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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現(xiàn)出不悅之色,問對方哭什么,跟著他,難道不比被賣進大戶人家,當(dāng)任人打罵的丫鬟好? 她說:“我……我是高興。” 畫面一轉(zhuǎn)。 一間簡陋的小屋,他在院子里練劍,從早到晚,揮出的一劍又一劍,都帶著徹骨的恨意,隨著汗水流下的,還有傷口迸裂時流出的血。 少女從房里出來,看見他赤著上身,胸口纏著的白色繃帶,又染上血色,不禁臉色發(fā)白,怯怯地走近他,勸道:“公子……你的傷還沒好,你、你注意身子要緊,明日練也是一樣的?!?/br> 他不理她,只當(dāng)聽不見。 少女在旁邊看了一會,坐到臺階上,捧著臉嘆氣:“……快沒買藥的錢了?!?/br> 他終于停下手,回頭瞪她一眼。 少女見他終于不練了,又高興地靠了過來:“公子,你隨我進去,我給你換藥,傷口裂開了,會——” 他冷聲打斷:“蠢貨?!?/br> 少女沮喪地低下頭。 他收起劍,也收起眉宇間的飛揚意氣,淡淡道:“總有一天,我會住在天底下最富麗堂皇的房子里,用人世間最好最貴的珍品——你卻成天為買藥的幾兩銀子唉聲嘆氣,沒用。” 少女呆呆的問:“天底下最富麗堂皇的房子,不是皇宮嗎?” 他嗤笑:“那又如何?!?/br> 畫面漸漸淡去。 他又看見了那天血色殘陽下,倒在他懷里的少女。 她雪色的裙衫被鮮血染紅,呼吸都成了困難,手指是冰涼的,無力的。 掙扎在生死邊緣,也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眼里映出的不是殘陽晚霞,而是他,只有他。 流年紛紛掠過,支離破碎的畫面換了又換,最終定格在王府的一間廂房中。 那天,他記得清楚,情絲之毒試藥成功,他少有的大喜過望,對著那名埋沒于王府后院,逐漸老去的女人,露出一個笑容。 那女人看著他,也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落下。 很多年過去,她變了太多,只有那兩行眼淚,依舊如當(dāng)年鬧市街頭落淚的少女一般,清澈剔透,默默無聲。 醒來,南宮夜打碎了一盞冷茶。 他討厭夢見她,討厭夢見往事。 早就過去了……所謂的臥薪嘗膽、忍辱負(fù)重的日子,他已經(jīng)熬過去了,現(xiàn)在的他,富有天下,權(quán)勢滔天,何人能與他爭鋒? 那段屈辱的歲月,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又過了幾天。 南宮夜愈加心煩。 一來邪教的事情總是沒有進展,二來舊夢不斷。 每次一到晚上,閉上眼睛,那些破碎的畫面便又冒出來,擾亂他的心神,令他總是無法安眠。 阿嫣依舊待在后院,從不主動來找他。 南宮夜便將心思動到了高懷秀身上,入宮試探幾次,對方皆是滴水不漏,只說嚴(yán)才人是他偶然遇見的宮女,底細(xì)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又笑里藏刀,諷刺他,說這座皇城禁宮,攝政王知道的比他這個當(dāng)皇帝的多。 那個男人……終究還是留不得。 南宮夜坐在太師椅上,撫摸大拇指戴著的一個玉扳指,面無表情。過了一會,他起身,玄色的衣袂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 時隔大半個月,他來到王府后院,停在一間十分陌生的房門前。 兩扇雕花小窗開著,阿嫣正坐在鏡前梳妝。 南宮夜不曾進門,走了幾步,靠在窗邊的墻上,忽然開口:“再過幾天,本王準(zhǔn)備在府內(nèi)設(shè)宴,招待皇上,到時你也出席。” 阿嫣沒有抬頭看他:“公主也來么?” 南宮夜低笑一聲,道:“不?!?/br> 阿嫣柔聲道:“那就是鴻門宴了?!?/br> 南宮夜抬頭看著蒼藍(lán)的天,語氣平靜:“既然你不肯說你是怎么進宮的,那本王只好讓他來說?!?/br> 阿嫣笑了笑,嘆道:“皇上可真冤枉,他是真的不知道。不過……” 南宮夜揚眉:“不過什么?” 阿嫣起身,走向窗口,兩手撐在窗臺上,探出頭看了他一眼:“王爺,你寧愿設(shè)鴻門宴欺負(fù)小皇帝,也不來逼問我,不把我抓去地牢拷問,怎么……”她看著那名玄衣冷漠的男子,語氣放輕:“……心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到王爺就卡,我果然對他不是真愛。 明天會多更的。 * Emmm在這里說一下,除了申刪兼職小廣告,我從來不刪評論,故意找事的和負(fù)分都不會刪,別的就更不用說了,言論自由嘛,所以評論不見了可能是系統(tǒng)日常抽風(fēng),不是我刪的啦。 第82章 王府賤妾(十三-十四) 心軟? 乍然聽到這陌生的詞,南宮夜覺得分外可笑, 才剛動了動唇角, 無意間抬頭,忽然看到小窗里的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笑容便僵在臉上。 過了片刻,他別過頭,唇角向下撇:“你若想活到再見高懷秀的一天, 我勸你管住你的嘴。” 阿嫣嘆了一聲,云淡風(fēng)輕:“從前我倒是能管住, 可也不見得活的有多么自在, 還不是任人宰割, 王爺隨口一句話, 就將我關(guān)在柴房等死。” 南宮夜冷笑道:“本王真想殺你, 不過舉手之勞?!?/br> 阿嫣看著他, 佯裝驚訝:“原來,王爺竟是格外開恩的了?!?/br> 南宮夜容色冷漠:“就憑你那晚在宴席上的表現(xiàn), 本王將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你可記得你都說了些什么?” 阿嫣習(xí)慣性地揉揉已經(jīng)痊愈的手腕:“記得。公主見我踴躍報名,積極參與侮辱和尚的光榮活動, 氣得急怒攻心,不慎暈了過去。” 她低下頭, 凝視著一截纖細(xì)的皓腕,輕笑道:“從前公主只是吃醋,王爺便廢我一只手, 那天公主昏迷,您也只是關(guān)我在柴房,等著餓死渴死,的確算網(wǎng)開一面。” 南宮夜的胸口有些沉悶,少頃,冷淡道:“你的賣身契在我這里。別忘了,你的這條賤命,是我買下的?!?/br> 阿嫣點點頭,若有所思:“王爺,還記得你剛買下我那會,說過的話么?” 南宮夜想起夜里總是陰魂不散的夢,故作冷硬道:“不記得,早忘了?!?/br> 阿嫣笑了笑:“是么。我倒是還能記住一點?!蓖nD少許,慢慢道:“你說過,跟著你,總比給人家當(dāng)丫鬟好?,F(xiàn)在回想起來,這句話真是錯的徹底,可笑我卻將你視作拯救我脫離火坑的恩人?!?/br> 南宮夜沒說話,雙手漸漸握緊。 阿嫣喃喃道:“賣給人家當(dāng)丫鬟,命好一點,跟著個好主子,到了年紀(jì),配給家里忠厚的小廝,那是最好不過。命差一點,被貪色的老爺少爺瞧上,當(dāng)個小妾,最差也不過遭善妒的主母記恨,不得善終?!?/br> 南宮夜聽她娓娓道來,只覺得那聲音每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