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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無阻地黑蘭嗣音。他也算是獨具慧眼,在蘭嗣音剛出道不久、將火而未火之時就瞅準了他,將全部的厭惡和惡意對他慷慨解囊。與黑粉狹路相逢,衛(wèi)潛不由得手心出汗,他刻意避開了南信的視線,眼睛狀似不經意地瞅向別處。方才那夸他的姑娘見來者不善,噤了聲想悄悄溜走,這才剛退了幾步,就被南信喝?。骸罢咀?,跑什么?”姑娘的腳步猛然頓住,一個彪形大漢已經擋在了她的跟前,南信側目睨了她一眼,皺著眉擺了擺手,那漢子會意,極為粗魯?shù)赝屏斯媚镆话?,語氣不善:“邊兒去!”衛(wèi)潛暗自腹誹,對姑娘家竟也如此粗魯,活該討不著老婆。他正這樣胡亂地想著,不知南信的眼神已然落到自己身上許久了,直到他的下巴被人粗暴地抬起,他驚詫地與南信對視。咯噔,他心懸起來。那一瞬間,南信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他很快松了手,講:“不是他?!?/br>衛(wèi)潛松口氣的同時覺得好笑,他很好奇,南信在心里究竟給他杜撰了一個怎樣的形象。“慢著?!蹦闲抛吡藘刹胶鋈挥终刍貋?,笑了笑道,“我太草率了?!?/br>衛(wèi)潛被他這兩聲笑搞得心里發(fā)毛,卻聽南信接著說:“講兩句話來聽聽。”這句話落在衛(wèi)潛耳里仿佛五雷轟頂,南信對他聲音的熟悉度可算是普天之下難逢敵手,他一張口,豈不露餡?可若是他遲遲不開口……南信狐疑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徘徊。要死,無路可選,衛(wèi)潛一咬牙,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張了口:“在下衛(wèi)潛?!?/br>對方沉默了許久,衛(wèi)潛攥著手煞是煎熬,仿佛等待宣判死刑的犯人。“啊哈哈哈……”南信忽然大笑起來,鼓掌道,“好個衛(wèi)潛,衛(wèi)潛?為錢,這名字取得倒是有意思啊?!?/br>“蘭嗣音,這下你可是落到我手里了?!蹦闲艑⑹址旁谛l(wèi)潛肩上,倏地抓緊,隔著布料衛(wèi)潛也能感覺到痛楚。“狗東西,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南信語氣殘忍而快意。“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毙l(wèi)潛打算抵死不認。“休想狡辯!帶走!”南信沖他的手下喊。衛(wèi)潛奮力喊冤,指望能夠喚起圍觀群眾一絲一毫的惻隱之心,至少不要對此視而不見,稍稍出手攔一下也是極好的。可是失策,圍觀人群中甚至有人嗑起了瓜子。衛(wèi)潛見此心如死灰,嚎也懶得嚎了。“誰敢把人帶走?”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忽然響起,與此同時,衛(wèi)潛的一邊肩膀被人抓住。(十二)春城舊聞:俠義少年?變態(tài)殺手!好個俊俏的少年郎!玉面冰肌,眉飛似劍,目漾星辰,神氣揚揚,渾身透出一股子詰屈聱牙的驕傲。衛(wèi)潛愣愣地望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正抓著自己肩膀的少年,懵了,這少年他根本不認識啊。而一邊的南信黑著臉開口道:“你是什么人?”少年并不理會他,反倒死死地盯著衛(wèi)潛,問:“你是蘭嗣音?”衛(wèi)潛正遲疑,不知點頭還是搖頭,南信卻因為受了忽視而怒道:“想搶人不成?蘭嗣音是我的!”少年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嘴角上揚,竟沖衛(wèi)潛露出一個微笑。“搶人?”