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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帝上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2

分卷閱讀62

    臉上滿是忿然。

    原是想著發(fā)泄一番,左不過罰一罰帝君的不道義打趣,料想以帝君的身手和她的力道斷然不會真的將帝君推到那些防備意味深重的花堆里去,哪知帝君笑意晏晏地就這么隨著她的力道撲向了仍散著點(diǎn)點(diǎn)紫光的花堆中,春春臉色一白,連忙伸手抓了出去。

    “怎么,天狐族的太子如今已弱到這種地步了?”

    帝君眸色一沉收了袖下手中聚起的靈力旋身將跟來的春春抱在了懷中,由著接踵而至的深色魔氣托著二人落到了冰地上。

    來人一身的玄袍,墨發(fā)披散于腦后,左額前落的一縷長達(dá)腰際,膚色極白白得毫無血色,跟當(dāng)年勢在必得的模樣比起來,消瘦了不少,也冷沉了許多。

    “太子怎么不說話,難不成當(dāng)年瑤天闕上的一幕幕都已忘得干凈了?”那人緩步向他走來,眉間的黑色印記愈發(fā)分明,“還是說,做了一萬年的九幽帝君,天狐一族的滅族之恨都已消磨得所剩無幾了?”

    “住嘴,不許你說他!”春春落在腰間的手被帝君止住,帝君清冷的聲音穿過耳畔響徹這方冰天雪地,“本太子當(dāng)如何,何須旁人置喙?!?/br>
    春春驀然一怔,抬眼看著面容緊繃的帝君,心中一痛。

    她從來不問他關(guān)于天狐一族的事,就是擔(dān)心揭掉傷口以后徒增彼此的郁結(jié)。只要一想到帝君當(dāng)初所經(jīng)歷的,心口就疼得無法呼吸,滿滿一腔的傷痛,便是她這個未親眼所見感同身受過他的遭遇的人聽著而溪的描述都仿佛身臨其境地痛著,何況帝君本人。

    “自然無需我來置喙,”那人掀唇笑道,“我當(dāng)年不過是順手推了一把而已,要怪就怪北海龍王對天狐一族包藏禍心,要怪就怪那九重天上的天帝無情無義?!?/br>
    說到最后,那人低沉的音色中隱隱透出半分的恨意。

    良久,她聽見帝君冷著聲問那人道:“我父王,當(dāng)年是如何死的,是你還是那些天兵抑或神將?”

    “天狐王嗎?”那人看向帝君,瞳中未有丁點(diǎn)的愧意,“天狐王要護(hù)你,我只能先傷了他,而后再取你的神尾?!?/br>
    “不過,當(dāng)年若不是急著去追你的神尾,天狐王大抵會死于我手下?!?/br>
    “你這么看著我作甚,單憑你現(xiàn)在那不完整的狐根,只要我吹響云嘯,不用等廿五,你便會再次遭受斷尾之痛,痛到失去意識,連站著都費(fèi)力?!蹦侨藢⒁暰€移到她身上,唇畔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弧度,“我引你來此處,就是想還你一個完整的狐根?!?/br>
    帝君將她在懷中攬緊,胸膛傳來的震動清晰而沉靜,“他呢?”

    ☆、流濯的真實(shí)身份

    他?

    春春抬了一半的腦袋就那么卡住,她聽見前頭那玄袍男子沉默了一瞬,道:“還以為我那好徒兒一直將身份掩飾得完好,卻不想仍是沒逃過太子的眼睛?!?/br>
    “流濯好徒兒,出來罷?!?/br>
    流濯?

    春春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一雙淺藍(lán)色的眸子愣愣地望著現(xiàn)身玄袍男子身側(cè)之人,淡藍(lán)長袍、溫潤暖玉,唯面上多了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揭過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臉,坦然平和的神情猛地?fù)糁行目凇?/br>
    那日人偶師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一抹藥香味,當(dāng)真不是她的錯覺。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會是他?千言萬語盡數(shù)包含在這三字中。

    流濯并未回應(yīng),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穿過她看向了遠(yuǎn)處,叫人看不透。

    “為什么?”玄袍男子一聲嗤笑,瘦長的手撫上流濯的肩頭,額間的印記深淺涌動,“流濯是我的徒兒,不幫著我莫非要幫襯你們?”

