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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默認了,臉上迷茫的神色愈發(fā)明顯,卻也不哭鬧,只乖乖道:“獨孤九,我逃跑的時候,有一次,看到一個老爺爺在賣糖葫蘆?!?/br>“嗯。”男人應(yīng)了一聲,等著小孩說下去。“那些葫蘆很紅,看起來很好吃?!蹦菇古牧伺淖约旱亩亲樱?“跟我的衣服一樣。然后,有一個跟我一樣高的娃娃,被一個留著黑胡子的男人抱著,他說‘阿爹我要吃糖葫蘆’,那個男人就去找老爺爺買了。”莫焦焦低頭扯了扯自己手腕上的鐲子,胖乎乎的手將男人的頭發(fā)握緊,小聲道:“我想谷主了?!?/br>“嗯?!豹毠戮懦脸翍?yīng)了一句,單手將小孩攬進懷里,寬厚的大掌一下一下輕拍著小孩微微顫抖的脊背,好一會兒才問:“椒椒想見鴻御嗎?”莫焦焦在男人懷里埋了一會兒,才悶悶道:“和谷主長得很像的白胡子老爺爺嗎?”“嗯。”獨孤九回憶了一遍師侄跳腳的模樣,勉為其難道:“鴻御與隱神谷谷主形貌肖似,雖性子急了點,但面對稚童時,一舉一動幾與谷主無異。”大抵世間胡子花白的老頭喜愛孩子都是同一種方式,鴻御老祖若能吸引莫焦焦的注意,那么隱神谷谷主的死亡給小孩留下的陰影或許會減輕許多。莫焦焦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從男人懷里抬起頭,傻乎乎地問:“他會唱小調(diào)嗎?”“會?!豹毠戮拧昂V定”地回答,鴻御老祖確實會唱小調(diào),只不過稍稍刺耳一些罷了。“那我能跟他說話嗎?”莫焦焦欣喜地問。“鴻御自幼養(yǎng)了一頭食夢獸,心神相通,可助他入夢。只要借由通古鏡尋到夢中的椒椒,食夢獸便能帶著他入你夢中來?!豹毠戮派裆y辨,卻仍解釋道:“椒椒每次可入夢一個時辰?!?/br>“好神奇。”莫焦焦雀躍地差點從男人懷里蹦起來,他松開捏著頭發(fā)的手,乖巧道:“是不是你從識海出去了,就能找他來了?”“……嗯。”獨孤九氣息漸沉,神情不知為何又肅穆清冷了幾分。他瞥了一眼小孩高興的模樣,不再遲疑,起身將人放下地,囑咐道:“本座不在之時,椒椒便安心修煉,不可亂跑?!?/br>“好?!蹦菇孤犜挼攸c頭,甚至擺了擺手,道:“我在這里等你?!?/br>竟是沒有絲毫留戀不舍之意……獨孤九眉頭微皺,薄唇緊抿,頓了頓便轉(zhuǎn)身離開,眨眼間消失無蹤。莫焦焦歪頭看著對方消失的地方,呆呆地眨了一下眼,隨即后知后覺地捏了捏手,掏出兜里的小雞捧到眼前,不安地問:“獨孤九好像不高興,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小雞啄了兩下小孩軟嫩的掌心,歡快地嘰嘰叫。莫焦焦戳了一下它紅色的身子,不滿道:“他才不高興,你和別鶴劍一樣喜歡糊弄我。”說著也不問了,徑直去打坐。沉在湖底的別鶴聞聲飛了起來,換個地方繼續(xù)扎著,嘲諷道:“笨辣椒,天道打定主意奪你靈智,再來十個隱神谷老頭也教不會你?!?/br>它一口氣詛咒完,卻又憋不住嘆息一聲,不知想到了什么,晃了晃劍身一股腦扎進冰層里了。與此同時,悶悶的聲音也從冰層深處傳了出來。“看你這么辛苦的份上,剛才的話就當(dāng)我說錯了?!?/br>第25章莫焦焦欲入夢見鴻御老祖之事,老頭子當(dāng)日便得知了。崇容劍尊甚少出現(xiàn)在主峰,甫一出現(xiàn),宗門內(nèi)弟子皆敬畏退避,口稱師叔祖之后紛紛緘默不語,然劍修好戰(zhàn),宗內(nèi)弟子雖姿態(tài)恭敬,神色間卻大多難掩興奮勃發(fā)的戰(zhàn)意,那是劍修遇到強者的本能反應(yīng)。