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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米然后一個急轉(zhuǎn)掉頭,就能上繁忙的主馬路了。“喂,江哥?”楊媚在手機那頭興沖沖地問:“我正全副偽裝躲在小區(qū)樓下樹叢里呢,你們堵到那姓方的小老頭了嗎?”“你跟齊思浩來正門,我們要去……”轟——!!巨響從前方傳來,江停突然像被抽去了聲音,嚴峫的動作也僵住了。“江哥?”楊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那邊怎么啦?”不遠處的行人紛紛駐足,回頭張望過去,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住了暫停鍵——一輛銀色伊蘭特重重撞上車道盡頭的電線桿,沒有任何減速或轉(zhuǎn)彎的跡象,整個車頭在滿地碎玻璃片中被撞得凹陷了進去!過了足足數(shù)秒,議論和驚嘆才遲鈍起響了起來,嗡嗡彌漫向四面八方。“老方……老方?”嚴峫下了車,眼底滿是難以置信,突然打了個狠狠的哆嗦,向如夢初醒的路人厲聲咆哮:“打120!快來人打120?。 ?/br>嘭——凹陷的車門被強行打開,在目睹駕駛室里情況的同時嚴峫倒抽了口涼氣,連江停都臉色鐵青。只見方正弘滿頭滿臉都是鮮血,被壓在氣囊之中,完全看不出是死是活;方向盤儀表盤混亂扭曲,雜物玻璃灑遍全車,引擎蓋已經(jīng)完全扭成了廢鐵!這不是三四十公里時速能撞出來的效果,誰對這輛車的制動系統(tǒng)動了手腳?!“老方!醒醒!堅持??!”嚴峫怒吼:“老方!”然而方正弘被埋在氣囊下,毫無反應(yīng)。遠處幾個行人議論紛紛,不敢靠近,遠處急救車聲飛馳而至。嚴峫猛地回頭,正對上江停的眼睛,兩人眼底都清清楚楚寫著難以掩飾的錯愕和震驚。“……那個袋子,”江停嘶啞地擠出聲音來:“把那個袋子拿來給我?!?/br>猶如閃電劃破天空,嚴峫猛地反應(yīng)過來,從毀損嚴重的副駕駛座位下翻出了那個密封袋,根本來不及看里面那團深藍色布料是什么東西,便把它匆匆塞給了江停:“快跑?!?/br>“那你——”“快跑!”嚴峫把他一推,動作凌厲果決,壓低聲音吼道:“別告訴任何人你曾經(jīng)在事故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帶著物證快跑!”第章急救室。鐵輪骨碌骨碌滾過地面,沖進玻璃門,搶救中的紅燈亮了起來。走廊遠處人來人往,嚴峫喘著粗氣,靠墻慢慢滑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撞車,鮮血,物證袋,自遠而近的警笛……無數(shù)聲響亂哄哄交織在他的腦海里,猶如漫天巨網(wǎng)蓋住恐懼的深海,而惡魔猙獰的眼睛正盯著他從海底緩緩上升。是誰對方正弘的車做了手腳?那個物證袋里到底是什么東西?幾道皮鞋疾步走來的聲音由遠而近,走廊上眾人紛紛回頭注目,而嚴峫仿佛什么都沒聽見。直到腳步停在他面前,嚴峫才一抬頭,只見幾名穿制服的警察正站在他面前,周遭彌漫著如臨大敵的氣氛。“對不起,嚴副?!睘槭啄侨肆脸鼍熳C:“您知道程序的,跟我們走一趟吧?!?/br>幾名警察滿面戒備,似乎很怕嚴峫突然暴起反抗,其中一名甚至將手伸進后腰里按住了手銬。但他們的擔(dān)憂并沒有成真。嚴峫的目光從他們緊張的臉上一一掃過,突然笑了一下,起身拍拍衣擺。“走吧,”他說。·建寧市局。審訊室仿佛比平時黑暗很多。幾縷隨時快咽氣似的光線透過鐵欄窗,映照著半空中徐徐飛舞的浮塵,將鐵桌、臺燈和審訊椅的影子拉得扭曲瘦長,對面墻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的白板微微泛著年歲悠長的光影。遠處傳來隱約的喧嘩:“我們嚴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們至少給送杯熱水進去……”“對不起我們有規(guī)定,誰都不能進!”“發(fā)生什么事了,肯定搞錯了吧,喂你們……”嘩啦啦——人聲雜亂又消失,鐵門撞擊聲在空曠的走廊上久久回響,傳進最深處的審訊室里。嚴峫筆直地坐在椅子上,昏暗擋不住他清晰深刻的側(cè)頰線條,硬直的鼻梁上皮膚反出無動于衷的微光。不知又過了多久,終于兩三個人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漸漸移到門前,隨即看守把門打開了,一個仿佛永遠圓胖敦實、不急不緩的身影迎著嚴峫的注視,出現(xiàn)在了審訊室門口。——呂局。“行,我知道,都出去吧?!?/br>呂局走進屋,吩咐后面的看守警察,然后在對方依言鎖門離開的同時,端著大茶缸坐在了審訊桌對面,被皺紋耷拉下來的眼皮一挑,望向嚴峫,說:“老方的車被破壞了加速和制動系統(tǒng),目前頭部受傷,尚在搶救?!?/br>這是他的第一句話。嚴峫久久沉默著,冰冷的空氣就像玻璃般,在狹小的室內(nèi)籠罩著他們。“八月底你生日當天晚上,曾打電話要求交警大隊在工人大道以東攔截一輛跟蹤你的轎車,該車為銀灰色現(xiàn)代伊蘭特,與今天老方出事的車型號、特征均為一致。且事后經(jīng)調(diào)查,那天晚上跟蹤你的車輛牌照是為套用,而被套用的車牌,是禁毒支隊曾在一次行動中使用過的線人牌照?!?/br>呂局頓了頓,緩緩道:“也就是說,方正弘跟蹤過你的事,你是知情的?!?/br>嚴峫的表情冷硬堅挺,吐出幾個字:“我知情。”呂局點點頭,又道:“今天早上,恭州市高榮縣四??蛠碚写?,一名服務(wù)員在送毛巾時,差點被情緒激動的方正弘迎面撞上。據(jù)該服務(wù)員所述,當時你正站在一扇敞開的房門口,而老方情緒非常憤怒,大嚷著:‘姓嚴的我沒有想害你,槍手出事那天晚上我有不在場證明,等我電話!’——是有這么一回事嗎?”“……”嚴峫說:“有?!?/br>單面玻璃后,幾名副局長、主任及審訊員面面相覷,每個人眼底都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呂局問:“也就是說,方正弘出事前幾個小時,你是最后一個接觸過他、并發(fā)生了嚴重爭執(zhí)的外人?”“……”審訊室里靜默片刻,呂局改變了問話方式:“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么自己會出現(xiàn)在高榮縣,同行有幾人,目的是為什么,與方正弘發(fā)生爭執(zhí)的原因和內(nèi)容嗎?”嚴峫默不作聲。這種堅冰般的沉默和抵抗,是刑偵人員最不愿意面對的情況,也是審訊對象確實有罪的重要猜測依據(jù)之一。換言之,嚴峫的態(tài)度簡直讓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漸漸往不利的那一邊傾斜了。“嚴峫,”呂局望著他,每個字都附加了難以形容的沉重分量,他說:“你一個干了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