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決定采取一個更加極端的手法。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真愛，可他卻不會因此而祝福其他戀人，相反地，他有一點想詛咒天下有情人的沖動。

看到了自私自利的孟小白，路伊斯決定不放手。孟小白和路伊斯或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又或許是路伊斯自以為彼此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折磨孟小白，就好像在折磨自己。他拷問孟小白，也似乎是在拷問自己。

孟小白將賬戶密碼告訴了云恣，說：“我這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如果想回饋的話，就請把影片交給警方吧?；蛘邫?quán)當(dāng)是可憐可憐我，別讓路易·斯冰繼續(xù)折騰我了?！?/br>
121.

在孟小白把袖子拿下來穿上西服后，云恣還處于震驚之中，甚至都忘了和孟小白告別。孟小白也沒有在意云恣作為主人禮數(shù)不周全，自顧自地離開了。地板潮濕，踩在樓梯上還吱嘎作響，孟小白皺起眉頭，實在沒法認(rèn)同云恣的做法：既然人家塞錢給你了，有什么好不花的？偏要委屈自己！

世界上，總有很多人覺得自己不幸，卻少有人覺得自己是幸運兒。即使他們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但仍會覺得那是他應(yīng)得的，而非“幸運”。他們都會說：“我的成功并非僥幸?！?/br>
大萬生不覺得自己的成功是僥幸的，但他認(rèn)為大江生的成功的僥幸，他認(rèn)為大江生一直是個滑頭小子，只懂占人便宜。在這個會議上，江碧英就要占人便宜了，他決定進一步加強對自己境外企業(yè)的控制，要把與別人合伙搞的連鎖酒店私有化。

大萬生對萬可珂說：“他是個多么懂得攞著數(shù)的人！那個合伙人被他擠走了，擠進了監(jiān)獄去，他呢，就開開心心地吞掉別人的股份，還打算搞私有化！”

萬可珂努力回憶了一下，這樣的事例在萬千山的發(fā)家史中也不是沒有的。但萬可珂還是選擇同意萬千山的說法，義正詞嚴(yán)地說：“確實很古惑?！?/br>
“可珂，”萬千山語重心長地對萬可珂說，“你要跟他學(xué)習(xí)?！?/br>
“??？”萬可珂愣了愣，一時接不上滑頭。

“滑頭，古惑，攞著數(shù)?！比f千山指了指雜志封面上的江碧英。

萬可珂只好點頭，說：“我……我盡量?！?/br>
“但是呢，做生意人，最先是做人?！比f千山點燃了雪茄，說，“做人不要感情用事，但也不可無情無義?！?/br>
萬可珂心想：這也太難了吧！

江碧英站在講臺上，比所有人都高一階，他臉露謙和的笑容，但心里卻享受著俯視大家的虛榮。當(dāng)他看到喬桑梓坐在下面的時候，更加開心。他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他也希望成為喬桑梓的未來。喬桑梓的目光與他對上后，停頓了數(shù)秒，并沒有立即移開，這對江碧英來說是一種鼓勵。他當(dāng)然希望和喬桑梓的關(guān)系能更融洽一些。他看不起江景陽這個二世祖，他也不喜歡江景陽的生母。他覺得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喬桑梓身上了，但他又對喬桑梓充滿信心。

江碧英清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演講，贊揚一下各位員工的奉獻，也說了最近公司業(yè)績的增長。之后，他開始大幅地闡述了私有化對公司的各種益處，仿佛私有化是什么靈丹妙藥，不吃就要死，吃了就永生。大家都在下面故作認(rèn)真地聽著，好像自己能拿主意一樣。

誰都不能拿主意。

江碧英拿出來的提議，就沒想過會遭到否決?？墒牵馔鈪s這么出現(xiàn)了。喬桑梓舉起手說：“我反對?！?/br>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眾人紛紛扭過頭看這個孤獨的否決者。喬桑梓的聲音平穩(wěn)且淡定，好像只是否決午餐的提議而已。江碧英將目光投向了他，喬桑梓如演講開始時那樣，淡淡地與這位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對望著，眼神里很鎮(zhèn)定，沒什么感情，也不逃避。

股東們不禁議論紛紛：Ares不是大江生的兒子嗎？怎么兒子拆老爹的臺?。?/br>
無論怎么說都好，江碧英的連鎖酒店私有化計劃就此流產(chǎn)。評論者都稱江碧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股份是他給喬桑梓增持的，可喬桑梓卻利用這些股份來反對私有化，實在是諷刺之至。

122.

這一舉動打亂了江碧英的計劃。但是江碧英的心情并沒有變得太壞，他還邀請了喬桑梓吃飯。喬桑梓接了電話後，禮貌得體地答：“我樂意去，但我已有約了?！?/br>
江碧英聽了，答：“那也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吃宵夜?。　闭Z氣十分親切，根本不像是被兒子攪和大事的父親姿態(tài)。

喬桑梓默了半秒，才答：“我也不確定要吃到什么時候，也不確定能見你多久?！?/br>
“沒關(guān)系，”江碧英馬上答，“我可以等。”

“那就這樣吧，我到時給你電話?！眴躺ｈ髌届o地說。

江碧英預(yù)計自己要等很久，因此自顧自地去餐廳用飯。他走進餐廳的時候，適應(yīng)們都站成一排，笑著歡迎他，又引他進包廂。包廂寬敞舒適，而且很安靜幽雅，江碧英坐下后，侍應(yīng)遞上了餐牌，讓他點菜。江碧英說：“按平常那樣可以了?！笔虘?yīng)離開包廂后，寬敞的包廂里就只剩下一個頭發(fā)半白的人了。江碧英背靠著皮椅，看著墻壁上懸著的壁畫，壁畫里是幾個娃娃抱著大條的鯉魚，快樂的氣息撲面而來，好像都能聽見孩子的歡聲笑語了。江碧英朦朦朧朧的，好像想起喬桑梓小時候的樣子，可他奮力搖搖頭，才清醒過來——他哪里見過喬桑梓小時候的樣子？

他開了一瓶酒，喝到微醺，侍應(yīng)問他要不要再吃點什么，他拒絕。他想等喬桑梓來才上這兒的招牌小吃。他感覺自己的年歲確實是長了，消化功能也不是很好了，如果現(xiàn)在吃了小吃，等喬桑梓來的時候，他估計連水都喝不下。

喬桑梓卻很晚才來了，來之前的電話還是他助理打的，并非本人撥的。江碧英對那位助理還是很溫和的，也不多問什么。助理感覺江碧英是一位慈祥的長者。

江碧英坐在皮椅上，看著喬桑梓的眼神，略顯幾分疲憊。喬桑梓也看出來了，拉開椅子坐下后，說：“你大可不必等我?！?/br>
江碧英笑笑，說：“沒什么，現(xiàn)在老人家不用那么多睡眠?！?/br>
喬桑梓對江碧英的老去確實不是無動于衷的。他有幾分唏噓，但卻毫無同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