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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罵道:“這不是還有口氣兒呢么?瞎喊什么,嚇我一跳!”那正在嚎啕的干瘦小伙子聞言一愣,他沒想到這位城主竟然這般親民且直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娘現(xiàn)在已經吃不下飯了,城主你不是南城……南嶺城的人根本不知道餓疾的可怕!開始之時體弱之人還只是,頭暈肢軟渾身浮腫,但若是到了不能起身食不下咽的地步,就算借來糧食強灌下去,也無濟于事。這時……這時人也只有幾個時辰可熬了。”那小伙子許是看到自己親娘的慘狀,心中悲憤交加竟是不管不顧哽咽著朝林榕吼了起來。但聲音中不知何故還是能聽出幾分恐懼的音調。林榕的目光看向床邊的那碗紅蓬粉拌紅蓬桿。林榕:“……”就算強悍如九州大陸之人,在快餓死了給人家嘴里塞高粱桿摻草根粉,也會死的好吧!“這城中的人因惡疾而死是常有之事,您還是不用太……”鶴強看到屋中的氣氛不對,連忙勸道,而后轉身怒喝:“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城主昨日是午食后才征的糧,今兒午食的時辰還未到你娘便不行了,這和城主有何關系!是誰人指使你在這里哭的?”鶴強抬高聲音,也是吼給屋外的眾人聽見。林榕沒想到這鶴強對自己倒是忠心,但現(xiàn)在自己為數不多的10萬城民中的一個就要死了,他也顧不得管這些暗地里的小打小鬧,而是抓緊剛剛幾息的時間從那空間中,浩如煙海的雜物堆里翻找出來幾葫蘆,在九州大陸供重傷者食用的米漿。隨手抄起那瓷碗,然后在周圍百姓的驚呼中,把其中礙事兒的紅蓬制品倒了個干凈。林榕身后的長老們也詫異萬分:“城主大人,這可是這戶最后一口救命糧,您怎么……”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雙眼緊緊的盯著新任城主手里的葫蘆中倒出來的白色米油!平日里就連一口糠拌紅蓬桿都能砸么出滋味來,現(xiàn)下聞到這靈米漿的濃香頓時炸了!紛紛抽著鼻子往前擠。就連剛剛已經半死了的大娘都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碗乳白色的米油。那小伙子見狀直想伸手去接去奪,好叫自己的老娘立刻吃上這仙丹妙藥,但又怕剛剛的無理嘶吼觸怒了林榕,一時間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這碗你拿好,現(xiàn)在便喂你母親吃下?!绷珠耪f道:“若是能用下半碗便沒什么大礙了?!?/br>“好好、好的大人……”小伙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接過碗,連忙拿起桌上的勺子盛了小半勺向母親嘴里送去。那傳說中得了餓疾,食不能下的老嫗兩眼緊緊地盯著那鐵勺中的白亮亮的米漿,啊嗚一口便把整個勺子咬在了口中,咕咚一伸脖子就把那米汁全部咽了下去。甘甜濃郁的米香順著干涸的喉嚨一路滑下,淌進空空蕩蕩的胃部。那老婦只覺得舒坦的下一刻便是死了也值得,但緊接著一股巨大的饑餓感涌了上來,一向能忍耐苦中之苦,忍饑挨餓了近百年的胡翠花這時卻破天荒的失態(tài)了。只見她圓睜著雙眼,嘴中含糊不清的發(fā)出:“啊,啊……再吃,吃,啊吃……”的聲響。那端著米漿的小伙子大喜過望,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抽泣著一邊大口大口地喂著那老婦。隨著老婦人吧唧吧唧的吞咽,圍在屋外的城民們也不由得直咽口水,一個個眼冒綠光。紛紛心想:這胡大嬸兒這勞苦一輩子也算是積下大德了,竟然能有機緣嘗到如此美味的仙藥!林榕看著詐尸一樣的老嫗。不由得暗自感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寒冰大陸修士的胃啊!于是林榕把手中的葫蘆往屋中一放,率先轉身離開了。而鶴強則是慢著半步,壓低聲音對著那抽抽搭搭的小伙子劈頭便罵:“如今你倒是漲膽子了,城主大人面前也敢胡言亂語!說,到底是誰人指使你……”鶴強說到這兒,突然閉上了嘴巴。因為正在這時,本已經出了門的林榕猛然折返,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幾人。而那小伙子這回才知道后怕,難道城主大人這時便要秋后算賬,一時間剛才因為母親病危而爆發(fā)的不管不顧的勁頭消失殆盡,臉色青灰的嘟囔道:“城主大人,我我……”“你喂完米漿后把本城主的葫蘆還回城主府?!绷珠哦诹艘痪洌么跏莻€地階中品的靈器,不能就這么丟了。說罷有些納悶的看了一眼屋中詭異的氣氛,轉身出去了。鶴強連忙跟上。而那小伙子看著自家老娘正慢慢紅潤的臉色,和手中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葫蘆,一時間劫后余生的慶幸與nongnong的愧疚一起涌上心頭。林榕從分散開來的圍觀城民中快速走過,鶴強小跑著跟了上來,附在林榕耳邊悄悄說道:“大人,今日之事有諸多巧合,應是有人在暗中搗鬼,聯(lián)合了那刁民故意給大人難堪……此事該當嚴查,抓出這以下犯上之人以儆效尤!”林榕也漫不經心的邊走邊用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還是別查了?!?/br>“城主,為何……”鶴強急道。“是你兒子鶴明干的?!?/br>鶴強一愣,似乎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然后臉色迅速漲成了一個圓茄子:“這不可能?。?!明兒他他……可城主您是怎么?不可能是……”這番響動引來了前面一個長老皺眉回望。林榕用下巴指了指那回頭的威嚴長老,示意道:“還有簡長老。”鶴強瞪得圓滾滾的眼珠驀的轉向前方的老者:“好你個簡邢!平日里就鼓動著城民做那些不著調的零零碎碎,耽誤種糧和老城主天天唱反調,若不是老城主心軟早就革去你長老職務了?,F(xiàn)今你竟然還敢暗中挑撥!”而那老者確實冷冷的一哼:“呵,就是我做下的又如何?我簡邢甘愿認罪!每任城主只知道逼著百姓日日夜夜用蠻力種糧,這位呢?竟是把僅剩的糧食都緊著外人,只是可惜沒能替這全城的老老少少討回這救命糧!”鶴強聞言簡直目眥欲裂,一把扯過在一旁目光閃爍的熊兒子,抬手就是一巴掌:“你這混小子!”鶴明卻生生挨了那一巴掌,梗著脖子說道:“爹,你別執(zhí)迷不悟,簡長老說這新城主從未把紅蓬粉的收成放在心上,他看上去只是想把城中的十萬百姓當成自己的勞力而已!”鶴強:“你這逆子還不給我住嘴!”林榕輕笑:“簡長老好眼力?!?/br>這話一出,不僅是周圍的百姓和隨行的官員長老,就連簡邢都是一愣,他看向林榕的眼神反而減少了些許敵意,帶上了幾分探究。“若是無利可圖,我也不會當你們的城主。”林榕不顧周圍驚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