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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br>“嗯,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徒蘅鷺直起身子,伸出手拉起賈環(huán)。他仰起頭看著飄飄然而下的雪花,琥珀似的眸子里有什么東西在慢慢地沉下去,是雪花的倒影,亦或者是他的惆悵。“哈哈哈,你們可回來了。”營帳內(nèi),一干人等早已喝得不省人事,只有陳大將軍和顧老將軍還清醒著。不過,從這話聽來,陳大將軍恐怕也是醉的不輕了。陳太輝踉踉蹌蹌地朝賈環(huán)、徒蘅鷺二人走來,腳下發(fā)虛,賈環(huán)連忙上前扶住他,免得他摔了。“賈大人,老夫還沒和你喝過三壇子酒呢,怎么就跑了?”陳太輝大著舌頭問道。賈環(huán)無奈又好笑,“陳大將軍,這酒咱們改日再喝,好不好啊,改日再喝吧?!?/br>陳太輝搖了搖頭,像是要說話,嘴巴才張開,眼皮卻閉上了。賈環(huán)說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無語地扶額,只好找來幾個兵卒叫人把他送了回去。顧老將軍瞇著眼睛,品著酒,邊慢悠悠地往營帳外走去,邊吟著詩,“吾有好酒一壺……”賈環(huán)和徒蘅鷺看著他越走越遠,都琢磨不透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這要是醉了,瞧著也不像。這要是沒醉,這詩也忒爛了些。“行了,你們兩個小子別擔心了,叫其他人把里頭的人送回去,早點兒回去休息吧?!鳖櫪蠈④娭袣馐愕穆曇暨h遠傳來。賈環(huán)和徒蘅鷺對視了一眼,得,沒醉!這姜還是老的辣!這一日奔波勞累,一挨著床榻,賈環(huán)就沉沉睡去。其他人也入了甜夢鄉(xiāng)。唯有蠻子那邊。數(shù)百個營帳駐扎在遠距大安邊境一百里地的地方。當中,一氣勢磅礴的營帳內(nèi)。赫利青、白鶴等人齊聚一堂,臉色俱都難看得很。座中一年輕壯實的男子猛地喝了一口酒,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大哥,我們該不會真的要踐行諾言吧?要知道,咱們的糧草可不比大安那邊的充足?!?/br>赫利青的手指微微屈起,緩緩地在幾上敲擊著。篤。篤。……一聲聲敲擊,都仿佛敲擊在營帳內(nèi)眾人心上。赫利青瞇著眼睛,神色莫測,原本他們這個計劃還得有二年才施行,但卻因為陳深的暴露,害得他們不得不提前施行計劃,而付出的代價則是他們的準備不夠充足。糧草,對他們來說,是個致命的問題。大安人到現(xiàn)在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兒,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這點兒,打持久戰(zhàn)的話,對于蠻子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白鶴看向一臉滿不在乎的圖巴魯,眼里忽然掠過一道光芒,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大王子,今日的賭是我們和大安人打的賭,但可不是三王子和大安人?!?/br>他這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赫利青眼睛頓時一亮,看向圖巴魯。圖巴魯剛提起酒壇子,對著吹,見眾人朝他看來,一臉茫然地問道:“怎么了?”赫利青臉上帶出了笑意,“三弟,你不是一直說呆在營帳里無聊嗎?后日咱們打大安一個措手不及,由你帶軍去和大安打一場戰(zhàn)!““好!”圖巴魯把酒壇子一摔,拿袖子擦了擦臉,“我早就呆得不耐煩了,咱們和大安講什么道義!打就是了!”“三王子此話不對,”白鶴笑道,“咱們這事并不違背道義,只不過是大安人蠢笨,沒事先說好罷了?!?/br>圖巴魯直接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他雖然腦子不靈通,但是可不傻,這事他們就是做的不地道,這沒什么,成王敗寇,只要打贏戰(zhàn)爭,那史書還不是隨便篡改!白鶴的臉色有些發(fā)青。赫利青卻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笑著端起酒杯來,“白先生妙計,本王敬你一杯。”白鶴連忙端起酒杯,誠惶誠恐地喝了酒。赫利青以袖遮掩,將酒一飲而盡,眼神從白鶴身上收了回來,白鶴看來還算聽話,今日之事想來是巧合吧。但即便是巧合,白鶴這次也犯下了大錯!若不是他不見好就收,怎會害得他輸了!盡管心中對白鶴已經(jīng)生了不滿,赫利青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甚至還親自到白鶴的座前,給白鶴倒了酒。白鶴原本心里還有些不安,看到赫利青這般禮賢下士后,那些許的不安頓時被壓了下去。翌日,晌午。賈環(huán)是在一陣陣cao/練聲中醒來的。外頭士兵們訓(xùn)練時的口號一聲更比一聲高。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按著太陽xue,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呆坐著發(fā)了片刻的呆后,賈環(huán)才回過神來。他到現(xiàn)在對這環(huán)境還有種虛幻的感覺,總感覺昨日的事就好像一場夢一般。“你醒了?”徒蘅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賈環(huán)愣了愣,慌亂地拿起外袍往身上穿。徒蘅鷺笑了,“你慌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沒瞧過,用得著這么驚慌嗎?”賈環(huán)險些沒被他這話給嗆死,“咳咳,十六爺這是什么話!”“實話啊?!蓖睫窥槦o賴地聳了聳肩膀,“當初咱們在山寨的時候不早就‘坦誠相見’了嗎?”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這話擱在徒蘅鷺嘴里,他怎么感覺自己有種被調(diào)戲的感覺?!賈環(huán)翻了個白眼,利落地把靴子穿好,“那十六爺可得對我負責了?!?/br>“那是自然的,趕明兒我下聘禮的時候,你可別不敢收?!蓖睫窥樧谝巫由希羝饎γ颊f道。賈環(huán)道:“只要十六爺敢下,我就敢收,只是那聘禮沒有一百抬,我可不收。”徒蘅鷺的身子向前傾,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一百抬嘛,爺暫時還沒有,不過,爺這次要是表現(xiàn)得好,指不定能掙個一百抬聘禮來?!?/br>“那我可就等著十六爺您的一百抬了。”賈環(huán)懶懶地說道。徒蘅鷺笑了笑,身子往后靠,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好,你等著。”第92章說笑了一番后,賈環(huán)出去打了水來洗臉刷牙。他在家里雖然也有不少仆人伺候著,但這些事向來不假人手,故而也沒多大不習慣。只是覺得水太冷了罷了。徒蘅鷺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這水都是用雪化出來的,當然冷啊,你要是怕冷,可以拿火燒一下再洗?!?/br>賈環(huán)端著盤子的手頓了頓,他的臉被凍得通紅,一臉悲憤地說道:“你怎么不早說!”他都洗完臉了,才來說這話,分明是故意的。徒蘅鷺攤開手,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以為你喜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