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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算是安下心來。蘇墨直接去拿筷子,盛湯,找好位置,不一會,小楚左右手各端了兩份菜飯過來了,兩份菜都不一樣,兩個人可以互相吃對方的。本來這就是一頓再平常不過的工作餐,一個人不滿意抱怨,一個人真心地安慰幾句。兩個人算是工作上比較相熟的朋友,以前小楚在檢驗科幫了蘇墨不少忙,他是個剛出來工作的年輕人,還沒有被社會大染缸熏黑。他熱情認真,和自己弟弟蘇正一樣,還帶著一點年輕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和豪情。檢驗科那么多人,蘇墨從來沒有給他塞過紅包。但是說著說著,小楚苦著臉聲音小了下去,說了一個隱秘的消息,讓蘇墨立即就不淡定了:“其實我跟你講吧,我們科長后來實在被我纏得沒辦法了,跟我說了實話,說沒開了我就是便宜的了,把我調(diào)到單據(jù)科是上面的意思,是老總辦公室的特助直接打的電話,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做錯了,我壓根就沒在老總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過啊……”“哪個老總???”蘇墨忽然抬起頭問。“就是新來的那個喪心病狂的丁總啊。他老是無緣無故地開人。”沒想到自己竟然也中槍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了,“哎,我在這邊肯定是沒前途了……本來還以為……”“……你是什么時候被調(diào)走的?”蘇墨心里忽然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安。小楚翻著眼睛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具體的時間。蘇墨因為心里已經(jīng)生出了疑慮了,所以皺著眉頭非常仔細地想了一下,正是上次他們兩在這邊吃完飯的第二天,和丁競元在工程部開會的那天下午。上次兩個人坐在這里吃飯,丁競元不就站在對面二樓看著么?所以他說沒有在丁競元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是根本不成立的。那天兩個人干嘛了?蘇墨有點沒印象了,但是應該是和今天差不多吧。那天兩個人一起排的隊,互相吃對方盤子里的菜,說笑聊天。蘇墨的這種不安只是一種沒有任何依據(jù)的直覺。此時的蘇墨還沒有徹底了解丁競元,只知道他對自己有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感情,哪里能想到他的占有欲已經(jīng)強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蘇墨當著小楚的面當即就給尹特助打了一個電話。先是扯了兩句關(guān)于前兩天那個海鮮的閑話,尹特助對蘇墨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的。他的客氣自然是有原因的,老板待見的人他怎么敢不待見,而且他知道,就上次吃飯,不僅是飯桌上,飯后丁總專門等過蘇墨。不僅等過,還抱過。他當天喝了酒是打車先走的,但是在出租站臺那邊等了很久也沒打著車,然后他看到蘇墨從酒店大門出來了,再然后他們家丁總從后面上去就直接把人一把給抱懷里了。看他們家老板當時那架勢,可不僅僅就只是待見那么簡單的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尹特助客氣地笑,“有話就直說吧?”“確實是有事。”蘇墨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冒昧了,自己和尹特助實在算不上熟。但是不問心里面就別想安寧了,“就是檢驗科的張楚調(diào)職的事……他挺苦惱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我和您這不是能說得上話么,想問問是不是弄錯了,不是我替他說話……”“這個肯定沒弄錯,丁總親自交代的。至于為什么,我只是按指示辦事?!币刂χ驍嗔颂K墨。他笑還有一個原因,明明蘇墨和丁競元更能說得上話,干嘛不直接去問原主呢。一句丁總親自交代的讓蘇墨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更大了。不過用不著他想出什么頭緒來,坐在小楚的電瓶車后座上,還沒到財務部呢,丁競元的電話已經(jīng)到了。是尹特助一轉(zhuǎn)臉就有些討好地把蘇墨打電話問張楚的事跟老板交代了。陌生號碼,這是相遇以來,丁競元第一次打電話過來。“蘇墨?!钡统恋纳ひ袈牭锰K墨心里頓時就是猛一跳,蘇墨上去一把把電話掛了。然后破天荒的,丁競元給蘇墨的手機上發(fā)來了他人生第一條短信:你現(xiàn)在給我打過來,我就立馬把張楚調(diào)回檢驗科去。第二十七章四十五你現(xiàn)在給我打過來,我就立馬把張楚調(diào)回檢驗科去。丁競元這句話看著好像是個選擇句,蘇墨可以打,也可以不打。其實后面沒有說出來的部分威脅意味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打,不打張楚就會一直很沒前途地在單據(jù)科跟一堆打印機和兩老婦女呆著。丁競元這個變態(tài),蘇墨猜想張楚調(diào)職的事大概十有八九真的是和自己有關(guān)的。他真的想不到丁競元會這么做,張楚實在是很無辜很冤。如果他的好好的蠻有前途的一份工作就因為自己而毀掉了,蘇墨真的會愧疚很久。這會中午休息還沒到上班點,沒有人辦公,蘇墨怕待會再過來麻煩就沒跟張楚回辦公室,直接在財務樓下了。上了二樓,蘇墨找了一間沒有人的小會議室,坐下來,掏出手機,心不甘情不愿地給丁競元打電話,他本是心里憋著一股火氣的,但是接通以后,丁競元只一句話就讓他無話可說了,只能說跟丁競元的變態(tài)無賴比起來,蘇墨實在不是對手。“電話我打了,你現(xiàn)在可以實現(xiàn)諾言了?!碧K墨上來就是這么一句,話音里夾著怒氣,因為不用面對面只是隔著電話,所以此時并不怵他。丁競元此時整個人全然放松地向后仰靠在寬敞的辦公椅里,大長腿彼此交疊,輕輕一旋,轉(zhuǎn)向了身后的大玻璃窗,窗外正對著廠區(qū)的主干道,中午的太陽明晃晃的很烈。丁競元因為蘇墨能主動打電話過來而心情愉悅,此時從鼻管里輕笑出聲:“我剛才說的是讓你立即打來,你擱這么久才打過來。黃花菜都涼了。”“……”蘇墨沒想到丁競元能這么耍無賴,當場被丁競元這句話回了一個跟頭。因為之前丁競元這種只要你……我就……的伎倆已經(jīng)用過兩次,每次只要蘇墨沉默著妥協(xié)了,事情就是立即都能解決的。雖然是被脅迫的,但是蘇墨潛意識里已經(jīng)不自覺地就這么認為了:只要自己愿意打這個電話了,那么丁競元肯定又是會立即心花怒放地兌現(xiàn)諾言的。所以此時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蘇墨竟隱隱約約地從心底生出了一種自己都說不上來的羞臊——因為丁競元的拒絕,因為自己理所當然的以為。“你現(xiàn)在在哪個部門?”丁競元低沉著嗓子問,帶著一股不自覺的威脅意味。“……我們倆之間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牽扯到不相干的別人?”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子呢,蘇墨脾氣再好,此時也要炸毛了。蘇墨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已經(jīng)立即取悅了丁競元那顆變態(tài)的心:他們之間的事,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