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陸文宇也看到他了,對他揮了揮手。王亦鳴一只手撐著下巴,微微抬起頭看他。逆光讓他看不清陸文宇的樣子,只能模糊地看見一個輪廓。等到陸文宇走到他身邊來,王亦鳴才覺得,他似乎瘦了一點兒。陸文宇穿了件略微寬松的深藍色牛仔外套,內(nèi)搭了一件純白T恤,頭上還戴了頂黑色的鴨舌帽。他在王亦鳴旁邊坐下,靠窗的都是高腳椅。他坐下來,把帽子一摘,王亦鳴又看見了他的那雙笑眼。他特別喜歡陸文宇的那雙笑眼。有很多次王亦鳴問自己,為什么會對陸文宇有好感,有一多半的原因就是他的眼睛。陸文宇這樣看著他的時候,王亦鳴有一種他是唯一的錯覺。“世上四大高興之事,知道嗎?”陸文宇問。王亦鳴這才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眼神是不是過于裸露,不動聲色地偏了偏視線。“聽說過。”王亦鳴不暇思索地說,“久旱逢甘露,他鄉(xiāng)……”他鄉(xiāng)遇故知。他說到第二句,突然反應(yīng)過來,陸文宇還是笑著看他,王亦鳴卻不上當(dāng)了,正色道:“你別糊弄我,解釋,為什么你也來揚州了?”陸文宇嘆了口氣,好像對他突如其來的霸道無所適從,說:“小鳥?!?/br>“嗯?”“高鐵站是不是你家開的?”“不是……”“那……有法律條文禁止我跟你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嗎?”“也沒有啦?!?/br>陸文宇雙手抱胸,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那就是咯,我去哪兒,都是我的自由嘛?!?/br>王亦鳴說:“道理我都懂,可是……”他大腦的思考模式已經(jīng)快被陸文宇給攪亂了。陸文宇總是這樣,出現(xiàn)的時候像風(fēng)暴,吹亂王亦鳴的心。王亦鳴說不過他,卻又不甘示弱。這一次的再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奇怪,比在地鐵站里面牽手還要奇怪。王亦鳴隱隱約約地覺得有些東西開始不一樣了,有些情緒在反復(fù)升騰,有種不應(yīng)該有的感情要沖出土壤。最后,王亦鳴說:“我想知道。”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陸文宇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他開始說的很小聲,但是為了得到某種關(guān)鍵的答案,王亦鳴隨即又轉(zhuǎn)過頭,看著陸文宇的眼睛,不厭其煩地重復(fù)了一遍:“我知道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我想知道?!?/br>陸文宇才不會躲開王亦鳴的視線。王亦鳴要看他,那就看他,他不僅不會躲開,反而會認真地與他對視。他的目光要比王亦鳴強勢的多,那里面有一種獵食者的本能,有一種漂亮的人獨有的自信。“我擔(dān)心你,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情?!标懳挠钕肓讼?,最后說,“我不認識你的其他朋友,不知道你平時喜歡做些什么。不知道你為什么去揚州,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br>“就是莫名其妙地擔(dān)心你,你手機打不通,我心里很著急?!?/br>“我急著想見你,如果你沒事就好了,我想,我自己去看看吧,揚州又不遠。然后我就立刻打車去了高鐵站,買票過來,什么東西都沒有帶?!?/br>“我還去了瘦西湖,想找找你下午在哪兒拍的照片。”“我甚至害怕你掉進湖里了。”陸文宇沒頭沒腦地說了一長串,王亦鳴早就傻了眼。“對了?!彼^續(xù)說,“你會游泳嗎?”王亦鳴夢游似的說道:“我不會?!?/br>“那就是?!标懳挠钫f,“看來我的擔(dān)心還是有根據(jù)的?!?/br>王亦鳴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我旱鴨子一個,非常小心謹(jǐn)慎?!?/br>陸文宇聳聳肩,說:“是嗎?也是?!?/br>他不說話了,王亦鳴也沒有開口,兩人間的空氣突然靜止了下來。在此之前,王亦鳴從來沒有聽過陸文宇一次性對他說過這么多話,還是……某種意義上的袒露心聲。他擔(dān)心他,王亦鳴的手機只是關(guān)機了,但是陸文宇卻可以從一個城市跑到另外一個城市。僅僅是因為他擔(dān)心他。這樣正常嗎?代表了什么?意味著什么?王亦鳴不敢胡亂猜測,他覺得自己的天地都因為陸文宇的這些話開始旋轉(zhuǎn)了。第16章王亦鳴的宵夜沒吃成,李可給他打了個電話,卻被他匆匆掛掉:“我不吃,你和夏陽吃吧。”李可聽到他那邊的聲音,奇怪道:“我買了燒烤,你確定不吃嗎?哎不對,你不在青旅嗎?你一個人瞎跑什么呢!”王亦鳴有點尷尬,也不知道怎么和李可解釋,陸文宇還坐在他旁邊,他笑了笑,示意王亦鳴先打電話,不用管他。“我出來轉(zhuǎn)一轉(zhuǎn)啊?!蓖跻帏Q睜著眼睛說瞎話,“等會兒我就回去了。”李可的第六感讓他覺得此事沒有這么簡單,居然說:“不對勁,你現(xiàn)在開個視頻給我看看?!?/br>王亦鳴簡直要崩潰了,快速說道:“掛了掛了,拜拜,咱們漂流瓶聯(lián)系哈!”“王亦鳴你學(xué)壞了,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李可越說越離譜,王亦鳴不由分說地趕緊掛掉電話。陸文宇問:“打完了?”王亦鳴點點頭,說:“嗯,打完了?!倍箢D了頓,又補充道:“是李可,下午就是他給我拍的照片。”“嗯?!标懳挠钫酒饋?,把鴨舌帽重新戴上,“李可是你好朋友是吧,我知道的?!?/br>王亦鳴也跟著站了起來,“要走了嗎?”陸文宇點點頭,建議道:“你不想走嗎?我想出去散散步?!?/br>“好,散步。”王亦鳴說。王亦鳴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誰壓過馬路了,他雖然整天自稱為老年人,可還是懶得沒事去散步。陸文宇走在他邊上,走著走著,突然手里做了一個投籃的動作,跟個有多動癥的小孩兒似的。王亦鳴愣了愣,他還沒有見過陸文宇這樣的一面。陸文宇回過頭,對他笑了笑,說道:“來之前跟朋友在打籃球,手癢,小鳥你會打籃球嗎?”這種感覺很奇特,像是突然之間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他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王亦鳴搖搖頭,說:“會打,但是不經(jīng)常玩。啊,李可新交的男朋友夏陽好像是籃球隊的,他打得應(yīng)該不錯?!?/br>陸文宇揚了揚眉,說:“那人家可比我厲害多了,我就是沒事自娛自樂?!?/br>“學(xué)長,你……”兩人沿著路邊又走了一段路,王亦鳴猶豫道,“我……”他停下腳步,從見到陸文宇開始,到聽見陸文宇說擔(dān)心他,王亦鳴的心里就一直憋著一股勁兒。他想問陸文宇,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他的意思,可又覺得難以說出口。就是這么幾句話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膠水給粘住了一樣,想說的話都被困在了肚子里。陸文宇也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