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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滑稽的謬論:“舊社會的禮制束縛了女人追求快樂的天性,這個時代男女待遇相差太大,男尊女卑的頑固思維是可恥的,是應該被徹底打破的。所以,我決定扛起女權的大旗,古有妻妾為一夫爭風吃醋,扯頭發(fā)撕破臉皮,今有我的情人為我挽起袖子干架,這不是很好么?!?/br> 唐子明驚疑不定:“阿嫣……你、你是認真的,還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阿嫣一雙笑眼盯著他,過了片刻,撲哧一聲笑出來,搖搖頭:“當然是逗你玩的,書呆子?!?/br> 唐子明心頭一跳,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起來。 他刻意壓制住胸腔里的悸動,說道:“離開百樂門吧,我可以替你說服張浦兄,勸他不計前嫌接納你。” 阿嫣不置可否,只道:“說下去?!?/br> 唐子明繼續(xù)說:“沈二爺可以給你一時的榮華富貴,卻不能保你一生無憂。你難道沒感覺嗎?剛才,你們站在外面,他對待你的態(tài)度,完全就像一件衣服,一塊昂貴的手表,他在對客人炫耀——可你不是物件,你是一個有血rou有靈魂的人啊!他對你,根本沒有尊重?!?/br> 阿嫣聽著聽著,嘆了口氣。 唐子明心口一緊,無端生疼。 阿嫣淡淡道:“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又能怎么辦呢?” 唐子明啞口無言。 阿嫣諷刺的笑了下:“難道,等你來救我嗎?”轉身,看著夜色下的花園,聲音變得遙遠:“唐先生,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也許……我還會在唐家,照顧你的一日三餐,替你打理唐家里里外外的雜事,晚上,看你在書房念書,給你做點吃的,熬一碗你最喜歡喝的湯……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再不會有了?!?/br> 唐子明喉結滾動了下,眼中有痛意。 他張了張嘴:“阿嫣?!?/br> 阿嫣沒有回頭,夜色下,女郎的背影單薄冷清,說不盡的孤單。 “我早就不恨你了,子明?!卑㈡瘫硨χ?,淡淡說道:“我祝你幸福,永遠也不會后悔當初的選擇?!?/br> 說完,她轉了回來,往里面走。 唐子明內心感動,追了幾步,卻見阿嫣驀地停住,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正往這里走來的,是沈景年。 那個擁有諸多腥風血雨的傳聞,上海灘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斯文清雅的外表下,不知裝的是如何狠毒殘酷的心腸。 唐子明忽然覺得緊張,又莫名的有了一種無畏的勇氣,沖上去擋在阿嫣身前。 他想,如果那個人要發(fā)難,他總得保護她。 她是那么孤單,那么無助。 沈景年看見橫在阿嫣和他之間的唐子明,神色不變,只是唇邊永遠溫和的笑意,失去了溫度。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臉上,話卻是對他身后的人說的:“到處不見你,出來找你?!?/br> 阿嫣從唐子明背后走出來,問道:“生意談完了?” 沈景年點頭。 阿嫣又問:“順利嗎?” 沈景年笑了笑:“還好?!?/br> 他伸出手,阿嫣很自然地挽住,沒想他又松開,改成牽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阿嫣看了看他,沒說什么。 沈景年對唐子明點了下頭:“唐先生,失陪?!?/br> 阿嫣跟著他走了兩步,在最合適的時間回頭,凝望著沈景年,幽幽嘆了口氣。 就是這一個眼神,這一聲嘆息,唐子明今生都沒忘記。 魂牽夢縈。 * 等到管家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已經深夜了。 沈景年坐在小客廳里,手中握一杯酒,似有幾分微醺的醉意。 阿嫣躺在沙發(fā)上,枕著他的腿,高高舉起一面鏡子,一會遠遠的看看,一會又拿的近一點,盯著仔細瞧。 齊正拿著車鑰匙過來,開口:“沈先生,我送阿嫣小姐回家?!?/br> 沈景年側眸,看了他一眼。 齊正覺得脖子有點涼。 阿嫣在一邊笑:“齊先生,你這么沒眼色,沈先生要扣你工資,罰你去看大門的?!?/br> 齊正黝黑的臉紅了紅,訕訕地退了出去。 沈景年輕聲笑了笑。 阿嫣放下鏡子,看了他一會,見他面色微紅,不如平時那樣,總是缺乏見光的蒼白,細長的鳳眸也泛著紅,似醉非醉,似夢非醒,便問:“醉了嗎?” 沈景年抿了口杯中酒,放下透明的酒杯:“太清醒了,可惜?!?/br> 阿嫣說:“我陪你喝酒?” 沈景年放低聲音:“陪我做點別的?!?/br> 阿嫣起身,對著他伸出手,歡迎的姿勢:“好?!?/br> 沈景年抱她起來,走上旋轉的樓梯,進房。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阿嫣的后背陷入柔軟的床,手指伸進他的黑發(fā),微瞇起眼,起起伏伏之間,忽聽他啞聲問:“唐子明說了什么?” “……你可真會挑時候掃興?!?/br> 沈景年重復了遍:“說了什么?” 阿嫣悶哼了聲:“沒什么,談談人生?!?/br> 上方的男人嘆息一聲,喘著氣,語氣帶幾分笑意,真真假假,道不明分不清:“是么……我也想跟張小姐談談人生,以后,可別亂走了——尤其當著我的面?!?/br> 阿嫣笑:“怎么談?” 他的黑眸深沉,見不到底,嗓音低?。骸坝檬帧毙揲L的手指撫過女人的臉和修長的脖頸,“用嘴……”濕熱的唇落在她的唇角,“……再用點別的?!?/br> 動作漸轉激烈。 阿嫣攀附著他,在他耳邊輕輕調笑:“沈先生,你不正經的時候,當真有趣?!毙∈终业剿目诘奈恢?,即使在這樣的情形下,眼神依舊涼薄:“心狠一點,人會過的更輕松,一段露水情緣,別看的太重,以后……才能好聚好散?!?/br> * 次日,阿嫣到家,已經過了中午。 沈景年送她回來,到了地方,他一手撐在車門上,打趣道:“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阿嫣說:“不了,你家里沒化妝品,也沒保養(yǎng)品,這一晚上真要人命,我醒了足有五六次,臉上干。我要回去補救了,真沒時間招待你?!?/br> 沈景年也不強求,點了點唇:“好,親下走?!?/br> 阿嫣沒功夫跟他糾纏,不管前座有些尷尬的司機,湊過去親他一下,開門走人。 何媽從廚房里出來,怨怪道:“小姐,你不回來早說一聲,子睿小少爺又等了一個晚上,早上才出去?!?/br> 阿嫣說:“我叫人打了電話的。” 何媽:“沒接到?!?/br> 阿嫣舒展了下雙臂,往樓上走:“以后別等我,該回來總會回來,不回來,死在外頭了也會見報——” “呸呸呸!”何媽啐道:“別亂講?!?/br> 阿嫣笑了笑,進去房間,跟一堆瓶瓶罐罐打了好久的交道,門口響起兩聲輕響。 她沒回頭:“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