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疼痛，但她沒有動搖，直到突破瓶頸，才出密室。

    這一回，她服用了足有半月的塑顏丹，才勉強恢復(fù)到最初的容貌。

    華容意識到了不對，幾次三番勸她：“阿嫣，你不能再練下去……這根本不是什么秘法，這是妖術(shù)?！?/br>
    阿嫣調(diào)侃：“狐貍精本就是妖，你也把自己當(dāng)成神仙啦？”

    華容眼底全無笑意：“欲速則不達(dá)，你修為提升如此之快，必定會付出代價，現(xiàn)在看來，代價就是容顏盡毀……義父為何讓你練這門妖法？不行，阿嫣，你——”

    阿嫣笑了笑，不以為然：“到那時候，你盡管再找一只年輕貌美的狐貍精，我又不會攔著你。”

    “阿嫣！”

    那是第一次，華容對她說話時，用了嚴(yán)厲的語氣。

    阿嫣沉默，過了會，開口道：“別在我面前說舅舅的壞話?！?/br>
    華容輕嘆一聲，將她擁進(jìn)懷里，低聲道：“義父救了我的性命，我早就發(fā)誓一生效忠于他，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質(zhì)疑他……可是阿嫣，你真的不能練下去了?！彼┥?，抵住她的額頭，輕輕道：“聽話?！?/br>
    阿嫣閉了閉眼：“……突破第六重?！?/br>
    華容擰眉：“阿嫣！”

    阿嫣堅持：“就練到第六重，然后我下山辦一件事，等事情辦妥，我不練了?！?/br>
    華容沒作聲。

    阿嫣笑了笑，抱住他，抬眸凝視他的臉，目光帶笑：“表哥，我的容貌不是恢復(fù)了嗎？趁現(xiàn)在還沒毀，多看兩眼?！?/br>
    華容氣的夠嗆，用扇子點了點她的眉心：“你這叫往人的傷口上撒鹽。”

    阿嫣靠在他的懷里，臉貼著他的胸口，悶悶的笑了一聲：“我是說真的……真有那么一天，你盡管移情別戀，這是我選的路，我不攔你，更不會怪你。”

    華容自嘲的笑了下，淡淡道：“不可能的?！?/br>
    阿嫣看著他。

    華容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表妹，你要記住——從來只有你不要我，這一點，永遠(yuǎn)不會變。”

    *

    深夜。

    妖狐族王宮。

    今晚二太子在好友府中對飲至盡興時，已經(jīng)晚了，回宮后實在醉的厲害，沒有和嬪妃小妾共赴云雨的心思，只想早點躺到床上歇息。

    剛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沒一會，后頸突然一陣劇痛，他下意識地張大嘴，想痛叫出聲，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不能發(fā)出聲音。

    二太子伸出顫抖的手，觸碰疼得死去活來的地方。

    那是……啞xue。

    在那個位置上，他摸到鋒利的薄刃，只是輕輕劃過，手指即刻被割出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那、那是什么東西？

    刀片？匕首？

    二太子全身都在哆嗦。

    這是夢嗎？

    如果是夢，為什么痛楚又是這般真實且無法忍受。

    “太子殿下……”二太子聽見一道女子宛轉(zhuǎn)的聲線，低柔嫵媚，可又冷的像寒冰，自角落的陰影處傳了過來：“唉……這才幾年，就不認(rèn)識了么？當(dāng)初還說要納我當(dāng)小妾，我以為你有多喜歡我，原來就是隨口說著玩的?！?/br>
    二太子疼的冷汗直流，無助地張著嘴，用盡力氣想嘶吼，奈何只能干瞪著眼睛，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赫赫聲。

    女子笑了笑，從陰影里走出來：“二太子，你不記得我，我可記得你呢。這么多年以來，日復(fù)一日，夜復(fù)一夜，年復(fù)一年，我只要作夢，夢里都是你……華容都沒這個待遇。”

    “我總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落到我手上，我該怎么對你，才能解我心頭恨。”

    “狐淵，你欠我兩條人命，兩筆血債。可你只有一個人，怎么才能還兩個人的份呢……嗯？”

    女子離他越來越近。

    二太子掙扎著，向床里瑟縮，見躲不掉，狠了狠心，咬牙翻了個身，跌下床，他手腳并用，試圖爬向門外。

    一只繡鞋踩在他的手上，來回碾了兩下。

    喀啦啦幾聲向，骨骼盡碎。

    二太子痛暈了過去。

    可是很快的，他又蘇醒過來，朦朦朧朧的視線，映出女子蒼白的臉，容顏如雪，而那一雙眼睛……充滿了恨意和冷冷的嘲弄的眼睛，似曾相識。

    他見過。

    那一天，在桃源附近，在一只受傷后顯露原形的狐貍眼里，見過。

    他突然知道了她的身份。

    于是，他體內(nèi)的每一根血管，都流淌著無盡的恐懼。

    每一滴血都是冰冷的絕望。

    “殺我爹，當(dāng)著我的面，擰斷小楠的脖子……那時候，你可想到會有這一天？”

    二太子想求饒，奈何開不了口，只能哀求地望著拔出短匕首的女子。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的。”女子蹲下身，看著他，一字字緩緩道：“今夜還長的很，太子殿下?！?/br>
    *

    妖狐族二太子狐淵于宮中暴斃，就死在他自己的房間里，死相奇慘無比，明顯死前曾遭受過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

    這消息傳到桃源，阿嫣正在幫小蝶的指甲涂上蔻丹，聽了也沒多大反應(yīng)，反倒是小蝶嚇了一跳，急著想站起來。

    阿嫣拉住她：“別動，涂歪了?！?/br>
    小蝶有點恍惚，喃喃道：“二太子，不就是那個……”目光忽然染上喜色，看著長姐，笑了起來：“jiejie，他死了，他竟然死了！真是太好了，蒼天開眼，爹爹和小楠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br>
    阿嫣嘆氣：“只可惜就算把他大卸八塊，也換不回爹和弟弟。”眼神冷厲如刀刃，聲音冰冷而堅硬：“……這么一想，還是虧了，就該把他剝皮抽筋，一刀刀活剮了他才對。”

    小蝶一愣：“jiejie，你說什么？”

    阿嫣搖搖頭：“沒。坐下來，還剩兩個手指沒涂完呢?！?/br>
    當(dāng)天晚上，舅舅宮里的人請她過去，她剛走到殿外，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爭吵聲，不禁停下腳步。

    那是，舅舅和母親。

    “……你想送阿嫣去西天濟宗座下修行？！meimei，你是怎么想的？阿嫣是狐妖，你送她去念什么佛經(jīng)？這不是笑話么！”

    “……妖狐族二太子暴斃，你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萬一要是查出來了……”

    “……那又如何？狐淵該死?！?/br>
    “……便是該死，也不能由她出手，那好歹是妖狐一族的太子！這是牽一發(fā)動全身的大事，豈容兒戲？再者說，阿嫣動不動便和人起爭執(zhí)，甚至于大打出手，她性子太急躁，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我覺得阿嫣便很好?！?/br>
    “……哥哥，你總是縱容她，這次你必須聽我的——”

    玉娘和大長老吵到一半，驀然回首，忽見女兒站在殿門口，臉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笑，不覺漲紅了臉。

    大長老皺眉，吩咐周圍的人都下去。

    阿嫣渾然不覺，只是一直看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