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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躲也終究躲不過的,他若是閉目塞耳,假裝不知不見,那既可笑且不堪。幸好其他的人并沒有察覺他的復(fù)雜心態(tài)。否則他已經(jīng)可以直接一頭撞死了。現(xiàn)在秦旭飛對他虎視眈眈,他自是要站起身走到秦旭飛面前,平靜道:“既然你要說,那就告訴我吧。”太上皇居甘寧宮,大楚的皇宮他一向熟的如自家后院。用不著別人帶路。他問的,自然是楚若鴻這些年來的詳細經(jīng)歷。秦旭飛也徐徐起身,平視他,緩緩說道:“當年,你在金殿剖心,他當場發(fā)瘋……”小樓傳說第六部風(fēng)云際會第四十八章人鬼同途章節(jié)字數(shù):4019更新時間:08-08-1409:43“當年,你在金殿剖心,他當場發(fā)瘋……”方輕塵斜了秦旭飛一眼,秦旭飛聳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勢,接著講了下去。“這幾年,他的日子,過得很不好。最初,他只知道抱著‘你’的遺體,以及一把寶劍,任何人靠近就舞劍亂揮。楚良認為不成體統(tǒng),下令將‘你’安葬。可是楚若鴻一發(fā)現(xiàn)有人來搶‘你’,就力大無比,瘋狂至極,僵持了一兩日,眼看‘你’已經(jīng)開始腐臭,楚良便下令硬奪。兵卒拉脫了他的胳膊,掰斷了他的手指,才硬是將‘你’從他手里搶了下來?!?/br>方輕塵完全確定秦旭飛不懷好意。他一口一個“你”,說的尤其著重。身后趙忘塵的呼吸有些粗重,似乎忍不住要出口駁斥,方輕塵只是回頭瞥了他一眼,于是趙忘塵默不作聲了。“見不到‘你’,楚若鴻不吃不喝,橫沖直撞。就是四周防守的人再小心。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在瘋狂中一次次受傷。他不停地瘋狂大喊大叫“輕塵輕塵”,從早叫到晚,再從晚叫到早,喉嚨嘶啞,到最后力盡昏迷之時,已經(jīng)是吐了血。太醫(yī)說,若不能穩(wěn)定他的情緒,他活不過三天。楚良萬不得已。臭著臉,派人把剛埋了不久的‘你’又挖出來。只是不肯再忍受‘你’身上的腐爛臭氣,所以讓十幾個士兵死死按住他,讓太醫(yī)當著他的面,用藥生生把‘你’尸體上的血rou化凈,只剩一副枯骨。中間他掙扎昏死過去許多次,十幾個人,都幾乎按不住他。對了,我還聽說,那時候,他的嗓子已經(jīng)完全嘶啞,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了。”方輕塵的臉色有些陰森。不知道是在惱火自己的“遺體”所遭受的粗暴對待。還是在心疼那個看著他的尸體被一點點化為清煙,再不見一絲血rou時,那個少年所能感受到的痛。“反正,他們用鐵絲把你的骨頭串了,扔給他玩。他最后一次醒來,看見那具骨頭。就抱在懷里,從此就安靜了。除了同骨頭說話,要你起來。要你給他個機會重來。一次次試圖把心臟放回枯骨的胸膛里。他什么也不會。到后來他連正常吃飯都不會了。餓了的時候,隨手抓到什么就吃什么。無論是泥土樹葉還是穢物。連便溺都是拉在身上?!?/br>方輕塵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秦旭飛一笑道:“不要怪在我頭上。我軍進逼,人心惶惶是真,但是他會是那個下場,還是因為楚國的宗室之中,沒有任何人對他有感情。當初那些臣下,對他也無忠誠之心。自然是沒有人想著要照管他。其實這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如果他沒有瘋,那些人根本不會容許他活著?!?/br>秦旭飛不慌不忙。事無巨細,慢慢地講。講他破城而入的時候,見到的是怎樣一個臟臭污穢的瘋子。骨瘦如柴,虛弱無比,隨時都可能死去。講他吩咐了讓人給他清理,而他一轉(zhuǎn)身,下面的人就粗暴的扒了那人的衣裳,用冷水給那人擦洗。等他過來探望已經(jīng)被洗干凈梳理整齊的楚若鴻時,只見他凍得簌簌發(fā)抖,臉頰根本看不出有rou,眼窩陷得太深,顯得眼睛大得詭異,幾乎不似活人。一具會動的骷髏,渾身顫抖地抱著一具不會動的骷髏。講他問過了是怎么回事,發(fā)了怒。命令人好好照料楚若鴻,給他找太醫(yī)來診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是百病纏身,曾經(jīng)被折斷的手指,已經(jīng)是要廢了。方輕塵只是靜靜地聽,臉上再無表情。秦旭飛說,從那以后,楚若鴻的日子立時好過許多。不再被孤零零扔在荒園里自生自滅,他有了可以遮風(fēng)擋雨的小房子。不再無人理會衣食。每天的食物和藥都會按時送來,強喂他吃下去?;旧细魝€兩三天就要擦身洗澡一次。他的傷病漸漸好轉(zhuǎn),但是,秦旭飛忙于很多事情,沒有多少空閑注意他,于是對他的照料,又很快簡慢下來了。因他瘋狂,便溺不能理。大家又懶于給他洗澡換衣服,直接給他弄了極厚的尿布。一天換一次。至于洗澡洗頭,也延長到十天一回了。所有對清潔的要求,只要能保住他不生病就夠了。藥不再有人送來了,也再沒有太醫(yī)看視他的身體。一日三餐倒是按時送來。但楚若鴻已經(jīng)不懂饑餓了,只顧抱著尸骨說話。并不會主動進食。直到餓到受不了,才會在本能的驅(qū)使下抓來吃掉,通常是一兩天不吃,然后,一餐把所有的全吃光。說到這里,秦旭飛苦笑。方輕塵微微點頭,表示理解,陽奉陰違,下有對策,一個完全不能自理的人。遭到這樣的冷遇,總是難以避免。其實,對楚若鴻來說,善待或薄待,或者根本都感覺不到差別吧。“等得到了你重歸的消息。他就被轉(zhuǎn)到了柳恒那里安置。柳恒要比我細心的多。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照顧好上皇,上皇活,這些人活,上皇死,所有人陪葬。衣服要一天一換,身體要天天清理,如果當天楚若鴻不曾吃飯,到了晚上,一定要喂他吃完……”收到方輕塵微微不耐的眼神,秦旭飛終于住了嘴,不再見縫插針地給柳恒臉上貼金。“至于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你自己看吧?!?/br>————————————————————————————————————————————————這幾年,大楚的皇宮,漸漸陳舊破敗了。秦旭飛不愛奢華,從來不住皇宮,也不在宮中處理政務(wù),所以諾大的皇宮幾乎閑置。他一來沒錢二來沒空,那些用不到的宮女太監(jiān)自然被他遣散了十之八九?;蕦m缺人打理,難免就殘破了下來,可是每天等著他處理的事堆積如山,焦頭爛額之際,他哪里想得起來去管。所以,現(xiàn)在楚宮這所謂輝煌富貴。都是臨時粉飾出來硬充場面的。房子現(xiàn)在表面看上去是挺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