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頭看他,然后揚起嘴角,對他笑起來。相容命令侍衛(wèi)收起刀劍,言語里仍然是婉言拒絕:“這樣的雨天,白姑娘回吧?!?/br>白清瑾聽見他對自己說話,雀躍無比,傻傻地將手里的東西遞出去:“給,就走?!?/br>相容婉拒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客套地行了禮就伸手撩馬車簾子進去,可白清瑾的丫頭略有不憤,一把拿了白清瑾懷里的藥就追了過去。侍衛(wèi)再一次將她攔住,正當小丫頭不甘心要恨恨開口時一直在一旁不作聲的佟公公走了過來,伸手揮退了侍衛(wèi),走到小丫頭面前:“白姑娘對王爺?shù)囊黄乃迹F(xiàn)下替王爺收下了,只是這男女有別,你家姑娘還未婚未嫁,這堂堂淮王府門前人多眼雜,傳出去是要委屈你家小姐的?!?/br>在白清瑾期許的眼神下,佟公公接過過小丫頭手里的藥,道:“見天色,定又要下起雨來,你家姑娘身子弱,為免得府里頭擔心,快些帶你家姑娘回去要緊。”相容坐在馬車里看著手里幾帖藥,包得嚴嚴實實,一同也付上的藥方子上密密麻麻滿是囑咐,相容看了一會兒又垂手重新擱下。簾子被撩開一角,佟公公在外面對著相容說:“這位白家小姐倒是天真單純?!?/br>佟公公看了一眼被相容放在一旁的藥材:“其實陛下也只希望殿下過得好些罷了,陛下總覺得皇貴妃命苦,當父親的總是擔心孩子,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等一會兒您就順著點陛下吧,說什么您應著就行?!?/br>相容不作聲了,佟公公是看著他長大曉得相容雖然生來一副軟心腸,但是倔起來誰都掰不動。是佟公公先進殿的,上次父子倆不歡而散,皇上無比氣惱,佟公公費了不少口舌去勸。佟公公有時覺得可悲,堂堂天子,后宮佳麗三千,能說真心話的沒有一個,心里怨懟氣惱無人可訴,寧皇貴妃死后更是寂寞了,這二三真心只能對著他這個無兒無女的卑賤老仆傾訴。“來了?”皇上的聲音有些嘶啞,坐在軟榻上,膝上放著寧皇貴妃生前撫的琴,手在舊琴弦反復滑動,“相容來了?”佟公公回道:“殿下正在殿外呢。”皇上看著這琴,神傷道:“相容的琴是他母親教的,他母親從小就疼愛他,她這個人最溺愛孩子,事無巨細都是親自教導,她若是曉得相容這樣不愛惜自己她一定傷心,朕也沒臉去見她?!?/br>佟公公搖搖頭:“怎么會呢,是陛下多想了?!?/br>“我聽說白太醫(yī)家有位小姐,承襲白太醫(yī)一身醫(yī)術(shù),做父親的總要為他打算,如果待在相容身邊但是不錯……”說到這兒,皇上胸腔悶悶,長呼一口氣穩(wěn)定氣息,“讓相容去偏殿,將朕擬好的傳位詔書拿去給相容看了?!?/br>佟公公領(lǐng)了命,正要轉(zhuǎn)身的時候,皇上開始咳了起來,佟公公忙上前去照顧。帕子捂著,一條雪白的帕上盡是血,觸目驚心。佟公公臉色一白立馬起身準備叫人時,皇上死抓著佟公公的手,瞪大眼睛:“替朕……替朕看著他,他不能和他母親一樣……”養(yǎng)心殿佟公公匆匆蹬著步子跑出來,傳太醫(yī)的口令立馬就發(fā)了下去,領(lǐng)命的宮人慌張地淋著雨去太醫(yī)院請人,宮人侍衛(wèi)太監(jiān),該出宮請王爺們的趕緊去請,該向各宮娘娘稟知的都去了。天邊乍亮,整個偏殿都在一瞬間照亮。“轟隆!”緊接著就是天邊一聲巨響,這是入春來最響的一記雷鳴了。終于打開偏殿的大門,佟公公看了一眼皺著眉等待許久的相容,深吸一口努力穩(wěn)著聲音:“十三殿下,陛下不好了?!?/br>該是最明媚的春日里,驚起一道又一道的響雷,天有不測風云,沒有人能預測下一秒又是怎么樣的悲歡離合。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終于趕到,沒有半點允許耽擱的時間,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跪跪拜拜的繁文縟節(jié),匆匆進殿奔向病危的帝王,然后重重一聲又關(guān)上了宮殿門。皇上病危,有封地在外的王爺們,就快馬加鞭出城急召。留在長陵城內(nèi)的宮里侍衛(wèi)帶著令牌去請人,后宮的妃子,出嫁的公主一一通知。相容被阻隔在養(yǎng)心殿外,看不到,聽不到,一顆心快速跳動到臉都發(fā)白。王爺公主們陸續(xù)趕過來,老五,老六,老八,最小的十四弟同兄長一起跪在養(yǎng)心殿外,小十四還小,懵里懵懂根本不曉得將要發(fā)生什么,剛剛小公公送消息來時母妃當即哭得不像話,而現(xiàn)在跪在自己身邊的十三哥臉色發(fā)白,手也在發(fā)抖:“十三哥,你是冷嗎?”“沒有。”十三哥的手撫上他的發(fā)頂,輕柔地撫他的頭。“父皇一定會好起來的。”聽著幼稚的,天真單純的話語,相容看著最年幼的弟弟,輕聲說,“對啊,會好的?!?/br>太醫(yī)在里面始終沒有出來,好久好久,雨在淅淅瀝瀝地下沒個停,被風吹進來淋到身上,相容冷了好久,捂著嘴咳了好幾聲,吹在身側(cè)的手都發(fā)涼,也許是跪久了,身邊的十四弟直說腿麻,相容護著他讓他往自己身上靠一點分些力。“咚”的一聲,這個時候身旁也跪下一個人來,袖子垂落正好覆上相容的袖子,借著袖子的掩護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握住相容冰冷的手,相容曉得是相鈺。相鈺手下抓穩(wěn)了他,就是這么一瞬間,相容覺得好疲憊,身心疲憊。面對弱小的幼弟他可以拿出一副兄長頂天立地的靠譜樣子,可自己心底的軟弱怯懦該往哪里藏呢?從前最艱難的時候,現(xiàn)在最無力的時候,從始至終陪著他的都是相鈺。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終于被打開,所有跪著的人全部都抬頭望里邊看,可卻被佟公公堵了個嚴嚴實實,佟公公說:“十三殿下,陛下說想見你?!?/br>起身時,相鈺回扯了一下相容的手,用力握了握他顫抖的手才讓他走。“吱呀……”諸位皇子齊齊跪在門外,唯相容一個人遵旨進入養(yǎng)心殿。床榻上,父親被病痛折磨得消瘦,有氣無力地靠著榻:“相容……”身上重要的xue道上扎著好幾根針,進門時佟公公說太醫(yī)們實在是辦法了,只能這樣才能吊得住這最后一口氣。皇上艱難地抬起手召他,然后又開口啞著聲音喚他。相容跪在父親面前,將父親的手拉下來死死攥住:“我在?!?/br>皇上側(cè)著頭,眼窩深陷,灰敗的眼睛凝在相容身上:“相容啊……”相容啞聲,死死抓住父親的手,越緊心卻越痛,他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