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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 顏宋邊說著邊朝天看了一眼,瞥見一個小黑點愈來愈近,“……海大人?” 他突然問道,“你可知海東青這種鳥最厲害的在何處?” 她的心慌張起來,“捕,獵……” 玉乾勾唇,向著天空吹響他的玉哨。 海大人本在天空盤旋,這一聲哨聲響起,立刻俯身朝著地面垂直下落。速度極快,不像是平常鳥飛行,更像是一個大錘子從天而降。 飛近些才注意到,它的眼神兇狠,像在追蹤獵物,海東青眼中的獵物一旦咬定就絕不放松。起先聽人說起,這鳥還會殺人。太子吹玉哨的意思,不會是要將她滅口? 顏宋見那鳥離她越來越近,回過神立刻拔腿就跑。不出三步,海大人已然追上她,朝著她的背部一擊,將她撲倒在地。 海大人比空中更大,比她想象中的也要大得多。它輕輕一揮翅,便將四周的沙土卷起。 風沙迷著眼,她只能趴在地上,不斷匍匐逃命。她不想死在一只鳥的爪下。 身后,他突然冷冷問了一句,“你怕鳥?” 正當她慌張回頭,發(fā)現(xiàn)玉乾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她。他癱坐著拿出嘴里的玉哨,眼神中充滿著疑惑,想必是這女人,看見鳥后突然一個勁往前爬,狼狽的樣子讓他不解。 海大人從她身上又展翅一躍,飛到玉乾的肩頭。 那,那一聲哨聲,原來不是要取她的性命……她松了口氣。 “小海是只溫順的鳥,你不必怕它?!?/br> 小海,倒是和他下人為它取的海大人,少了些威武霸氣。她再仔細看著那只鳥,在他的肩頭安靜停著,小心啄自己的羽毛,并未作出其他動作。 看來,是自己心中警惕太高。 “你這鳥,不,海大人,吃的是……” “本王這鳥特別金貴,出生以來便只吃rou,開始的時候只是喂些豬rou牛rou,后來它自己開始找活物狩獵,最喜歡的,應(yīng)該是,人rou?!?/br> “人,rou?!?/br> 見她失魂的樣子,玉乾笑起來,“不過是嚇唬你,你這人怎么如此膽小怕事?!?/br> “殿下有時間開玩笑,不如想想如何出去?!?/br> 玉乾手中的海大人安靜地停著,一動不動。 “方才說了,海東青最厲害之處便是,方向感,它的眼神極好,可以望見百里以外的東西。” “如此說來,只要我們跟著海大人走,就一定能走出這迷失沙丘了?!鳖佀芜@兩日頭一次眼神一亮。 玉乾坐在一旁,嘆息:“只是本王,這傷口未愈,起身困難?!?/br> “殿下的意思是?” “讓姑娘背著我,本王也不忍姑娘費力,不如顏姑娘找個軟榻拉著我?” 提及他對軟榻的執(zhí)著,真是不知從何說起。一個行軍大戰(zhàn)的大男人,怎么會生的如此金貴。 她縱使千般不愿,可畢竟和他有言在先,必定要將他一同救出這迷失沙丘,顏家才會除去滅門之災(zāi)。可她何處去尋軟榻呢?只能將包袱里的紗布與那盔甲纏在一起,捆成一個坐墊的形狀,再扶他上去。 這一般勞動后,已渴得不行。 “殿下把水遞給我吧!” “水?你何時給過本王?” “昨日,我分明將食物和水都塞進殿下身上?!?/br> 玉乾回憶著,昨日,確實覺得身上有異物,硌在二人中間,他覺得不舒服,便隨手扔了。 “那些東西……呵,你怎么會想到塞本王身上?!晃胰恿恕!?/br> “扔了!殿下,你可知那些東西是我們最后的口糧!?” 顏宋心中氣惱,她昨日不吃不喝想著給玉恒留下的糧食與水,竟然被這太子一并當做廢物扔了。 廢物,那太子就是廢物。昨日何必救下他,干脆死了,或許她早就獲救。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線生機(一) 幾乎兩日沒有進食,嘴唇翻起也沒氣力濕潤它。加上拖著太子走了一整個白天,顏宋的身子早已受不住。 她安靜趴在沙地上,沙子里泛起來一股熱氣,在夜里,尤為舒心。尤其是這股子味道,讓她能暫時忘記饑渴。 昏睡中,她總覺得有人在動她的衣服,在翻找著什么……一睜眼,玉乾的手正拉著她的衣服。 “你,你在干嘛?”她拉扯過衣領(lǐng),在這夜里,玉乾的雙眼像是猛獸,直直盯著她這頭獵物。 “水呢!快給我水,你是不是要渴死本王!” 玉乾的語氣不再是以往平淡,對于一個求生的人來說,他可以很無助,也可以很暴躁。顯然,玉乾屬于后者。 “殿下,我們已經(jīng)沒有口糧,和水了……”喉嚨處的干澀讓她說幾句話也顯得費勁。 玉乾一下躺倒在地,他的傷口依舊纏著布,只是這一日都沒換藥,對傷口沒有好處。 如今的處境,讓他變得越來越狂躁,不再是昔日皇宮中鎮(zhèn)定自若的太子。他所有的無所謂,都被快要渴死和餓死二事逼得原形畢露。 “你,你趕快拉本王出去……本王決不能死!” 她低下眼眸,朝著他躺著的地方看去。分明比她多吃了一頓,喝了不少的水,卻比她的情況更加糟糕。玉乾不想死,她又何嘗不是。 她匍匐著,朝著他躺著的方向使勁挪動。他開始躺著,后來,竟不出聲了。 “殿,殿……下?!?/br> 玉乾的呼吸開始變得微弱,他渾身也guntang起來。大概是之前的傷沒處理干凈,感染了。 “張哥,這兒有人!” 這兩日以來頭一次聽見人聲,顏宋猛地回頭,看清楚是七八個村民打扮的人。 “那男的穿著的,應(yīng)該是戰(zhàn)場上來的?!眰€頭較為矮小的那人說道。 她已然沒有力氣帶著玉乾離開了,這七八個村民的到來或許是上天給他們指的一條生路。 顏宋朝著那人爬去,眼前的昏暗光線,加上若有若無的重影,好不容易爬到他的面前。 “大哥,救救我們,求你,救我們出去……” 張哥一直沒說話,倒是邊上那個個頭矮小的人直直盯著二人。 問道,“你二人什么來頭?”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