    帝君收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淡漠的聲音里透著一分疏離和平靜,“連氏兄妹可是你害的?或者說,你還有另外一種身份,能cao縱人偶與死尸的傀儡師?”

    流濯緩然的眸子慢慢抬起看向帝君,眼中掀起了一道波瀾,“是?!?/br>
    他承認(rèn)了。

    難道最開始將她送到帝君身旁也是這人一手籌謀規(guī)劃的算計?帝君做了一萬年的九幽帝君雖每月會遭受斷尾之痛,但畢竟還算相安無事,要不是她的出現(xiàn),帝君也不會被魔界之人盯上,屢次三番地對他下手??闪麇址置魇窃缗c帝君相識,為何要等到如今才出手?

    流濯依舊看著帝君,“你如何認(rèn)出的我?”自認(rèn)從認(rèn)識他到與他相處的這段光景中做得天衣無縫,自然到連自己都快被蒙在其中當(dāng)成了真。

    “長訣針既是神器亦是魔器,通體金光璀璨可長可短,世間唯有學(xué)醫(yī)之人方可駕馭。”

    帝君道,墨色的瞳中極快地泛起了一道苦澀轉(zhuǎn)瞬便歸于淡然。流濯將一切嫌疑推向思弦,自己卻以他多年至交的身份將嫌疑洗刷得干干凈凈,最后再給他重重一擊。

    本來他不該知道這些,也絕不會將日月森林里遇到的那人偶師與流濯聯(lián)系在一起。春春被掠的那幾日,他并非只是理清了春春之于他的重要,更多的,便是腦中接連閃過的一幀幀的畫面。從然湮時不時的對那人的提及到瑤天闕被焚、那人砍斷他的神尾,再到流濯一次次為他施用金針緩解每月廿五的斷尾之痛,最后停在人偶師cao縱人偶的金線,一幕幕加深他的思疑,而遲芴手中魔淵松果的出現(xiàn),印證了他的懷疑。

    斷尾之時那人額間現(xiàn)出的印記乃是魔族的象征,然湮也有。魔界之人離開魔族便會自動隱藏起額間的黑色印記,若非到?jīng)_動之時不會顯現(xiàn)。父王母后與族人的滅亡帶給他的沖擊太大,以致他忘了然湮先前時常言及的那人與瑤天闕神火中取他神尾之人有著近乎相同的裝束。

    一樣的披于腦后的墨色長發(fā),一樣的左額前多出來的一縷,一樣的,魔族的印記。

    至于流濯——他傷于魔器,斷尾之痛也是因魔器強(qiáng)行砍去他的神尾,魔器中的煞氣橫行無忌所造成,這么些年來無論他用什么辦法都無濟(jì)于事,若要真正緩解,無非是找到神尾重新接上,又或者以其他魔器相互制衡。流濯的金針能緩和他的疾苦,這世間唯一存放于冰檀盒的金針,唯有亦神亦魔長短可變的長訣針。另,九幽殿下了禁制,遲芴出不得九幽殿,而往來年歲當(dāng)中,他并不記得有人曾贈松果于他,上一任的九幽帝君亦不可能會收下這種東西,算來算去,能自由出入九幽殿而四衛(wèi)不會在意的,也只有流濯一人。如此,一切都解釋通了。

    只是一直將流濯以友人相待,到頭來卻是這般的真相,心中難免凄愴。

    流濯勾唇扯出一抹笑,“原來如此?!?/br>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與他為敵,只是墨允的話他必須照做。既然他的身份已被他識破,二人便只能也只會是站在對立面。

    帝君眸中亮色慢慢殆盡。他認(rèn)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