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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過顧婠婠的手,她的手蒼白纖細,如同初春的芽,從指尖冒出一個春天。 “怎得,就為了個丫頭,吃起飛醋來?” 她搖頭,自然不會和一個窮丫頭計較,“只是在坊間,顏姑娘的名聲不怎么好,我怕……待在這風吟殿,對殿下和姑娘都不好?!?/br> “名聲不好,怎個不好法?”玉乾饒有興致地聽起來。 芙蓉上前說得津津樂道,“殿下有所不知,二皇子大婚當夜她就當眾搶親,而后,還與那二皇子糾纏不清,就連韶華夫人也曾被她所害,險些丟了命。” “的確是惹得一身臟?!彼敝矍浦皇鞘芯侥欠N嫌棄的目光,只是上下一掃后,又安心落在顧婠婠的身上。 “但這世上,也沒多少人干凈著。” 顧婠婠轉動這眼珠,后一句分明是說給她聽的,顯然有些心虛,只是她心虛的是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扯開話,“阿乾,等你這次病好,就向圣上提親,好嗎?” 他瞇著眼,朝著的她的額頭一吻,應允道,“我答應你……” 原來……他的吻是那么的輕易,她顏宋輕笑,竟還為了剛才心有余悸。不知為何,心中竟開始為那個叫做小離的女孩不平。 他不是那么深情,也不是所謂得只愛小離一人。 他能夠吻著另外一個女人,親昵許下相同的承諾。 許久,涼風陣陣,在這盛夏的傍晚,吹去暑意。按著玉乾的那句話,這世上,也沒多少人干凈著。 她突然有點怕,怕玉恒不接受現(xiàn)在滿是淤泥的她,怕玉恒會拋棄她離去。她等了十年,她也可以再等下去,只是倘若是遙遙無期的等,她會不會選擇放棄? “姑娘,你在看什么?” 她回過頭,半落的夕陽就鋪在那人的臉上。她一面亮,一面暗,如同這黑夜和白晝的使者,在注視著整個玉都。 她笑了,因為那人的臉有些熟悉,只是全身上下?lián)Q了一套衣裝。顯得精氣神和氣質都有所不同。 “周國的那位神醫(yī)?竟還能遇見你……” 她的臉頰慢慢從夕陽的余暉中出來,“遇見我,你倒是出乎意料的激動。分明,我們之見過一面?!?/br> 那日,她隱瞞自己病好一事,其實也是多虧周國神醫(yī),才讓她迷途知返,不再選擇謊言。 “你,應該就是周國的那位和親公主?” 顏宋看清楚她眼角的肌rou一抽,卻又立刻回過神,“怎得,這玉都的周國人就只有那位和親公主嗎?” 她輕飄的眼神從兩眼簾中一點點露出來,嘴角本是僵硬的,卻突然彎起嘴角,低聲問她,“我當初救了你,你算是欠我一件事,對嗎?” 她的眼中是純粹的黑白色,像是此時日夜交匯的港口,在里頭看不到任何東西,卻知道,那是個堆滿東西的地方。 顏宋答應了她,“你說,但凡在我能力之內,我都會幫助你?!?/br> 只是想為之前拉她出泥潭的人做些什么,更想為了那一雙瞬間失神美麗的眼。 那雙眼霎時如琥珀,在陽光中看得出晶瑩來。 她只說了四個字…… “幫我逃婚?!?/br>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有美人兮(五) 夕陽西落,留得玉都城內一片寂寞。夏日的風,吹走人們的浮躁,吹走人們的不安,在這夜幕來臨之際,消失不見。 顏宋再次確認女子方才的話,“公主,是說,逃婚……” 那女子臉上平靜如止水,不露出任何怯色,只是淡淡道,“或者,幫我找一根白綾。” 她的眼眸純粹的黑白色,沒有在里頭看見光亮,如同與這寂靜的夜一同陷入黑暗中。 眼看著她去死?怎么說她也曾幫助過她,但…… “公主,我方才說了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之事。幫您逃婚,亦或是幫您自縊,這都不在這范圍以內?!?/br> 暗紅色的唇在愈發(fā)暗了的夜中顯得深沉,也不知那顏色是怎么著上去的,總覺得透著血色。與這天邊盡頭的落霞化成一片。 她微合雙眼,伸開手臂,感受著夏日的風涼,“這風,真舒服……你閉上眼,很容易就能想象騎在馬上,那是多么美好?!?/br> 微風拂過她的發(fā)絲,顏宋不解,“騎馬?” “這微風,還有這呼嘯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顯然那方才還上揚的嘴角一下失了笑意,她有些失望,看著四周的一切,“可惜了,周國的馬兒是最俊的?!?/br> 聽她這話,才想起她來這兒已有半月,怕是已經(jīng)開始想念自己的故鄉(xiāng)。畢竟,月是故鄉(xiāng)明。 “原來公主是想起故鄉(xiāng)了,玉都城中也有不少寶馬,改日可以去宮中的飼馬院,那兒就有不少的馬?!?/br> 她搖頭,顯然她不是騎馬的癮頭上來了。 “我的那匹駿馬,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他會等我的,同我一同在周國的土地上飛馳……” 駿馬,看來不是馬,那會是什么?是一個人嗎?公主想要逃婚,莫不是為了她思慕的人? “幫我逃婚,求你了——我不能嫁給玉都的皇子,我也不能留在這里……”她拉著顏宋的手,眼里滿是期待。 顏宋并不是不想幫,而是不能幫,她如今的身份要是再牽扯上這件事,會有怎樣的結局,她根本不敢想,“這玉都里里外外都是重兵把守,別說是個人,就連信鴿也飛不出這里。何況您是和親公主,宮中上下怕是都認得出你。” “這你不必擔心,我已有了周全的計劃。”果真,她是有備而來,“我來之前就已有打算,我從未以真面目示人,這玉都皇城內,不會有人認得我。即使,我找人代替我和親,玉都的皇帝和大臣也絕不會發(fā)現(xiàn)。” “可是,周王呢?你騙得過眾人,絕騙不過你父皇。” 她唇角的一抹紅更暗,微微扯著,斂著笑。 “父皇本就是為了討好玉都才將我嫁于此地,倘若他知曉我已逃婚,而和親公主也有人代替,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多言半句。因為他一旦戳破這整件事,對玉都和周國的關系只會有害處?!?/br> 原來,這個玉清公主早就想好了周全的計謀,就連她的父皇也在她計劃之內。 “但如何騙得過眾人呢?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