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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給他拍背,動作溫柔,好似起到什么安撫的作用,晏適容鼻尖一熱。待晏適容咳完了,薛措涼聲開口:“這叫沒事么?”他的聲音比那臘月結(jié)了冰的梆子還要冷上許多,“晏適容,你休得誆我?!?/br>不是叫阿玉,不是叫小王爺。而是叫他,晏適容。他曉得,薛措這是動怒了。晏適容咬了咬唇:“我沒有誆你,我是真的沒——”話音未落,薛措突然傾身湊近,堵住了他的唇。晏適容睜大了眼睛,梅花清香便在他身邊,可他別無他物,疑心嘴里還有血腥味,唯恐薛措會厭嫌。晏適容尖尖的虎牙刺了薛措一下,隨即薛措便被他推開了。薛措這才不由得中斷,卻還有些意猶未盡,摸著嘴角的血跡,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人久處暗處也漸漸能視物,雖屋子暗極,可薛措偏偏知道眼前這人臉是紅的,唇也是紅的。唇上還沾著水光,窗外月色融融,再沒比此時更好的風(fēng)景了。晏適容深深吸了兩口氣,胸腔咚咚直跳,他尚未開口言語,便被薛措捏著下巴又親了起來。……好半天他才平息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縮進被子里,將頭也埋了個嚴實,徹底不敢看薛措。薛措將他從被子里撈了出來,扯了塊帕子,替他擦身體。晏適容不知為何薛措會對自己這樣,好似今晚一切都亂了套。不,從那晚開始一切便已經(jīng)亂了套。薛措這回溫柔得不像話,照顧得也很妥帖,給他收拾整齊后,將他攬在了懷中。晏適容眼睛熱了起來,微微側(cè)身將頭壓在薛措懷里。薛措的聲音從他上方傳來:“以后有事不許瞞著我,嗯?”晏適容點頭:“不瞞你。”薛措這才心滿意足地將他放在床上,自個兒也合衣上了床,仍然是抱著他的。晏適容產(chǎn)生很踏實的念頭,可想著想著,又將踏實想成了不踏實。明明做了許多年的準備,他告訴自己,說不準兒哪天自己便會毒發(fā)身亡,便是看哪天閻羅想起來了取他性命。可日子漸漸逼近,身子也一日復(fù)一日地沉重,他卻覺得先前的準備都在薛措如炬的目光之中燃成了灰燼。薛措好似睡著了,借著天明的光亮,晏適容輕輕描繪他的五官輪廓,想再記熟些,死前走馬燈里便都是他的臉。眉是濃密的,鼻是英挺的,嘴是薄削的。真好,這是他的藏玉。至少今夜是。薛措睡熟了仍將晏適容抱在懷中,臉對著臉,晏適容料想自己死后約莫他也會這樣抱住自己的妻子。想于此,晏適容有一絲無力的酸澀,既想薛措將他記掛著,又想要薛措將他忘了。沒有江月,沒有他,薛措本該過幸福和美的一生。老天苛遇他,便該償他一世好姻緣,他的薛措值得很好很好的人去愛。而不是同他這個將死之人攪和到一起。小王爺嘆了口氣,下定決心,就今夜,就攪和今夜。他牽緊了薛措的手。作者有話要說: 怎么樣我這個省略號,精妙絕倫!感謝超兇,鐵粉的雷,感謝小女子的肥宅水。昨天抱怨掉收今天就漲了,你們是許愿燈嗎!文案最后一行,安排!☆、柱子好看晏適容這些天平白清減許多,薛措回回見晏適容,都感覺他能被風(fēng)刮走。薛措是很忙的,事情堆積太多,都是緊要的大事,一日日忙碌下來已是疲憊至極。偶爾夜深,見晏適容睡了便只悄悄看一眼便走。光是聽小王爺今兒個又做了什么,仿佛就能掃清一日的疲憊。今日從宮里離開時時候尚早,晏適容想來還沒有睡,思于此,薛措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推開門看見晏適容正坐著飲茶,薛措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嘴角的笑意,“你在等我。”晏適容仰頭看他,直言道:“皇兄可是有削藩之意?”薛措輕聲哄:“你安心養(yǎng)病。”邊將與藩王是壓在晏清心頭的兩大患,如今斬去一頭,晏清勢力高漲,自是存有趁熱打鐵,斬去另外一患的心思。可放眼滿朝,又有誰能為晏清趁熱打鐵?誰敢?晏適容蹙蹙眉頭,提醒他道:“那些藩王你碰不得?!?/br>薛措僅憑佐政一司,若想撼動那些盤虬封地已久,根基深厚的藩王無異于以卵擊石。他是佐政司指揮使,削一官可以,削十官也行,可若是削藩王,那便不能獨善其身了。薛措笑了下:“我知道?!?/br>晏適容見他笑了,以為他不當(dāng)一回事,扭過頭認真同他說:“你不許碰?!?/br>薛措被他這緊張的模樣逗樂,摸了摸他后頸,“放心?!?/br>晏適容這方稍稍放下心來,便是不曉得這被他皇兄推出去的眾矢之的會是誰了。兩人說了會話,承貴敲門傳話道:“爺,公主壽辰的請柬送來了?!?/br>他阿姊果然深諳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索性一張請柬寫了二人名字,座次也安排在了一處。晏適容看著請柬上兩人連綴的名字心情大好,吩咐承貴:“裱起來,裱起來!”哪知薛措?yún)s快他一步藏在懷中,人則先行一步了。“把我的請柬還給我??!”“不?!?/br>“……”濯靈本是打算團圓節(jié)后便去南安行宮小住些日子,但晏清有意為她cao辦壽宴,這便一直捱到了九月,去行宮也便拖了一拖。晏清想這京城剛清除了業(yè)障,是該沾沾喜氣,圣旨一下,便將濯靈生辰宴提了規(guī)模,大半個朝廷的都請來了。這些年濯靈都沉寂在府,一朝cao辦起來便要辦得與眾不同,男寵黎寅獻計獻策,據(jù)說這場生辰宴別開生面。實在當(dāng)值的走不開的也沒有辦法,只好囑托同僚明日分享一下觀后感。九月初五那日晏清自是早早過府,入了席,惠妃坐在他身邊,鳳目輕掃,便將對面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對面便是六王爺同指揮使了。誰也沒將她當(dāng)回事,薛措只顧給晏適容剝蝦,勻稱白皙的十指靈活地完整剝出潔白的蝦rou,歸到晏適容的碗里。不一會兒,薛措面前的蝦皮便已累積若小山了。晏清也隨著江月的目光也掃了眼,道:“指揮使同小六倒是親厚?!?/br>江月輕飄飄道:“可不是么。”晏適容訕訕地笑了,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李祝轉(zhuǎn)了兩下眼珠子,心道關(guān)鍵時候小王爺還是得靠兄弟的:“稟圣上,自您頒了最后一條,在薛指揮使的嚴加管教下,六王爺確實收斂許多。若不得薛指揮使割rou喂鷹,言傳身教,六王爺只怕要糟蹋京中更多的適婚男兒。”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