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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褲短褂脫下來,換上一套洗的發(fā)白的長袖衣褲,腰上別了一根短木棒,手里握緊了鋼叉。 遠遠地望了一眼炊煙裊裊的小村莊,這里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一灣碧水在村邊拐了個灣,沿著山腳流走了。村里有他喜歡的姑娘,此刻或許她正坐在灶前燒火煮飯。他多么希望能和她成個小家,能每天吃上她做的飯菜。 “寧馨,希望老天爺保佑,讓我活著回來,獵些值錢的東西,蓋上新房子,娶你回家?!毙』镒佑昧ξ樟宋珍摬妫魬俚乜戳艘谎鄞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姑娘巧笑倩兮的身影,便毅然決然的轉(zhuǎn)過身,鉆進了深山了。 山腳這一帶是沒有野獸的,從半山腰開始有些野雞、兔子之類的小動物,但是他想獵的是猛獸,就得去高處密林之中才行。 一般人打獵都會選擇白天,因為人的眼睛晚上視力不好,而很多野獸卻是可以夜視的。而顧青山不同,他從小就有一個天賦,晚上能視物,看的和白天差不多一樣清楚。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弦月已經(jīng)升的老高了,除了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并沒有什么動靜。野狼山是太行山脈之中的一座,與其他山峰相連,莫非野獸們跑到其他山頭上去了? 正猶疑間,忽然看到一個碩大的頭鉆出了灌木叢,竟然是一頭野豬。顧青山興奮的兩眼放光,瞧著它走出灌木叢,目測著足有二百斤的樣子,若是獵到它,就不用愁蓋房子。他暗暗握緊鋼叉,趁野豬還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的時候,雙手使上全身的勁兒把木柄攥的牢牢地,腿上猛然用力跑了過去。 一身沖勁,加上兩臂的力氣有如千鈞強弩,飛快地沖了過去。 那畜生也十分靈敏,大耳朵一動,覺得有危險,便毫不猶豫地往前一躥。鋼叉刺破了它背上的皮rou,直直地戳進了兩人合抱的老松樹里。沒能戳到野豬的脖子,顧青山急了,想趕緊把鋼叉拽出來,卻發(fā)現(xiàn)它牢牢的釘在樹干里,根本就拽不動。 那野豬背上受了傷,并沒有急著逃走,而是掉頭回來了。 受了傷的野獸像瘋了一般沖了過來,顧青山拼命地往下拽鋼叉,卻因用力過猛,木質(zhì)的叉柄斷成兩截。與此同時,野豬尖尖的獠牙劃過了手臂,衣衫破裂,鮮血流了出來,鉆心的疼。 顧青山只得棄了鋼叉,抽出腰間別著的短木棒,狠狠一下子打在了野豬頭上。那家伙似乎被打的有點暈,趁它愣神的功夫,他撒腿就跑。野豬嚎叫著追了一陣就不知跑到哪去了,顧青山倚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么?可是打獵蓋房子的愿望卻是不能實現(xiàn)了。他沮喪的想哭,剛才狂奔的時候,手腕腳腕都被荊棘劃傷也沒感覺到,只沉浸在無法圓夢的悲傷之中踉踉蹌蹌的下了山。 當他無力地趴到瓜鋪上的時候,東方已經(jīng)發(fā)白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再睜開眼,天光已經(jīng)大亮,眼前正對著的是寧馨潔白如玉的小臉和一雙關(guān)切的眸子。 “青山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從沒見你睡到這個時候的?!睂庈瓣P(guān)切問道。 顧青山扯著嘴角勉強一笑:“寧馨,我沒事。” 他的目光太熱烈,讓寧馨下意識地垂下了頭,卻驀地發(fā)現(xiàn)了他手臂上的血跡?!扒嗌礁?,你受傷了?快去村里找胡郎中瞧瞧吧,傷口好像還挺深的呢。” 胡郎中是村子里赤腳郎中,醫(yī)術(shù)不咋地,但是包扎個傷口,治個風(fēng)寒之類的還是可以的。而顧青山此刻心如死灰,哪還有心思去瞧病,連說自己沒事。寧馨拗不過他,就跑到自家菜地里,摘了一把三七葉子,用菜刀的木柄搗爛,小心翼翼地給他敷在了傷口上,又從袖子里掏出自己的細棉布小手絹給他包扎好。 顧青山呆呆的瞧著她忙活,他傾心的小姑娘,溫柔又善良,卻娶不上。唉! “你們干嘛呢?”寧浩以為有什么好玩的東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小手絹上帶著寧馨清新溫?zé)岬捏w香,雖不濃烈,可是卻足以縈繞在顧青山心頭,其他的血腥味和三七的草藥味都聞不見了。他笑笑說道:“昨天晚上,我想去山上打獵,誰知遇到一頭兇猛的野豬,被它的獠牙劃傷了。” “野豬啊,”寧浩雙眼亮晶晶的,“青山哥,下次你去打獵叫上我吧,我也想去。” 寧馨瞪他一眼,訓(xùn)斥道:“瞎說,你才八歲,怎么能去打獵呢,還不要了你的小命?青山哥,你也別去了,咱們村里已經(jīng)好幾個人丟了命,你今年的西瓜收成不是挺好的么,干嘛還要去拼命?” 干嘛還要去拼命? 顧青山咀嚼著這句話苦笑,看向?qū)庈暗难酃饧劝V纏又似乎凝結(jié)了千言萬語。 寧馨正專注地看著他,他一直蔫蔫地用下巴支在瓜鋪上,忽然抬起頭來用這樣的眼神望進她眼底,讓寧馨有點不自在。 顧青山忽然想起昨天特意給她買的糕點,就用沒受傷的右手摸出包的整整齊齊的芙蓉糕,抿了抿唇,朝寧馨推了過去。“寧馨,這是我昨日特意為你生辰買的,就吃一口吧。哪怕……只吃一口,也算我沒白買?!?/br> 他修長的手指觸在油紙包上,微微顫抖著打開草繩,滿目祈求地看一眼寧馨,就趕忙低下頭去,臉色慘白。 寧馨默默地看著他,又掃了一眼芙蓉糕,雙手絞在了一起,卻沒有動手去拿的意思。 寧浩在一旁卻看不下去了,不就是一塊糕點么,家里經(jīng)常有的,吃就吃唄,真不明白這倆人在磨嘰什么。他剛把小黑手伸到紙包邊上,就被寧馨白嫩的小手拍了手背:“青山哥受傷了,就該吃點好吃的,你搶什么?” “哎呀!誰搶吃搶喝啦?人家青山哥都說了,是為了你生辰才買給你吃的,你就吃一塊唄,你們女人真費勁!”寧浩沒耐心了,不再理他倆,跑到菜地里摘菜去了。 “寧馨,你就吃一塊吧?!鳖櫱嗌焦钠鹩職馓ь^看她。 “嗯。”寧馨輕輕應(yīng)了,伸出小白手捏起一小塊,緩緩放在嘴邊。 顧青山看著她紅唇微張,用瑩白的貝齒咬下一塊,粉紅色的舌尖兒一卷,在嘴里研磨化了。 他的心也快要化了。 大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枕頭底下,摩挲著那一對珍珠耳墜,卻不敢拿出來。 顧青山顫抖著嘴唇,想說句什么,卻突然聽到村子里傳來急促的銅鑼聲。一般都是有大事發(fā)生的時候,才會這樣沿街跑著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