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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裝無辜:“嗯?”“算了?!蓖跻帏Q笑了笑,看見娜娜渾然不知地在吃爆米花,忍不住說,“小饞貓?!?/br>陸文宇給王亦鳴也吃了一個爆米花,說:“你不也是嗎?”王亦鳴不說話了,陸文宇對他笑了笑。三人看了電影,又去附近的墨西哥餐館吃了晚飯,娜娜吃完飯就開始打瞌睡,最后陸文宇抱著她,她就在陸文宇的肩膀上睡著了。王亦鳴和陸文宇把她送到阿姨家里,約好明天阿姨上班的時候再來接她。阿姨家住的是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沒有電梯,樓道里也挺黑的,王亦鳴便和陸文宇慢慢地走下去。走到有光的地方,陸文宇突然苦著一張臉,問王亦鳴:“你給我看看,這小姑娘的口水好像流到我肩膀上了?!?/br>王亦鳴就湊過去看了看,果然看見他左邊肩膀上有一小片水跡,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真的,你這衣服回去洗洗吧,肯定都是口水味兒?!?/br>陸文宇也是沒脾氣了。走到小區(qū)里,路燈全亮了,這邊年輕人不太多,倒是有幾個坐在樹蔭下聊天的老人。陸文宇問:“小鳥,你是不是很喜歡小孩子啊?”王亦鳴想了想,說:“還成吧,喜歡乖的,比如娜娜這樣的?!?/br>陸文宇說:“男人多半都是女兒奴,你要是有女兒的話,肯定長得像你,小美女一個?!?/br>王亦鳴對著他挑了挑眉,說:“我說你最近為什么總是拍我馬屁……”陸文宇想都不想,說:“喜歡你啊?!?/br>他本來也是說習慣了,但沒想到王亦鳴卻停下了腳步。陸文宇回過頭,問:“怎么了?”王亦鳴看著他,搖了搖頭,說:“沒什么。”他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他,說:“可是我估計不會有孩子了?!?/br>陸文宇說:“我也是?!?/br>王亦鳴笑了笑,說:“這樣也好,挺自在的?!?/br>“那我們以后養(yǎng)條狗吧?!标懳挠钜矊λα诵Γp松地說,“你喜歡什么?薩摩?金毛?阿拉斯加?”王亦鳴說:“我喜歡你?!?/br>“哦,對,以前我是不是經(jīng)常說讓你出門遛遛我,哈哈哈?!标懳挠钫f著說著,忍不住自己都笑了起來。他走過來,在夜色下去牽王亦鳴的手,這回,王亦鳴沒再抗拒了,他也沒有耍那些借傘的小手段。陸文宇低聲問:“所以……我可以通過考核了嗎?”王亦鳴不知道該說是或者不是?!翱己恕笔遣淮嬖诘?,他們兩個人都清楚這一點。因為,王亦鳴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一直在等陸文宇回來。第72章王亦鳴曾經(jīng)覺得,他第一次放下所有去找陸文宇的那天,是他生命里最漫長的一天。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往后會有一天,他想回憶,卻總是一無所獲。所有的記憶都是真實存在的,他早上幾點鐘起床,吃了什么早飯,坐了哪一路的公交車去接娜娜。娜娜說不知道動物園和游樂園應(yīng)該選哪一個,王亦鳴就對她說,游樂園里好像也有小動物,還有羊駝。娜娜聽了之后便開心地大笑,說她最喜歡羊駝了。他們在路上一起商量著去游樂園玩什么,娜娜一會兒說她在學校里的事情,一會兒問王亦鳴各種他沒辦法解答的問題。她小小的身體里一定藏了些王亦鳴不知道的寶物。她活潑,開朗,充滿了生命力。王亦鳴之前跟著出版社的老師一起去了貴州,在當?shù)赜鲆姷哪切┖⒆右彩沁@樣——他們就是快樂,沒有理由地快樂,王亦鳴也跟著一起快樂。一切戛然而止于他們在路口等紅燈的那幾十秒內(nèi)。后來陸文宇陪著王亦鳴去看了警方提供的監(jiān)控視頻,那輛失了控的帕薩特在接連追尾之后,撞上了路口等紅燈的幾個路人。司機酒駕,事故造成三人重傷,兩人輕傷。王亦鳴和娜娜就在其中。那是王亦鳴第一次和死亡擦肩而過。他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沖過來,但是卻什么都做不了。王亦鳴受了點輕傷,醒來后因為腦震蕩,沖去廁所吐了一會兒,吐完了第一句話就是:“娜娜呢?”他左邊手臂擦傷了一大塊,護士在后面追著喊道:“你先躺下,我?guī)湍惆褌谔幚硪幌??!?/br>王亦鳴渾身都在抖,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抓住護士的手,問:“娜娜……那個小女孩……跟我在一起的,她在哪兒……”護士皺了皺眉,手上被王亦鳴捏出了印子,她說:“你先躺下!冷靜一會兒!”“我不能冷靜!我沒法冷靜!”王亦鳴喊。大半個病房的人都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王亦鳴什么都看不見,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霧。又有兩個護士跑過來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先坐到床上去。可是王亦鳴做不到。他掙脫了她們,跑到醫(yī)院的走廊里。急診室在一樓,太亂了,王亦鳴迷茫地站在人群中間,他聞到了很強烈的消毒水味,還有到處散發(fā)出的那種病人身上的味道。生了病的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王亦鳴最怕去醫(yī)院,他害怕這些味道,害怕聲音,害怕這些人。他找不到娜娜。“王亦鳴!”突然有個人在喊他。王亦鳴抬起頭,在人群對面看見了飛奔而來的李可,李可跑的滿頭是汗,他一把抓住王亦鳴,看著他:“你他媽有沒有事情啊?!手……手呢……怎么不上藥……”王亦鳴又想吐了,憋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李可……我找不到娜娜……”“娜娜。”李可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先過去,我替你找?!?/br>王亦鳴抓住李可的手,“我跟你一起去?!?/br>“cao?!崩羁杀罎⒌乜粗?,“我先帶你去上藥?!?/br>王亦鳴簡直不知道那幾個小時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李可又打電話把在學校復習功課的夏陽給叫回來,王亦鳴被他按在床上,讓護士處理傷口,最后,警察也來了。警察說:“先別急,那孩子正在搶救,我們得快點和她的家長聯(lián)系上。”當天晚上,祝榕便一個人先趕回來了。他臉色蒼白不堪,來到醫(yī)院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丟了魂。王亦鳴坐在搶救室門外的長椅上,已經(jīng)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祝榕?!崩羁烧酒饋?,看著他。“娜娜呢?”“還在里面?!?/br>“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暫時不知道。”李可說。祝榕坐在椅子上,痛苦地用手抱著頭,嘴里不斷重復著:“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王亦鳴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眼睛盯著地面,說:“祝榕,我……”他話還沒說完,祝榕就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