獨孤九對此習(xí)以為常,一如既往沉沉應(yīng)了一聲便待御劍前往嘯日峰主殿,只是他還未曾動作,前方人群中便忽然竄出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年,幾步?jīng)_上來又急急剎住腳步,彎腰拍著胸口大喘氣。少年墨發(fā)微亂,似乎是跑了許久,臉色通紅,他艱難地平復(fù)著呼吸,眸光熱切地看著孤高冷漠的男人,試探道:“您就是崇容師叔祖?我……我叫顧朝云?!?/br>話音剛落,少年身側(cè)一名身著嫩黃色衣裙的嬌俏少女便急急地伸手拽他的袖子,將人強硬地拽到一邊,隨即上前一步歉意地看著獨孤九,道:“流光見過師叔祖,顧師弟這幾日修煉太累了昏頭了,讓師叔祖見笑了?!?/br>獨孤九神情漠然地瞥了一眼少年焦急的神情,又看向少女,認出面前之人乃鴻冥老祖親傳首徒流光,便道:“你師尊近日可在宗內(nèi)?”“不在呢,師尊同云山師兄下山去了,似乎是宗主交代的?!鄙倥θ萏鹈?,見獨孤九并未留意她身后的少年,又挪了下身子將人徹底擋住,笑瞇瞇道:“師叔祖可是有事要尋師尊?若方便的話,流光可代為轉(zhuǎn)達?!?/br>“無甚大事?!豹毠戮懦谅暤?,男人垂眸沉思片刻,抬手一翻祭出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將劍隨意遞給少女,道:“將此劍放入你師尊的劍廬,若他問起,便說是本座的意思?!?/br>“是,流光記住了。哎這不是別鶴劍么?”流光接過黑劍,小心翼翼地翻看了一下,她將劍貼到耳邊聽了聽,神情立刻就變了,極為嚴(yán)肅道:“師叔祖,這別鶴劍怎么有劍柄了?它怎么在哭……哎不是,投入劍廬?師叔祖要處置它?那劍廬中的地火實在強悍,它可未必受得了,該有多疼啊……如此絕世好劍,若毀了實在可惜……別鶴怎能忍受劍柄之縛?真真可憐見的……”“勿動劍柄。”獨孤九神情淡漠,毫不理會眼前一摸到劍便開始喋喋不休的少女,哪怕他早見識過鴻冥老祖愛劍成癡的癲狂模樣,卻也不曾想到鴻冥老祖的親傳弟子也是這副德行,見了他的劍便完全走不動道。一旁等待的顧朝云見流光師姐沉迷摸劍,無暇阻攔自己,連忙掙脫少女的手,他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卻仍期待地望著俊美無儔的男人,“師叔祖,我叫顧朝云,您……你真的不收徒么?我會很努力修煉的!”獨孤九終于垂眸正視少年,冷聲道:“本座不收你?!?/br>低沉冰冷的聲線中未有絲毫動容,原本氣色紅潤的少年霎時白了臉,垂下頭揪著腰間的玉佩,道:“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那……過幾日的拭劍大會,你會參加么?”獨孤九薄唇微抿,森寒如刀的視線在少年身上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遍,視線陡然定在少年腰間那塊朝天椒形狀的玉佩上,他瞇了瞇眼,幽深的雙眸愈發(fā)神色難辨,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腰間之玉,從何而來?”“啊這個嗎?”顧朝云驚喜于男人對他的關(guān)注,還是那塊極為神奇的玉佩,他摘下玉佩緩緩摩挲起來,心中總算有了些底氣和自信,靦腆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