少年微笑著掃了一眼周圍的兇神惡煞的一群人,悠悠道,“那你也得配啊?!?/br>他說這句話時,眼神輕蔑地看著南信,對方氣得牙齒咯咯響,立刻令手下動手:“狠狠地教訓這毛頭小子!蘭嗣音給我留活的!”登時,衛(wèi)潛被南信手下抓著的那邊肩膀便被一股大力拉扯,幾乎要將他肩胛骨捏碎,而另一邊肩膀一輕——那少年竟松了手。這、這么輕易就放棄了?衛(wèi)潛驚訝極了。喀嚓,極清脆又響亮的一聲,是骨頭折斷的聲音。衛(wèi)潛整個人往后倒,方才抓著他肩膀的人慘叫連連,他的手折成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叫人不忍直視。始作俑者一派從容地在他們中間穿行,動作干凈利落,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那少年踏著南信的身體,如履平地,徑直走到衛(wèi)潛身前,又是微微一笑,伸手提起摔倒在地的衛(wèi)潛,說:“跟我走?!?/br>衛(wèi)潛哪里有什么選擇的余地,不走難道等死?他雖然跟這位少年素昧平生,但是這位少年既然對他出手相救,想必也不是什么居心叵測之徒,于情于理,他都該感謝一番。“年輕人,謝謝你啊?!?/br>少年頭也沒回,一直把玩著耳邊的小辮子,同沒聽見一般。衛(wèi)潛又一想,他還不知道恩人的姓名,便問:“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這回他是聽見了,頭也不回便道:“金蕊。”金蕊!衛(wèi)潛腦子嗡嗡響,這個名字竟然如此熟悉。他猛然想起“霧城妖女”這名頭來,金蕊不就是他的緋聞對象嗎?霧城即是浮石,因為常年大霧彌漫而得此稱號,可以說是比神曲名頭更盛的地方,臭名昭著,乃至普天之下幾乎無人不曉。而金蕊更是惡名遠揚。坊間傳言,曾經有一群不怕死的人硬要闖進浮石,結果在城門口遇見了一名女子,這女子就是金蕊。她將人帶進了浮石,第二日,那些人的尸體就順著河流漂了出來,有人看見金蕊晃著腳坐在石墻上,嫣然一笑,形同鬼魅。那位目擊者后來逢人便講這樁事,成功地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于是不少人瞞過了妻兒,相約一闖浮石。這些人大部分都成了河中浮尸,有的還缺胳膊少腿,尸體連老娘都認不出。喪命的人多了,便沒人再敢闖浮石,而金蕊更是被人稱作“妖女”、“鬼女”。可是面前的少年分明是個男子??!衛(wèi)潛想到將自己害得聲名狼藉的那則假消息,頓時想要仰天長笑,簡直可笑至極!那群人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有搞清楚,就敢亂潑臟水,卑劣又愚蠢!此時他腳下踢到一塊石頭,險些被絆倒,衛(wèi)潛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跟著這位少年遠離鬧市、走到荒無人煙之地來了。莫名地,衛(wèi)潛心慌了,他咽了咽口水,問道:“金小兄弟,我們這是要去哪啊?”聞言,金蕊停下腳步,似是漫不經心地講:“送你上路?!彼D身,眉眼含笑。“哈、哈哈,金小兄弟真愛開玩笑……”衛(wèi)潛的話說了一半,生生卡住了。一把金黃的匕首橫亙在他脖頸前面,寒光凜凜。“蘭嗣音,你這該死的渣滓,去死吧?!痹捯粑绰?,那把金黃的匕首便高高揚起,朝衛(wèi)潛胸口狠狠刺下。幾乎是不假思索,衛(wèi)潛睜著眼睛喊出了一句違背天地良心的瞎話:“我不是蘭嗣音!”一瞬之間,金蕊的眼里閃過一絲錯愕與猶疑,匕首飛快地落向心口之時,衛(wèi)潛嚇得閉上了眼睛,張著嘴竟然因為極度恐懼而叫不出聲來。刀尖穿過衣服布料、接觸到衛(wèi)潛皮rou的剎那忽然一偏,金蕊的手握在同刀刃一樣金黃的刀柄上,雙眸掃過衛(wèi)潛的臉,與此同時,伴隨著刀鋒劃破布料發(fā)出的呲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