟告皇上,沒想到與魏銘啟一拍即合,本來就覺得殿家有皇商之資,即能解決眼前最麻煩的楊懷仁,又能解決今后戶部采買問題,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沒想到魏銘啟答應(yīng)的那么痛快,陸凌帶著皇上口諭前腳剛回府,殿子期后腳就著人從千草行挑了兩根上好的千年人參送去了楊懷仁府里。“子期這是什么意思?”陸凌實在不解,問道:“莫不是在那人參里下毒了?”殿子期嗤笑一聲:“他當(dāng)初那樣折騰我,我送去的東西他怎么可能不找人驗?zāi)?,那確實是兩根上好的極品人參,沒有毒”“那……這是何意?”陸凌心里恨毒了楊懷仁,就算沒有皇上的旨意,光是殿子期這一件事,就能讓陸凌鞭撻他幾百回,好不容易領(lǐng)了圣旨能出一口惡氣,怎么殿子期卻還給他送東西?工整的筆跡在賬冊上備注了一行小字,殿子期頭也不抬,輕聲回道:“你且看吧”十日后,吏部尚書楊懷仁病卒,蓋棺定論,皇上突然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道折子,一共三十二道罪狀,條條死罪,眾臣皆視,這折子并非一朝一夕,看來皇上是早有準(zhǔn)備,就等這一天了。朝堂眾臣耳聰目明,樹倒猢猻散,同僚也好,門生也罷,為求自保,所有人將楊懷仁那點家底利利索索抖落了個干干凈凈。未央元年,大良皇帝魏銘啟親下圣諭,革除吏部尚書楊懷仁一切職務(wù),封號,抄沒家產(chǎn)全數(shù)入庫。“這算是怎么個說法?”陸凌一臉茫然,盯著進(jìn)食正香的殿子期:“他楊懷仁自己病死了”看著殿子期頭也不抬的進(jìn)食,陸凌實在好奇,忍了半天還是憋不住了,問道:“那人參真沒毒?”安安靜靜的進(jìn)完晚飯,殿子期輕輕放下筷子,端起桌旁的一盞茶盅,漱了漱口,方才抬眼淡淡回道:“有毒”原來如此,還是有毒啊,陸凌忍不住感嘆道:“那楊懷仁家中門客竟沒人驗出?”“這毒驗不出”“為何?”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