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0
得的嘆息:“你這人真是……”嚴峫也笑起來。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通話兩端只聽見彼此的呼吸,半晌嚴峫“哎”了嗯一聲:“江停?!?/br>“嗯?”“以后別回恭州了,來建寧唄?”“……”“掛個職在警察學院,沒事幫市局看看現場,跑跑腿啥的。異地婚姻難以維系,建寧工資高物價低,溫暖濕潤空氣好,你說是不是?”江停低聲說:“是。”“抽空再去國外辦個婚宴,把我們家里人都請上,你說怎么樣?”江停笑起來:“你今天怎么這么多話。”嚴峫卻很堅持:“行不行,嗯?問你話呢?”“行行行……辦個滿漢全席,隨便你?!?/br>“那你可算答應了,我記住了啊?!?/br>“嗯嗯,我答應了?!比缓蠼M蝗幌肫饋硎裁此频模谎a充:“——但那茶餅你不能再拆第三個了!就留著讓它們下小茶餅吧,我真的不喝這玩意了!”嚴峫失笑道:“就你事多。”轉向燈發(fā)出輕微的滴答聲響,嚴峫雙手扶著方向盤,眼底映出前方排隊駛向高架橋的車龍。更遠處天幕蒼灰,云霧浩渺,風吹著哨子從車窗縫隙中灌進車廂。“你這是上哪兒去?”江停問。“去個現場,離市區(qū)有點遠。今晚可能回不來了?!?/br>“……”“可能要忙到明天上午,唉,也確實煩?!眹缻l頓了頓,咽了口唾沫,又說:“——好好吃飯,晚上再給你打電話,???”江停無聲地點了點頭,輕聲說:“好?!?/br>轉向燈還在滴答,嚴峫掛了電話,眼底那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尚未完全褪去,內心就涌起一絲絲帶著酸痛的冰涼,仿佛整個人被吊在懸崖半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有風呼呼地從腳底滲進四肢百骸。車窗外的喇叭聲、喧嘩聲、引擎啟動和剎車的聲響突然都變得非常遙遠,側視鏡中映出嚴峫晦暗不明的側臉。半晌他終于打開車載藍牙通訊錄,輕輕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喂,嚴隊?喂?”“老齊。”嚴峫眸光沉郁,說:“我正在去恭州的路上,到了以后通知你,雅志園小區(qū)門口見?!?/br>·建寧市看守所。鐵鐐聲從陰冷的長廊盡頭遠遠傳來,翹首以盼的馬翔跟其余幾個禁毒支隊刑警同時上前幾步,被看守為難地攔住了:“那個……”“明白明白,”馬翔摸了根煙塞過去,對方沖他丟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市局三天兩頭送人提人,但凡稍微有資歷的刑警,案子多的時候每個星期都要來回跑幾次,深夜或凌晨緊急提審算是家常便飯,跟看守所的獄警都是老相識了。但眼下這種情況卻跟以往不同,按紀律他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看守所向上反映,秦川有重要線索想交代,經上級研究后,決定今天轉移去省廳。金屬撞擊聲越來越近,長廊遠端的窗口前突然閃現出晃動的人影,秦川被兩名獄警押著,緩緩向門口走來。“是秦隊……”“秦哥!”秦川似乎也沒想到有人會來,一時倒愣了下,但腳步沒停。馬翔坦蕩迎著他打量的目光,舌根泛起一陣陣苦澀,但他強迫自己咽了回去。身旁禁毒支隊的兄弟們都強忍著粗重的呼吸,只有一個前不久剛被秦川親手轉正的小警察忍不住,不顧看守阻攔,沖動地向前邁了半步:“秦隊,你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你說話呀!”他這話一出,又有人按捺不住了:“是啊秦隊,我不相信你會干出這種事!”“你一定是被冤枉的,是不是?!”“你快告訴我們是不是??!”……秦川收回目光,從這幾個人的包圍中穿了過去,不遠處看守所門口,一輛涂著“建寧市看守所”幾個白底藍字的面包車停在臺階下,另外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正等在敞開的后車門前。馬翔終于忍不住沙啞道:“秦哥……”秦川腳步略頓了頓,回頭微笑道:“不是?!?/br>大家都怔了下。秦川走下臺階,幾個人眼睜睜望著他擦身而過,近了又遠。剛才那剛畢業(yè)的小兄弟滿臉脹得通紅,全身都在發(fā)抖,馬翔伸手一拉沒拉住,他突然大步沖下臺階:“你別這樣秦隊!我不相信!求求你告訴我你就是被冤枉的,我們一定幫你翻案,我們一定——”幾個人呼啦啦就跟著奔下了臺階,這下連獄警都沒想到:“快回來!”“怎么搞的你們幾個,喂!”“秦哥!”“回去!”秦川突然回頭厲喝。颯颯寒風掠過沙地,幾名緝毒警執(zhí)拗而絕望。秦川凝視他們片刻,終于搖著頭呼了口氣,說:“沒有任何冤情,事情都是我做的,只是時候到了被揪出來了而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子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們這一張張傻臉,明白嗎?都是為了錢!沒別的!滾回去吧!”“可是……”“要不要我現在把口供再給你們復述一遍?!”獄警一個勁做手勢,連拉帶拽把他們往后推,但還是有兩三個人噙著淚光不愿走開。“說了不想看見你們!”秦川毫不留情且不耐煩:“走開!滾遠點!”幾個人終于三三兩兩被拽回了臺階上,小警察痛哭失聲,被馬翔死死按著肩膀,低啞的聲音每個字都酸澀難言:“聽我的,你要真想為秦哥好,就勸他多多配合交代,盡量立功,也好……也好……”也好爭取免死。小警察的嚎哭聲充斥耳膜,淹沒了最后那半句說不出口的話。秦川冷漠地回過頭,再沒向后瞥一眼,彎腰鉆進警車后廂。倒是兩名獄警望著不遠處幾個悲痛難抑的緝毒警,面上帶著不忍之色,瞧著秦川的時候都帶著隱約的怒氣。哐當!車門關上,緩緩發(fā)動。“喂,”秦川掃了左右獄警一眼,似乎還覺得挺有意思似的。獄警牙關緊咬,沒人理他。“你們這管理也太松了吧,他們幾個想進來就進來了?”還是沒人答話。“問你們話呢,押送流程規(guī)范都做到了嗎?喏,你,”秦川向坐在自己右手邊的獄警揚了揚下巴:“防彈衣穿好了沒?”被他點名的獄警比較年輕,終于忍不住了:“你他媽瞎嗎?問那么多干嘛?”秦川毫不在意:“提醒你而已。”他活動了下頸椎和肩膀,似乎非常悠閑。然而安靜不到半分鐘,突然他又來事了:“哎,真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個忙?”年輕獄警要發(fā)作,被年紀稍大的那個制住了,不卑不亢地問:“你想要干什么?”“幫我把眼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