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0
然有孕?!狈忾L清高興道:“這豈非是大大的喜事?”容謙神情微動,語氣有些怪異:“也算是喜事吧!”封長清心情極好,竟也沒注意容謙的語氣略有不對:“皇上可是高興得很呢。便是我們這些臣子,也覺欣慰?;噬舷ハ陋q虛,如今懷孕的又是皇后,若生下的是皇子,那可就是嫡長子了……”“嫡長子啊……”容謙喃喃地嘆息一聲,面帶苦笑。封長清這時才發(fā)現(xiàn)容謙神色有異,不覺愕然:“容相?”容謙苦笑著搖搖頭:“妻子有孕,對于一個丈夫一個父親自然是好消息,但對于國家……”封長清茫然不解:“陛下有子,對國家只有好處???”容謙深深嘆息:“如果樂昌不是皇后,只是一個普通妃子,又或者,她是皇后,但不是秦國人,她懷孕就是一件真正地大喜事了?!?/br>封長清心中一凜,立刻明白過來了。樂昌是皇后,燕凜還沒有孩子,這一胎要生了兒子,就是嫡長子。長幼有序,嫡庶有別,任何一個典章制度齊全,注重傳承法度的國家,嫡長子若無大的過犯,就算并不是皇帝最心愛的兒子,輕易也不能奪走他成為繼承人的權(quán)力。但是,偏偏樂昌是秦人。一個有著一半秦國血統(tǒng)的嫡長子,合適成為燕國皇位的繼承人嗎?如果樂昌是地位尊貴的嫡公主,如果秦國強盛穩(wěn)定,兩強聯(lián)合,卻也說得過去??墒?,樂昌出身卑微,母家毫無勢力,秦國又亂象已現(xiàn),自顧不暇……一旦樂昌生下男嬰,必然會對國家,朝廷,各方勢力都造成沖擊。那些覬覦太子之位的勢力,必然會打出維護血統(tǒng)純正地旗號,和維護長幼嫡庶的制度沖突這種沖突將無可避免。有史以來,禮教之爭,總會把大部份文臣,大儒都卷進去,不管哪一方,卻都會有國家英才在。無論皇帝是否情愿,都很難完全避免或壓制這樣的爭斗。而爭斗總要以一方地勝利結(jié)束,失敗一方就算皇帝不愿意,也很難不加以打擊。最終受損失的,依舊是國家,是朝廷。只是這種隱患比較深遠,要等樂昌生下男孩,且要開始確認封號地時候,才會漸露端倪。封長清是武將出身,這些典章制度,禮法規(guī)矩,很多讀書人,大儒家,看得比天還重地事,于他不過是些枯燥無聊的規(guī)矩文字。所以在這件事上,反應自然就越發(fā)遲鈍了些。他臉上地喜色,這時才慢慢僵硬:“如果幾位皇妃能先一步有孕就好了?!?/br>容謙微微搖頭:“如果皇上的目光足夠遠,他只怕也未必愿意讓幾個皇妃生下他的第一個兒子?!?/br>“為什么?”“皇上很快就會對秦國動兵了,照他的想法,此戰(zhàn)是十拿九穩(wěn)能勝的。那么參與這一戰(zhàn)的將領,必然會立下大功,得到國家的封賞,家族倍添榮耀。而宮中幾個妃子,家人都任軍中要職,本來就有極大的勢力,這番立下大功,又是水漲船高。這個時候如果誰家的女兒懷孕了,給皇上生下了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兒子,那么,這個家族的勢力,必然會在短時間內(nèi),急速彭脹到一個不太合理的程度。官員們的趨奉,投奔,討好,結(jié)黨,都完全是意料中的事,這是人性,無法壓制,而手握兵權(quán)的外戚之家,一旦赫赫榮耀到這種地步,就算本來并無私心雜念,只怕漸漸也會有些仗勢胡為的舉動了?!?/br>容謙嘆息道:“皇上是我教出來的。我知道,他未必就有險惡的帝王心思,未必就一定對外戚或武將有著過重的猜忌防范,他更多的,可能只是想要保全。保全他的重臣,他的親人,他的妻兒。從來不管君負臣,還是臣負君,除非是君主特別殘暴昏庸,或是臣子過于蠻橫無禮,事情發(fā)展到最后的相負相殘,血流成河,雙方都多少會有一些責任。皇上所想的,應該只是防范于未然,不要讓事情發(fā)展到彼此都不好回旋的那一步?!?/br>封長清聽得目瞪口呆,一轉(zhuǎn)念,連忙順著話音道:“皇帝今年還沒滿二十歲呢,就要想這么多事,連對待妻子,都要這般小心謹慎,未免也有些可憐……”容謙也許只是覺得長時間站立,身體有些吃不消,所以伸手略略扶著桌子,有些頹然地坐下。是啊,若是那孩子真的能想到這一步,算到這一步,那確實也是太可憐了一些。==========昨天章節(jié)中有一段話:……除非陛下哪天嫌我們沒了用處,不要我們了,否則,我們怎么舍得離開。”燕凜抬頭,看浩浩蒼穹?!澳敲?,他為什么就舍得一去不回呢?”這段,最后一句,我看著別扭,就和納蘭還有蔭她們討論,然后討論得太過投入,發(fā)文的時候,這句話當時提了出去,居然忘記往回加。剛才去改了加了。小樓傳說第六部風云際會第一百三十九章一國之君章節(jié)字數(shù):3358更新時間:08-08-2609:31封長清努力想為燕凜增加同情分,而容謙其實早已頹然。這個可憐的孩子是他教出來的。這個可憐的境況,是他逼出來的。是他逼著那個孩子,走一步,想十步,時時刻刻,關注著大局,在意著家國。還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卻已連肆意地活一回,愛一回都不敢,連最私人的生活,也要放上天平去細細稱量。是他逼著那個孩子,走一步,想十步,時時刻刻,關注著大局,在意著家國。還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便已經(jīng)連最私人的生活,也要放上天平去細細稱量。為什么一定要聰明能干,為什么一定要精明敏銳,為什么一定要比別人看得更遠,想得更透徹,做得更多?昏君也許是世界上最舒心的工作,可是明君……明君呢?天子跬步,皆關民命。那樣看不到盡頭的繁重瑣碎,那樣沉重到可以讓人窒息的責任,明君,幾乎不是一個“人”能勝任的工作了。所以,就是英主明君,在后宮之中,也并不是會如朝堂之中一般,英明神武地將馭下之術(shù),平衡之道用到極致?;实垡彩侨?,不是機器啊。人都會有想要放松,放縱的時候。粉黛三千的后宮,原本就是為了帝王的享樂而設,誰愿意回到了自家的后院里,還要整日計較盤算,小心在意。相比那些君主,燕凜是圣明的,是負責任的吧。可是,那些君王們,在后宮嬪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