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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這就是對大家都好?!”韓小梅在前面不敢吱聲,甚至不敢往后視鏡里看。江??吭诤笞锵戮€上象棋,也沒有回答。嚴峫終于轉(zhuǎn)向他:“那個姓齊的孫子是什么人?!”“齊思浩,當年恭州禁毒第二支隊隊員,表現(xiàn)不突出,性格比較平庸,經(jīng)濟條件不太好,上班下班都按部就班的踩著點?!苯W吡藗€馬,說:“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性格,二支隊重組后他被提拔去了刑偵口做副支,大概優(yōu)點就是聽話吧,半年前支隊長退休,他才被扶正上了位?!?/br>嚴峫突然問:“你怎么知道?”“稍微打聽打聽就能出來的消息,為什么我不知道?”江停放下手機,與嚴峫互相對視,街道邊層層疊疊的樓房和高架橋從兩側(cè)車窗飛速掠過。“……”嚴峫看著他問:“呂局說汪興業(yè)死得太是地方了,姓齊的也說如果他不是從那棟大樓上掉下來的話,這事是可以冒險往下查的——那棟公寓樓里曾發(fā)生過什么?”“……”“是不是跟住戶701有關(guān)?”韓小梅能感覺到后座的空氣好似被一臺真空機抽干了似的,低壓逼得人血流瘋狂撞擊耳膜,讓她連眼珠子都不敢轉(zhuǎn)。半晌她終于聽見江停,不,陸顧問的聲音響了起來,盡管這話活像是點燃了炸藥上的引線:“在質(zhì)問之前,為什么不先想想別人的隱瞞可能真是因為時機未到呢?”砰?。?/br>副駕座后背傳來的震感是如此明顯,連韓小梅都差點驚跳了起來!與此同時鈴聲突然響起,尖銳的國產(chǎn)手機鈴猶如無形的尖刀,同時刺進了韓小梅可憐的耳膜。所幸下一刻后座岌岌可危的火山并未爆發(fā),嚴峫強自忍耐的聲音響起:“喂,呂局?”“在路上了嗎?”“在,我……”“好?!眳尉中钠綒夂偷?,“我就是來確認一下你確實離開現(xiàn)場了?!?/br>“701……”嘟——嘟——嘟——電話掛斷了,嚴峫的問題活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嚴峫一刻都沒耽誤,緊接著就撥了回去,然而這次鈴聲自動掛斷了也沒人接。要是往??赡車缻l也不會那么沖動,但此刻齊思浩明目張膽的譏嘲、恭州上下一氣的隱瞞、以及辦不了案的怒火都結(jié)結(jié)實實橫在嚴副支隊心頭——他畢竟是個名副其實的超級富二代,看在當?shù)囟愂蘸透鞣N人才引進投資扶貧項目的份上,別說市局省廳了,連省委都要給幾分面子,骨子里的脾氣是日常再低調(diào)隨和都磨滅不了的。這下他當場就橫上了,一連打了五六遍局長辦公室直線座機號,直到第八遍還是第九遍時對方終于接了起來:“喂……”“為什么不能查這個案子?!”嚴峫怒吼:“我不管那棟樓里發(fā)生過什么,現(xiàn)在我的犯罪嫌疑人死了!我必須要拿到部里的批文徹查下去!”“什么徹查下去?”手機那邊傳來魏副局莫名其妙的回答,“呂局去省廳了,我看他辦公室電話老響,就路過接了一下?!?/br>嚴峫:“……”“你這小子吃槍藥了嗎,趕緊給我回來,今兒下午我們還得——”嚴峫摁斷了電話。車廂里沒人出聲,韓小梅心驚膽戰(zhàn)。正在這時導航聲適時響起:“前方一公里處右拐至衡水路出口,下高架橋……”江停驀然道:“等等,別轉(zhuǎn)彎?!?/br>韓小梅剛要打燈換線,聞言一愣,只聽他說:“直行往前,過五公里后在廣智路右拐上高速?!?/br>“可是這樣會繞一段,而且交通也不太……”江停的語氣微微加重了:“直行。”江停平時說話慢條斯理,總是十分從容,但語意稍微一重,就透出了上位者不容拒絕的強硬氣息。韓小梅被唬得立刻扳回右轉(zhuǎn)燈,然而還沒往前開,突然只聽嚴峫冷冰冰道:“右拐!”“這——”“我叫你右拐!”韓小梅偷覷后視鏡,只見江停皺起眉頭:“我知道這段路,你聽我的,往前開?!?/br>“可是嚴隊……”江停不等嚴峫開口,冷冷地說:“往前開!”導航再次響起:“前方三百米處,右拐至衡水路出口,經(jīng)過烈士陵園持續(xù)往北行駛二十三公里——”“我叫你右拐你聽見沒有?!”嚴峫倏然起身:“打燈!”韓小梅手足無措,不住往后偷瞄。“前方一百米處衡水路出口——”“看什么看!打燈右轉(zhuǎn)??!”手忙腳亂的韓小梅在最后一刻扭轉(zhuǎn)方向盤,G65風馳電掣,呼嘯著連越兩條道,在身后怒火沖天的喇叭聲中頭也不回沖下了衡水路出口。“前方一點五公里,烈士陵園,持續(xù)往北行駛二十三公里?!?/br>韓小梅心臟呯呯狂跳,好半天鼓不起勇氣回頭。正當她哆哆嗦嗦地想偷窺后視鏡時,突然后肩被人一拍:“……啊!”江停平靜道:“靠邊停一下?!?/br>韓小梅不明所以,慢慢靠邊停在了高架橋下,車身尚未完全停住門就被打開了,緊接著江停頭也不回地走了下去。“陸陸陸,陸顧問?!”韓小梅猛地降下車窗,緊接著雙目圓瞪——她瞅見嚴峫也緊跟著沖了下去,三步并作兩步追上了江停,一手抓在他肩膀上,強迫他轉(zhuǎn)過了身,兩人面對面站在橋下空蕩蕩的陰影里。嚴峫一字一字地問:“你就那么害怕去面對前面陵園里的十多個骨灰盒嗎?”高架橋上的車流,喇叭,地鐵轟轟經(jīng)過的震響,巨大城市的世俗喧囂,都被空蕩蕩的橋洞隔離在外,成為這一幕模糊的背景音。前夜才下過雨,橋洞下混合著沙土的泥水到處流淌,汪著起伏不平的地面板磚。過了很久很久,江停說:“是的?!?/br>昏暗中他稍微抬起頭,面頰蒼青發(fā)冷,眼底閃爍著微光:“你滿意了嗎?”嚴峫臉頰肌rou狠狠地抽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yīng),就只見江停轉(zhuǎn)身向前走去。他步伐有些發(fā)抖,地上又潮濕泥濘,因此走得不太穩(wěn)。踩在一處翹起的地磚上時腳下倏而涌出臟水來,讓他稍微踉蹌,下意識伸手扶那長著青苔的石墻。緊接著他突然失重,被嚴峫從身后打橫抱了起來。嚴峫一聲不吭,就雙手把他緊抱在懷里,大步流星穿過這段通道,甚至沒在意臟水浸濕了手工定制的皮鞋和褲腳,直到離開橋洞,來到稍微平整些的地面上,他才彎腰把江停放了下來。“……”江停還沒出聲,倏而頓住了。只見嚴峫半跪在地,從褲子口袋里掏出男士手帕,隨意一抖,擦干凈江停濺上了臟水的腳踝,又順著邊把濕透的褲腳按壓了一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