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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飯的。寧馨娘要守著快生孩子的秦茱萸,她肯定來不了,其余幾個人聽說有新鮮的魚rou吃,都高興的不得了,很快就跟著寧馨來到了魚塘邊。 季布還想再看一會兒,可是上課的時(shí)辰到了,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離開魚塘,回到鴻飲書院。這一個下午,講得便是中的故事: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游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鼻f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br> 孩子們搖頭晃腦的念著魚魚魚的時(shí)候,一股大鐵鍋燉酸菜魚的香味就從顧家打麥場的方向飄了過來。酸溜溜微辣的味道特別生津開胃,季布喉頭一動,暗暗咽下一口口水,卻湊巧被八歲的寧峰瞧見。他低聲一笑,跟旁邊的寧浩小聲道:“小叔小叔,我瞧見季夫子咽口水了?!?/br> 寧浩抬頭看一眼季布,用胳膊肘捅捅寧峰:“老實(shí)點(diǎn),不許瞎說,不然晚上不讓你吃魚。” 魚香味都聞到了,要是吃不上魚還不得惦記的一晚上睡不著覺呀!寧峰趕忙老老實(shí)實(shí)的閉了嘴,跟著魚魚魚的念叨起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xué),孩子們一窩蜂的跑回家,無一例外的要魚吃。今天顧家的魚不僅賣給鎮(zhèn)上,自然也賣給本村的父老鄉(xiāng)親,而且價(jià)格比平時(shí)低了一半,可以說是半賣半送。 最熱鬧的還要數(shù)顧家的打麥場上,寧喜架起兩口大鍋,一鍋酸菜魚勾人饞蟲,一鍋傳統(tǒng)的大鐵鍋燉魚香味十足,干完活兒的男人們眼巴巴的瞧著,就等著大快朵頤。 寧浩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季夫子想去跟大家一起吃飯,卻又抹不開臉,就十分熱情的拉著他袖子,硬是把他拽了來。 寧馨孩子小,不方便給大伙兒端菜端飯,吳蘭蘭把一碗綠色的米飯放到季布面前的桌子上,驚得他連連擺手:“這位姑娘,著米飯都綠了,這是……長毛了吧,這怎么能吃呢?” 吳蘭蘭翻個白眼,停住了腳步:“大哥,麻煩你用鼻子聞一聞,這是餿了的味兒嗎?” 季布聽話地探頭一聞:“香!真香啊,清香撲鼻,這是……因?yàn)榘ぶ商恋木壒蕟??”因?yàn)樗麖闹新劦搅撕扇~的清香。 吳蘭蘭忍不住咯咯地笑:“書呆子,這是荷葉飯,你是不是沒吃過啊。這是我從荷塘里采了荷葉,蒸米飯的時(shí)候用荷葉捂在鍋里,沸水煮過,飯就變成了綠色,飯里也留下了荷葉香,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季布吃驚的盯著眼前這碗飯,用筷子挑起幾粒米送進(jìn)口中,細(xì)細(xì)咀嚼,連連點(diǎn)頭,忽地站起身來:“寧家莊的姑娘美,荷葉飯更美,此情此景,小生要賦詩一首……” 第107章 荷葉香 沒等季夫子展示自己出口成詩的才華, 王連喜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擋在吳蘭蘭身前:“書呆子,我告訴你, 寧家莊的姑娘美不美跟你沒關(guān)系,這是我媳婦,你就甭惦記了啊?;仡^請你來喝喜酒的時(shí)候, 你要是想作詩呢,隨便作。今兒就免了,快吃魚吧, 吃魚的時(shí)候不適合說話,別卡著。” 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季布被他一頓搶白,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剛才涌上腦海的一首詩作也瞬間跑沒影了。 寧濤怕他臉上掛不住,笑嘻嘻的過來打圓場:“季夫子, 我跟你說啊, 這是我們這的第一潑皮破落戶,二十好幾了也沒媳婦,好不容易才把吳家妹子哄到手的,生怕一不留神被人搶了去, 他不光對你這樣, 對誰都這樣。沒事,你可以罵他,我們絕對不攔著, 他叫四喜丸子,你使勁罵。” 季布沒罵過人,也不會罵,人家護(hù)著自己媳婦本也沒什么錯,這事隨著噴香的燉魚上桌也就過去了。農(nóng)家自釀的高粱酒,香氣濃郁卻不上頭,季布被大家的熱烈氣氛感染,也連著干了好幾碗。 八歲的寧峰守著嬰兒車?yán)锏膱F(tuán)子,拉著他小手跟他說著自己前幾歲學(xué)會的童謠:“拉大鋸,扯大鋸,姥姥家唱大戲。接姑娘,請女婿,就是不讓團(tuán)子去。不讓去,也得去,趕著驢車追上去。姥姥家,有啥好吃滴?高粱餅子就小魚,愛吃不吃,不吃回你家里去?!?/br> 季布頭一回吃荷葉飯,覺得清香可口,連著吃了兩碗,聽見童謠里唱的高粱餅子,就好奇地起了饞蟲。問坐在旁邊的寧濤:“你吃的這個就是高粱餅子?” “對呀,你要吃嗎?你們城里人真有趣,連高粱餅子都沒吃過?!睂帩呛堑亩藖硪粋€小笸籮,里面有很多長條形的餅子。 “我都吃了兩碗飯了,這……”季布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兩碗算什么,我都吃了六碗了,再來倆餅子?!蓖踹B喜端著碗湊過來敬酒。 “嘿嘿,你真豪爽?!奔静家恍Γ槺隳闷鹆艘粋€餅子。咬下一口一嘗,顆粒粗粗的,有點(diǎn)軟有點(diǎn)糯,但是挺香甜。 這頓飯顧青山吃的也不少,累了一天確實(shí)餓了,一手拿著倆餅子,一手端著碗跟大伙喝酒,簡直都沒時(shí)間摘魚刺,好在寧喜這魚燉的軟爛入味,連魚刺都燉爛了,根本不用摘刺,不管是孩子還是醉漢,都可以放心的吃。 顧青山手底下這些人挨個給他敬酒,一圈下來就是十八碗,就算酒的度數(shù)不高,可也經(jīng)不住這么喝。到了晚上酒足飯飽之后,走路都有點(diǎn)晃了。 “來,兄弟……我送你。”王連喜自己已經(jīng)喝得站不住了,卻還跟顧青山勾肩搭背的要送他回去。 顧青山雖是有點(diǎn)多了,但是腦子還算清醒,囑咐寧喜把剩下的菜給大家分了,讓大伙帶回家去吃。就踉蹌著去拉寧馨:“阿馨……回,回家吧?!?/br> “你到底行不行呀,看你晃得?!眱鹤右呀?jīng)在寧馨懷里睡著了,她讓寧浩幫忙把小車推回家里,就擔(dān)憂的瞧著丈夫。 “行,當(dāng)然行,我是男人,怎么能說不行呢?”顧青山把腰桿一挺,一把推開王連喜:“你……你要是沒醉,就幫著寧喜叔收拾收拾,我不用……不用你送?!?/br> 王連喜哈哈大笑:“對,是男人必須行……你走吧,回家去證明一下,我這光棍漢……就慘嘍……” 女人們已經(jīng)回去了,寧馨爹他們幾個上了歲數(shù)的也走了,只剩下幾個年輕的漢子,開起玩笑來肆無忌憚。 寧馨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