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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破涕為笑,“又渾說什么,母后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哪還來的什么漂亮不漂亮!” “玉兒可沒渾說?!鼻匕子裎⑿χ兆∧赣H的手,溫柔而真摯地說,“在玉兒心中,母后就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離離原上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今送陵舟去,長河濯君影。 春草明年綠,陵舟歸不歸?” “春草明年綠,陵舟歸不歸?!?/br> “歸不歸……” “歸不歸……” 青稚的童聲交疊夾雜著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紛涌而來,清脆如萬千銀鈴當(dāng)風(fēng),又空洞得直似被無數(shù)充斥了回聲的山谷競相吞噬…… “好吵,好吵!”他痛苦地捂住耳朵,心底好似有一頭狂躁不安的野獸正躍躍欲試地沖出牢籠。 聲音還在繼續(xù),越來越多,越來越吵…… 別吵了,別吵了,別吵了…… “求求你們別吵了!” 他騰一下從床上坐起,紛擾戛然而止。夜正深,萬籟俱寂。 他起來倒了杯早已涼透的茶,寒意從喉頭倏忽劃進心田,激得他登時便打了個哆嗦。 又在窗邊坐了一會兒,他感覺心情終于平靜。于是重新躺下,閉上眼睛,困意很快襲來……半寐半醒間,耳畔,忽似有嘆息劃過。 有人輕喚:“歸來吧,陵舟?!?/br> “陵舟?”他于夢中呢喃,“那是誰……” 二 奚西洗漱好下樓,秦白玉已經(jīng)點好早餐。時間還早,整個大堂空蕩蕩的只秦白玉那桌有人。柜臺上掌柜和小二正靠在一起,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瞌睡。奚西不由感嘆,秦白玉可真是好脾氣。 秦白玉左側(cè)還有一人,正埋頭猛吃。奚西皺眉,眼神犀利地盯著那人:這么多位置,這人為何偏要與他們拼桌,有鬼! “早?!鞭晌髟谇匕子駥γ孀?。 “早!”秦白玉左側(cè)那人抬頭燦爛一笑,嘴角還沾著一顆蔥花。 “關(guān),關(guān)公子!”奚西眸中的犀利迅速切換為錯愕、驚訝、厭惡、鄙夷等種種復(fù)雜情感,最后,恢復(fù)為面無表情。 “奚西,好久不見!最近在哪里發(fā)財呀?”關(guān)童接過秦白玉的遞來的手帕,一邊擦嘴,一遍揉著吃的滾圓的肚子滿足地長舒一口氣,“飽了……” “關(guān)公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鞭晌髂闷鹨粋€饅頭,幽幽地盯著關(guān)童,“我在哪里發(fā)財,您不該最清楚嗎?當(dāng)初是誰捐了座金礦給陛下硬搶了我差事的……” “啊?哦吼吼……抱歉抱歉,奚兄別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哈哈!”關(guān)童連忙殷勤地將佐饅頭的菜挨個給奚西夾了一遍。 “賤人!”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在右側(cè)響起,奚西下意識側(cè)過頭:沒人,聽錯了吧。 “傻樣兒!”奚西猛地側(cè)過頭:還是沒人! “你們聽到?jīng)]!”奚西緊張地指著右邊的凳子,壓低聲音肅然道,“我好像聽到這里,有個女的在說話……” “聽見了。”秦白玉點頭,神色自若地咬一口饅頭就一口菜。 “聽見了啊,賤人說你傻樣兒嘛?!标P(guān)童笑嘻嘻地點頭。 “誰在裝神弄鬼!”奚西騰一下坐到秦白玉身邊,抬手護在他身前,一臉大敵當(dāng)前的模樣。秦白玉卻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擠,下意識猛地一吞,頓時噎??! “公子!”奚西手忙腳亂地給他拍背遞茶,關(guān)童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哎,真蠢……”話音一轉(zhuǎn),殺意頓生,“老娘咬死你個賤人!” “啊啊?。〈蠛?!黑姑娘!黑大姐!姑奶奶姑奶奶快饒了我吧!” “咳咳?!鼻匕子窬忂^勁兒來,一把抓住關(guān)童的手遞到奚西面前,“給你介紹一下,大黑。大黑,打個招呼,正經(jīng)點兒?!?/br> “你好,奚西。我是大黑,秦白玉的朋友?!?/br> “手,手在說話!”奚西的臉唰一下白了,他不怕人裝神弄鬼,但他真的怕鬼。 “不是手,是她?!鼻匕子窳闷痍P(guān)童的袖子,關(guān)童一臉促狹地對奚西眨眨眼。 “顧英,大黑。她就是那只黑螞蟻?!鼻匕子窈喍痰亟忉?。 “哦,是你啊?!鞭晌髂樕匣謴?fù)了血色。他伸出手,大黑順著關(guān)童的手腕爬到他的食指上。奚西曲起指關(guān)節(jié)舉到眼前:“我知道你,很了不起?!?/br> “謝謝!”大黑開心地捋著觸角,轉(zhuǎn)頭瞪關(guān)童,“聽到?jīng)]!” 關(guān)童聳肩,笑得涎皮賴臉:“傻子的話不能信?!?/br> 奚西和秦白玉同時黑臉。 三 吃過飯,三人一蟻回到秦白玉的房間。關(guān)上房門,秦白玉把奚西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到他對面。 秦白玉抬起雙手,一把按住奚西的雙肩,然后,臉慢慢地湊近他的。奚西面無表情地閉上眼睛。 “喂喂!”關(guān)童驚怒地指著秦白玉。 “哎呀!”大黑連忙鉆進奚西的袖子,羞澀地按住觸角。 “奚西,你今天不太對勁。”認認真真地端詳了片刻,秦白玉移開手站起身說道。 “不對勁?”奚西睜開眼,疑惑地看著其余二人,還有那一蟻,“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br> “不是。”秦白玉斬釘截鐵地否定,“奚西,我說了你別怕。我覺得,你可能讓什么東西給纏上了。” 奚西俊臉再次唰地變白。 “你別怕?!鼻匕子褶D(zhuǎn)身倒了杯茶遞給他,“你仔細些告訴我,昨晚為何沒睡好。是做了什么奇怪的夢,還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奚西驚訝地騰一下站起來。 “這個……”秦白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據(jù)說被纏上的人,一開始都是這種情況?!?/br> 奚西白眼一翻,麻利地暈了過去。 “看來我當(dāng)時選擇多留幾天果然是對的?!鼻匕子衲笾掳腿粲兴肌?/br> “是啊,又有機會行善積德了,這次的對象還是奚西……”把奚西扛到床上,關(guān)童轉(zhuǎn)過身看向秦白玉,不復(fù)早晨時的嬉皮笑臉。他認真地問道:“怎么樣,要緊嗎?” “不知道……”秦白玉無奈攤手,“只能等他醒了問清楚再說。無論多棘手,總不能不管的。” 關(guān)童點頭表示贊同,復(fù)又道:“若是當(dāng)天你們及時離開——” “沒用的,他早晚會來到這里,早晚會被纏上。前世因今生果,誰都躲不掉。所幸這次我在這里,總還能幫他一幫?!?/br> “是啊是啊,前世因今生果——也不知你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才落得這樣一個魂魄不全、要靠不停行善積德為他人安魂超度,才能茍延殘喘的命哦……” “嗯,你說得對?!鼻匕子褚槐菊?jīng)地盯著關(guān)童,“定是我前世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