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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務(wù)壓身,兩個人更加肆無忌憚膩在一處。但是今年這個年就不一樣了,今年除夕,相容沒有守歲,在門外看了會兒外邊的煙花,各給了紅包便獨自回房睡去了。小年。“不可離開王爺半步?!?/br>“是?!?/br>“若王爺喝酒,你盯著點王爺,別讓他喝多?!?/br>“是?!?/br>“切不可丟了淮王府的臉面?!?/br>“是?!?/br>出府前,佟管家還著二串千叮萬囑,二串記下后才跟著相容走。小年夜雖然不比除夕熱鬧,但是寧族的一桌宴上擺的和年夜飯一般,廳堂里設(shè)到六七桌宴。滿堂歡笑,長陵城萬家燈火,寧族府門前的燈終于點亮。乘著今天小年夜宴,桌上的一位小輩默了默然后從桌前起身,拉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婢女走過來,兩個人重重跪到相容和族里長輩面前。“你們這是……”跪在地上,男子自有擔當,他的手緊緊握著身邊的婢女一直沒有放,他咬咬牙抬起來說:“我知曉我們這有云泥之別……”當年寧族一案,他們被發(fā)落邊疆,從云端跌落到污泥里,雖然九死一生受盡折磨,但是還有好的,就如這段患難見真情,不離不棄的姻緣。其實這事若放在從前或許還需要思量幾分,畢竟從前寧族涉及官場,來往的都是權(quán)貴,家里的姻親總得權(quán)衡利弊,經(jīng)過那一場禍,所有人將高低貴賤看輕不少,只須家里清白,合心合意能過的長久,其實旁個都無關(guān)要緊。聽到提親,族中幾位老長輩在宴上老淚縱橫,嘴里直念著好。相容今夜高興,嘴角揚得就沒往下落的時候,只覺得不能再好了。寧懷禹見到相容手里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他甚少見相容喝酒,今天難得熱鬧,于是寧懷禹傾杯打算與相容同醉,這酒壺才端起來相容立馬止住寧懷禹,他還當他是八九的小孩,自己犯醉卻直搖頭:“你才多大,沾不得?!?/br>寧懷禹笑:“表哥忘了,懷禹已經(jīng)成年了。”相容眼里泛著花影子,明明看見寧懷禹才小小一個,眉眼都還沒長開,一臉淘氣精怪樣,他懵懂猶疑問了一聲:“成年了?”“是,成年了?!?/br>的確是喝多了,相容再一眨眼睛就已經(jīng)略過其中八九十載,小小頑童已經(jīng)是快和他長成一般身量的意氣少年。寧懷禹知道相容是醉了,他這個表哥平日酒腥不沾的人,于是笑著便勸:“表哥,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寧懷禹一邊說一邊讓下人把相容面前的酒杯撤下去,忽然間溫溫掌心落在自己發(fā)頂,大拇指一下下和幼年時一樣憐愛寵溺地撫他的鬢角。其實相容已經(jīng)醉了,他看著寧懷禹,眼里醉色都是柔的:“我應(yīng)該是要看著你們長大的,本當是在我眼底下長大的小娃娃怎瞞著我一下子長這么大了呢?”寧懷禹忽怔,嘴里沒了后話。好似時光一下倒回寧懷禹幼時,族里也有數(shù)位表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格外喜歡待在宮里那位小姑姑家的小表哥,他見到這位小表哥總是歡喜,歡喜的跑過去牽著他的衣角要他抱。小表哥還沒來得及伸手將他抱起,一旁的父親立馬臉一沉必呵斥他不懂規(guī)矩,他被父親嚇的兩眼一酸立馬就要跌出淚來,委屈的躲到表哥身后面。他記得小表哥的袖,云白素色,將小小的怕事的他護在身后,他極寵他:“舅舅何必苛責,規(guī)矩那是長大的后的事,懷禹還小呢?!?/br>待到父親走后,小表哥轉(zhuǎn)身將他抱起,穩(wěn)穩(wěn)將他抱在懷里,伸手擦掉他眼里的眼淚水,又摸摸他的頭:“不哭了,懷禹不是說將來可是要成為國家棟梁保家衛(wèi)國的氣概英雄嗎,怎么能輕易落淚?!?/br>父親母親走后再也沒有人摸著他的頭對他說這樣的話。“表哥,懷禹陪你喝一杯?!?/br>略飲薄酒后,相容和寧懷禹去了一趟寧族祠堂。“吱呀”燭火明堂,長香裊裊,數(shù)十牌位刻著寧族先輩的名字供奉在香案上。寧懷禹雖然飲了酒,但是進門前伸手先是拂了一拂衣擺上的灰,然后才踏腳走進去。相容在后邊看著寧懷禹堅挺的背影,心中恍惚,反應(yīng)過來心疼難忍無比心酸,他從前覺得懷禹永遠長不大,冒冒失失,拉著meimei東奔西走,闖了禍還能咧著嘴幸災(zāi)樂禍笑個不停。那時候他從來沒想過懂事的寧懷禹該是什么樣子,他那時候才多小啊,還不足十歲,心中裝的全是希望與美好,甚至連生死都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卻未想一夜之間,猝不及防,天地驟變。天真無邪的頑童被寧族斷裂重重倒下的梁骨壓倒,他被殘酷的現(xiàn)實強行摁下頭,被迫睜著他那雙純真的眼睛看清鮮血到底是什么顏色。小小一個孩子,他害怕他恐懼卻無處藏身,他只有哭,哭的撕心裂肺,可哭到啞聲無力都沒有人來抱一抱他拂去他內(nèi)心的恐懼與戰(zhàn)栗。相容踏著沉重的步子走進去,接過寧懷禹遞過來的一炷香,神色凝重鞠身敬三敬,然后上前插入香爐,供奉于案前。望著尊尊肅穆的牌位,相容突然說“懷禹,別再插進來朝堂的事情了,表哥不求你榮達富貴,只求寧族平安長久?!?/br>寧懷禹聽的怔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相容身上,只見相容凝著那尊尊肅穆的牌位,并無什么異常。默不作聲一會兒,寧懷禹鄭重其事說:“報效家國不一定要立于朝堂、立于金鑾殿側(cè)首,縱是一介平民,只要心有國家,造福百姓也是一樣的?!?/br>相容轉(zhuǎn)頭看著他,眼里流露出慈愛的神情,那副軟糯可愛的面孔長開了,不再是那個抱著腿賴著他要點心吃,人性本善,哪怕經(jīng)歷艱苦又會變多少:“你真的長大了?!?/br>在祠堂里待了許久,直至奴仆來催寧懷禹和相容才從祠堂出來。寧懷禹一路將相容送到府門口,相容是坐轎來的,門口寧懷禹為相容備好了一輛馬車。相容疑惑的看著那輛馬車。寧懷禹說:“今日是姑姑的忌日,懷禹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陛下和表哥都會去鐘粹宮祭拜姑姑,皇宮路遠還是馬車好些?!?/br>今日是元宵,同時也是寧皇貴妃的祭日,往年相容都是在相鈺的陪同下去鐘粹宮祭拜一趟,雖然去年寧族已經(jīng)沉冤昭雪,寧皇貴妃棺柩已經(jīng)葬入皇陵,靈魂已經(jīng)有了安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