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你，我定不會這么做。”商女從馬上一躍而下。

    胸口撕裂的疼痛，早已麻痹了她的神經(jīng)，溫以笙笑道，“我理解，冷血的蛇，總是會恩將仇報?！?/br>
    “怎么？”商女眼眸忽而沉下來，“怪罪我？是覺得當初你救我是個錯誤？”

    她彎下身子扣住溫以笙的下巴，笑道，“還不是拜你所賜，我一身功力竟毀，淪落成階下囚。被世人所唾棄，你當真以為你當初是救了人？”

    她眼睛微瞇著，“不然，我還是救了狗？”

    “你？！任憑你牙尖嘴利的，如今，我也能讓你說不出話來?！鄙膛制鸬堵?，那一道口子在她的嘴里化作一灘guntang的鮮血，她說不出話，只能嗚咽著，那種疼，像是將所有的往事一下連根拔除。

    “怎么？啞巴了？對哦，這沒了舌頭，可不就不能講話了。伶牙俐齒，也成了有苦難言，還真是殘忍。只是當初，你有沒有想過，失去武功的我，也是那樣地有苦難言。”

    她蒼白著臉，冷眼盯著她，如同利劍刺入她的身體。師父，此生，徒弟不能相伴左右，若真有輪回，若你我心意不變。

    千年后的合歡樹下，以笙等你……

    只是這種眼神，其實就如同狼窩中的羔羊再無攻擊力，只不過被當成笑柄，一笑而過。

    “我看啊，你當真應(yīng)該聽掌門的話，離開世卿，為你自己找一個活路。實在太傻？”商女笑道，“你和掌門本就不是同路中人，這些年若不是你，他應(yīng)該會活的更好，完成大業(yè)，統(tǒng)一江湖。可你呢？只會動動嘴皮，弄出些花哨無用的東西，讓他動搖?！?/br>
    那雙眼眸開始有了變化。

    “你當真不知道——其實掌門從小就盼著要統(tǒng)一江湖？”她擦拭著刀上的血，笑道，“只不過是你，因為你，他連江湖都不想要了，因為你！他背棄了和我的契約！”

    “可那又如何，今日，你死了，他該有多難過?！毙θ菽郎谧旖牵翱赡怯秩绾文?？怪只怪，當初他選擇的人是你。一個無用的你，一個武學蠢材，呵？去死吧，溫以笙！”

    眼前，她再看不到最后的一絲光亮，因為她，師父背棄了原本的霸業(yè)。原來她，在師父心中，已經(jīng)最為重要了。

    她忽而笑著，看著滿天的花，大概是合歡，紅艷艷從樹枝輕盈落下……

    人們愿意相信的輪回，那這輪回，大概也能讓他們相遇吧！

    ……

    “商將軍，這人已經(jīng)死了?！?/br>
    “死了又如何！”商女雙眼紅脹著，“是她奪走了我今生最重要的東西，我的霸業(yè)，我的所有，我今生的一切，要是有來世，我也定讓她償還！”

    “不好了不好了……”手下人匆匆而來，“商將軍，世卿門的人忽而猛攻起來，個個都像是發(fā)了瘋，內(nèi)力狂增，我們的人一下就被殺死了大半?！?/br>
    “什么？”內(nèi)力大增？商女看著那具尸體，“連死了都不安寧。來人，將這具尸體掛于木柱之上。若是他依舊不識好歹，我便讓他后悔。”

    “是！”

    ……

    尸首曝曬在烈日之下，那身軀顯然已經(jīng)開始僵硬，只是那件衣服，那個小藥包，能確認是溫以笙無疑。

    “不可以！掌門！不可以沖動！”丁成山拉著那個發(fā)了瘋的人。

    盡管他使勁了全身氣力，還是被摔在了地上，“掌門！你要讓以笙白死嗎？”

    瘋子開始止住了腳步，轉(zhuǎn)過頭，那雙眼瞪得通紅，深喉之中的聲音，“你，想說什么？”

    “以笙的仇，我們一定要報，我們，其實也都會死去?！?/br>
    “你胡說什么？”

    “其實——”丁成山這才將此事說明，“服下失魂藥的人，再過不久也會死去。當初以笙是想要和掌門您一起死，但如今被商女殺害?！?/br>
    “失魂藥？不是救命稻草？”

    “是催命符?！倍〕缮秸f道，“服下這藥雖有提升功力的效果，但也會泄盡全身氣力而亡。以笙就是怕告訴你，你會不答應(yīng)，我才——”

    VIP卷 第四百九十四章 千年之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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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李元時忽而明白了，這些年的保護，讓以笙長大，讓以笙開始想要證明自己。若是說什么害了她，或許是自己，或許是當初救了她，才讓她遭遇接下來的一切。

    “掌門，以笙還說了，古書上記載，這失魂藥有著特殊的功效。能夠讓意愿堅定的人，堅持著自己的意愿輪回轉(zhuǎn)世?！倍〕缮降溃耙簿褪钦f，若是掌門服下它，即便這一世你們不能相聚，千年之后，也定能完成今日所愿?！?/br>
    他不愿去相信那個荒誕的秘術(shù)，此生他仿佛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來。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在這個夢里，以笙還在，他在一旁舞劍，以笙望著他，就如同以往那種眼神。

    “師父，吃飯了?！?/br>
    他點頭，朝著那里走去，那個笑顏卻愈來愈遠，直到消失，直到再一次地心碎……

    “師父，今日的燈會，我們?nèi)タ礋簟Ｄ愦饝?yīng)我，就不能反悔?！?/br>
    他點頭，燈火萬千，他分明牽著的手，忽而消失不見，直到心碎，他看見那個冰冷的尸體懸掛在那里，鮮血染紅的畫面。

    他始終不愿承認，以笙，以笙的所有，不可能是那個人的。一個鮮活的人，一個他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不可能成為一個冰冷的尸體。

    “以笙……”他嘴角抽搐著，“以笙，以笙！”劍氣互起，不知何處來的風卷起地上萬千葉。

    可她的臉，她的青絲在風中搖擺著，她的嘴里的鮮血流干。一幕幕觸目驚心，李元時不敢忘，沒了以笙，便是所有的一切忽而崩塌。

    “掌門！”

    “快！快給掌門服下失魂藥！”

    “長老，掌門，掌門已經(jīng)昏過去了。”

    “這藥，這藥沒用嗎？”

    “長老，來不及了，辰安榮的人就要攻過來了?！?/br>
    “快！眾將士服下此藥，我們要與那叛賊最后一戰(zhàn)！”

    ……

    若是有輪回，我定彌補所有的遺憾。將這世上最美的一切帶給你，守護你，直到永遠。

    以笙，你相信有輪回嗎？

    師父，你相信有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