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丟人，她父母丟不丟人？后來不承認也得承認，還是成了一家人。我知道你不是嫌丟人，你是心疼，覺得自己閨女被別人……我其實不想說，這事，你和李曉，誰的責(zé)任更大？你的確太忙，對于家庭過于疏忽……有些東西再多的錢也換不來，你有時間，不如自個反思反思?！?/br>
    李晉成繼續(xù)沉默，后又說要出去冷靜冷靜，讓她別跟來。

    趙念舟這才想起保溫桶的雞湯還沒喝，拿著碗又進了病房，李曉眼神黯淡無光，呆愣愣地坐著。

    趙念舟把雞湯倒出來，香味撲鼻而來，比趙母親手做的遜色了點，但是應(yīng)該也差不到哪里去。

    把碗遞給李曉，她眼睛眨也不眨，不知道是驚魂未定還是不領(lǐng)情。

    趙念舟猶豫了猶豫，拿起來勺子，舀半勺雞湯吹涼送到她嘴邊，她抬眼皮子看趙念舟，語氣犀利：“你不用討好我，沒有用?！?/br>
    趙念舟又尷尬又生氣，鎮(zhèn)靜下來，笑說：“我沒想討好你，我討好你干嘛，你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你爸爸的？真刨根究底地說起來，我不是討好你，我是通過你討好你爸。你身邊圍的那些人，也沒幾個不是這么想的。”

    李曉瞪眼說：“我不點頭，我爸不會娶你?！?/br>
    趙念舟被氣樂：“你還知道是你爸，我以為你都忘了，只記得仗著你爸的寵愛耍大小姐脾氣……”

    李曉愣了愣，突然撇嘴哭起來。

    趙念舟也愣了，趕緊拿紙給她擦淚，嘴里說著：“吵不過別人也不能哭啊?！?/br>
    李曉嗚咽著辯解：“才不是……”擤完鼻涕又哽咽兩下，指著她說，“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見你……”

    趙念舟忍不住笑起來：“上次不是你問我要雞湯？要不是覺得你病著我還懶得做，做完還親自送過來?！?/br>
    “上次是我瞎眼！”

    “你不瞎眼，是我瞎眼。你知道外面現(xiàn)在零下幾度嗎？早晨一大早趕早市，親自挑親自選，燉了三四個小時，自己沒顧上就送來了，結(jié)果沒落好，人家當我居心叵測?！?/br>
    李曉收住淚，像個小刺猬似的逮誰扎誰，“你就是做給我爸看的?！?/br>
    “好，”趙念舟點頭，故意又說，“你爸在保姆也在，反正又剩不下，不想喝就不喝，你千萬別喝，我下毒了?！?/br>
    趙念舟話剛落地，她又攆人。

    趙念舟只好提包出來，李晉成正要推門進病房。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低聲說：“我送你?！?/br>
    趙念舟說：“她什么也沒喝，回頭讓保姆買些別的吧……”

    北風(fēng)刺骨，她說罷被涼風(fēng)嗆了一番，皺著眉裹緊衣服。

    李晉成在前頭走，回頭正見她縮著肩膀背過身躲風(fēng)。

    他腳上停下，等她追上來伸手把她攬進懷里，風(fēng)大衣裹住她半邊。

    趙念舟有些意料之外，臉貼著他的胸口抿嘴一笑。

    他的聲音傳過來：“明天過來順便帶著汪經(jīng)理催的文件，不能拖了?！?/br>
    她低頭說：“她瞧見我不高興，剛才又哭了一回?！?/br>
    李晉成說：“這么能哭說明恢復(fù)的也差不多了?！?/br>
    走到地下車庫，趙念舟跟著上去。李晉成不想多說，她也理解這段時間沒有什么比沉默更合適，高大的霓虹燈廣告牌照亮整個廣場。這個冬天冷的比往年快，也比往年更狠，路上行人稀少，道路兩旁鮮少碰到一抹青翠，還被霜雪打壓地呈幾分頹敗之意。

    趙念舟收回視線，抬眼盯著他仔細打量，他感覺到她的視線，側(cè)著頭回看，這樣安謐的時候不多，她也很少這么有膽量直視他。

    趙念舟說：“這幾天一直在醫(yī)院守著沒回去？”

    李晉成說：“怎么？”

    “你氣色不太好，眼窩有些發(fā)青……她mama不是也來守著，白天大可以回去補一覺。睡不著就假寐?！?/br>
    車多分神，他沒再說話，過去良久他才突然說最近干什么都沒興致。

    趙念舟想，沒興致才正常。

    他又拉著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說那天出狀況幸好她在，幸好爭分奪秒把李曉背下來。

    趙念舟低頭輕笑，說沒想那么多，畢竟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

    他又看她幾眼，跟著笑了笑。

    趙念舟被送回住處，他又往醫(yī)院趕，這時候李曉什么還沒吃，他也沒帶。

    盛了湯端到李曉面前讓保姆喂她，她撇過頭不搭理。

    李晉成盯著她看了半天，吩咐保姆出去吃飯，讓他來。保姆只好拿著羽絨服出去，留下父女兩人。

    李晉成說：“要么喝雞湯要么餓著?！?/br>
    李曉慢慢鉆到被子里，蒙著頭不說話。

    他拍桌子說：“我他媽欠你啊！”

    李曉不說話，抖著身子不出來，他被氣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低聲下氣地問：“你想干嘛？”

    李曉用被子蒙住頭，甕聲甕氣地說：“我想見奶奶……”

    他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兩手握緊又分開，咬半天牙才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說：“李曉，你可能還沒搞清楚狀況，爺爺奶奶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住院，為什么呢？因為太丟臉，他們年紀大了，知道了這事非被你氣死……你更該慶幸，要是再晚十年，你爹我說不定一口氣上不來也能被你氣死……我死了你就真的自由自在了?！?/br>
    李曉突然哭起來，從被子里爬出來，跪著挪到李晉成這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嗚嗚地哭，她說：“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死……”

    李晉成趕緊拉開她，嘴里喊著：“刀口！小心刀口！”一手拖著她的屁股，另一手撐著她的肩膀，把人輕輕放下，她還摟著李晉成的脖子不撒手，李晉成卻擔心她正掛水的手會淤青。

    這么折騰了一番，李曉才穩(wěn)住情緒，李晉成什么火也發(fā)不出，這么一會兒功夫哭了三場，對個剛手術(shù)的小孩子怎么忍得下心再訓(xùn)斥。

    他重新乘了一碗雞湯，一勺一勺地喂她。

    她喝了幾勺委屈地說：“趙秘書讓我千萬別喝，說她在里面投毒了?！?/br>
    李晉成看了看她，咧嘴笑起來，笑完才說：“趙秘書現(xiàn)在不是秘書，她降職了?！?/br>
    “她是你女朋友？”

    李晉成抬眼皮子看她，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又去觀察她的神色。

    李曉打了個哈欠，推開碗說不吃了。

    保姆這時候吃飯回來，給李晉成帶了一份，挽袖子收拾桌子，拿碗筷去刷。

    李晉成隨便吃了點，也喝了點雞湯，又盛了一碗給保姆，說這幾天都跟著忙前忙后，大家都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