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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去了楊懷仁的府上。這幾月,殿子期忙的昏了頭。身體大不如前,出府時腳下沒留意,險些滑到,順意上前一把扶住,硬是在原地緩了許久,才有力氣朝楊府走去。這幾月,殿老爺拿殿子期實在無奈,打也打了,罰也罰了,難不成還真的打死他嗎?索性大的靠不住,不如指望小的。上半年殿子期流言蜚語最多的時候,聽聞待嫁在府中多年的陸煙兒終是嫁了,當年殿試二甲第三名,眉眼俊朗,學富五車,待字閨中的小女最終還是愛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聽聞陸老爺自己相中了不少準女婿,涬州布商,京城米商,甚至還考慮過讓自己的愛徒入贅陸家,誰知道陸煙兒求佛許愿,在那靈禪寺石階上一眼望去,一個正往上走,一個許了愿下來,雙眸相匯,芳心暗許,戲文里唱的那些個郎才女貌,楚楚動人的故事,仿若真能上演一般,歡歡喜喜的出嫁了,沒了當年的咳疾,沒了當年郁郁寡歡的等待,沒了心心念念的子期哥哥,那流言蜚語最盛的時候,茶館中,小二樓上,口口聲聲說著殿子期的斷袖之癖若是讓陸煙兒知道了該有多傷心的那些人,萬萬也沒想到,敲鑼打鼓,掛紅綢,騎高馬,陸煙兒洋洋灑灑歡天喜地的嫁人了,誰還記得京城翹楚殿子期。殿老爺看著那望不見頭的大紅色喜隊,心里一著急一上火,大的既然靠不住,不如給殿汐介紹一門親吧。誰知道人剛選好,家里一天無寧日。從小就難管教的紈绔子弟索性不想在家看這些糟心的事情,一拍屁股,走了。好在從小聽哥哥的話,留了張字條給殿子期。殿老爺火冒三丈,殿子期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快馬加鞭跑去找他,靠近澤城的小村莊,方井村,整個村子沒幾十戶人。殿汐一如既往玩世不恭,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福氣,在方井村遇到貴人,肯收留他,肯照顧他,自己也不過是在這個小村落里,靠著磨豆腐掙兩個養(yǎng)家糊口的錢,卻還日日給殿汐這小子糟蹋,殿子期看不過去,有心說上兩句,那貴人卻不以為意,抬眼清秀的眉目里皆是盈盈的笑意。殿汐在這落魄的小村落里住的是土泥破瓦的房子,房子里一張木桌,一張硬板床,兩床破被子,過的一窮二白叮當響,從小心疼弟弟的殿子期竟無心關懷一句,只是看到自己同那貴人說話時,殿子期一雙眸里才閃過幾絲光亮,細看過去,竟是些許羨慕。殿汐索性不想再問些糟心的事情,在這破村子里住的雖窮,卻再也沒有京城里千絲萬縷的關系,沒有稍不留神便萬劫不復的驚險,左不過這里沒有京城里的散仙樓,卻有自己家這個凡事只會說不,別人問他什么,勞煩他什么,獻媚于他什么,他也只會說:不知道,不客氣,不用了,若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花的傻子“貴人”林三不。吃飽了飯?zhí)稍谠鹤永镂ㄒ坏钠埔巫由蠒裰?,用家里唯一的素白瓷茶盅,倒上一杯叫不上名字的土茶,曾?jīng)揮金如土的京城紈绔睥睨著殿子期拿來的一箱箱吃穿用度,湊上前去,只輕聲問了一句:你可帶我那折扇了?早已忘卻何年何月,雍州還有虎威山,虎威山上還有虎威寨,虎威寨里除夕夜,煙花滿天,姹紫嫣紅,火樹銀花,歡聲笑語恍如隔世,坐在寨頭的人徐徐展開手里的折扇,爛熟于心,人盡皆知的詞平整的趟在扇面上: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如今再想,悟透三分。難怪那年在散仙樓,殿汐說,這扇骨確實是一般,紙面也不是什么好紙面,這詩也尋常,只是這詩里所寫我還沒悟到,興許哪日悟到了,便也不再這么珍惜了。那夜,殿子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著那扇子淡淡的說:若是悟到了,只會更加珍惜。離了方井村,殿子期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殿老爺聽說殿汐愿意留在那小村落,來年開春準備在澤城開間分鋪,果然兒大不中留,殿老爺年歲大了,也實在無心去管他們的事情,糟糠之妻已然仙去,索性自己帶著幾個家丁回了老宅,見不得殿子期日日冒雪去跪楊懷仁的門檻,也終究下不去手再打他幾十杖,以自己兒子的性情,除非打死他,倘若他還有一口氣,爬他也會爬去。眼不見心不煩,殿老爺心一橫,收拾了馬車上路,聽不見京城里日日排山倒海的嘲笑謾罵,去老宅求個耳根子清靜。殿府里一年到頭都忙得不可開交,如今殿子期無暇顧及,殿汐不在,殿老爺也走了,平日里撒嬌使小心機的殿安似乎一夜之間長大,望著殿安的背影,殿子期有時也想,自己同他這么大的時候也早就能夠獨當一面了,自己似乎對殿安保護的有點過了,以至于在他眼里,這還是當年那個撒潑打諢的小耳朵,然而站在鋪子里,背著手查賬冊的殿安出落如鄰家俊朗的少年,早已在無聲無息中悄然長成。或許,殿家可以放心的托付給他。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辛苦了~鞠躬】☆、真有你的!齊天十三年,春。春節(jié)剛過完,瑞雪還未消融,京城冗長的街道上白茫茫一片,踏著半指厚的雪被,地上印出一道道鞋印。屋外太冷,大半年過去了,連看熱鬧的人都少了許多,只在雪地里留下的鞋印方可見出,京城里還似往日的繁忙。冬去春來,日出日落,這世上無一日改變,鋪子里照常開店做生意,散仙樓照常掛著六角玲瓏燈,夜夜送出醉意朦朧的風流公子,柳仙兒照常坐在散仙樓堂間抱著一把阮琴,眉宇留芳,輕歌曼妙。楊大人楊懷仁的府門口,遠遠看去,一人白衣勝雪,肩頭落滿晶瑩的雪花,似與雪融為一體,若不是墨一般的長發(fā),從遠處望去,那清瘦的快沒了人形的身影,幾乎誰都認不出這里有一個人。烏黑的長發(fā)中結了透亮的冰渣,纖長的睫毛上掛滿點點水珠,跪在高抬紅漆的門檻前,縱然以前再高傲的人也彎了背,即使十道杖刑打在身上,撐不住趴下來也筆直的背終究不再挺立,說不上是自己xiele氣,還是被這世道磨得沒了棱角。遠處緩緩而來的銀頂紅帷轎子中,赫安王魏銘啟輕輕一掀轎簾,便可以看見那微彎著腰背的人跪在雪中,比楊懷仁門口的石獅子還矮一頭。轎子快行至府門前,殿子期緩緩起身,冰天雪地,早已凍僵了的膝蓋鉆入刺骨的寒氣,整個人用盡全身力氣方才彎著腿站起身來,繡著滾邊云紋的衣角被雪水凍住,似一坨冰塊,踉蹌著剛起身,已然不會走路了的腳下一跘,又跌入雪中,揚起身邊如塵如霧的雪花。“?!鞭I子聞聲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