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別人看來,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能進宮博前程是最好的出路。芊娘也是這般認為的,她和自己的生母楊姨娘私下遺憾許久,恨不得提前幾年出生。 她腆著臉巴著大姐,不管嫡母的冷臉,還不是為了將來的親事。大姐但凡是念著她半點好,在嫡母面前說上一兩句好話,自己就能嫁個富戶人家做主母。 芳年知道她的為人,也清楚她的處境,雖說不上同情,但淡不上討厭,各自謀前程而已。 遂不想與芊娘多話,周旋幾句后辭別,直奔自己的院子。 院子外面,站著一個男子,一身的錦衣華服,翩翩如玉。 裴林越寒著臉,直挺挺地守在芳年的院子門口。四喜在路上等著她,見她現(xiàn)身,忙上前低語,“三小姐,裴公子來了。不知怎么回事,都沒有派人通報?!?/br> “知道了?!?/br> 芳年命她和三喜都先進院子,自己要和裴林越好好談?wù)劇?/br> 院子旁邊有處小徑,平日里鮮有人來往,芳年往那邊走,裴林越抬腳跟上。 “我問你,外面的傳言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訴我,此事與你無關(guān)。” “是與我無關(guān)?!?/br> 裴林越冷笑,斯文的臉看起來頗有些氣急敗壞,“怎么可能與你無關(guān),這樣的話,我之前就在你的嘴里聽到過?!?/br> “那剛才那句話,你同樣是在我嘴里聽到的,你為什么不信?” 他被將住,完全料不到她會詭辯如斯。 芳年對他沒了情意,說起話來自是毫無顧忌,“裴公子,我覺得無論是誰散的謠言,對你而言,都是大有益處的?!?/br> “益處?毀了我們的名聲,哪里來的益處?” “因為這流言,有可能令成二小姐落選。你想想看,她落選出宮,你們才有可能,要不然,你只能遙望著皇宮,日夜黯然神傷?!?/br> 芳年平淡地說著,言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眼前的男子,可不就是那樣過了一生。 裴林越義正辭嚴,“我堂堂男子,怎么能行趁人之危的事?” “趁不趁人之危,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能說,傳言不關(guān)我的事,我撈不到半點好處,何苦枉做惡人?” 她這話說得裴林越有點迷茫,要說以前的傅芳年,他是相信她不可能會有這心思。但上次在湖邊發(fā)生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他清楚地記得,是傅芳年把他撞入水中,就是想上傅珍華攀扯上自己。轉(zhuǎn)念一想,不太合常理。自己好歹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傅芳年不可能那么傻,把自己拱手相讓。 “裴公子,你大搖大擺地闖到我們傅府,不經(jīng)通傳就到了我的院子,不正是在毀我的名聲嗎?你此舉與別人有何區(qū)別?” 裴林越想說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又覺得那樣說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索性不答。 他此行確實冒失,不知為何,許是前次傅芳年的行為,讓他產(chǎn)生煩躁之感。乍聞京中謠言,直覺是她想擺脫自己想出的計謀。 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是堅信自己的感覺。就是因為這樣,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如此急于擺脫這門親事,難道是傅家另有打算? “傅三姑娘伶牙俐齒,裴某辯不過你。” 芳年斜睨他一眼,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十六歲少女。水靈大眼中流動的不是姑娘家的靈動慧黠,而是飽經(jīng)世事的深邃與了然。 裴林越在她的目光下,眼睛開始躲閃。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心虛之感,仿佛自己心里陰暗的地方,在傅三的眼中無處遁形。 傅三還是那個傅三,卻又不像之前的傅三。怪不得圣人曰,女子難養(yǎng),誠不欺他。前段時日還情意綿綿,轉(zhuǎn)眼就能絕情斷愛,冷眼相對。 也好,他本就不欲和她糾纏。她斷得干脆,免得他費心擺脫。 芳年見他躲著眼,不由低笑垂眸。重活一世,許是心境不同,前世那個傷心欲絕的少女,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她抬眸,看著自家父親從路的那頭走來,立馬露出委屈的神色。 裴林越也看到傅萬里,作揖行禮,“小侄見過傅世叔?!?/br> 傅萬里走得急,心中微怒,壓抑著火氣,“裴賢侄來得突然,怎么沒派人通報一聲?” “爹,裴公子是來質(zhì)問女兒的,他懷疑外面的傳言是女兒指使人散播的?!狈寄陸嵢怀雎暎捓飵е抟?。 “傅世叔,小侄并未懷疑三姑娘。”裴林越急著解釋。 “你分明就是跑來質(zhì)問我的…”芳年仿著自己年少時的樣子,嬌俏地跺腳,似是羞憤難當(dāng),奪路跑進院子。 傅萬里心疼不已,看向裴林越的眼神都沒有溫度,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裴賢侄,我們?nèi)デ懊嬲f話?!?/br> 裴林越懊惱著,看到哭著離去的芳年,心頭涌起莫名煩躁。 傅萬里沒有好臉,帶裴林越到前院的書房,狠狠地訓(xùn)斥一頓。 他是長輩,按兩家的交情,縱使沒有親事,也是裴林越的世叔。再者裴林越此事做得確實不妥當(dāng),哪有男子冒然直接進府尋女眷說話的。 裴林越低著頭,任由傅萬里教訓(xùn)著,半句都沒回嘴。他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傅三的樣子,她的冷漠相對,她的羞憤離去。哪一個是真實的,哪一個是陌生的,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傅萬里把心里的怨氣倒個干凈,瞧著裴家世侄態(tài)度不錯,虛心受教,只覺得滿腔的火撒到水塘里,消失無影,帶著憋悶。 裴林越等到他開口送客,才行禮離去。 傅萬里盯著他的背影,暗道可惜。裴家世侄在同齡人當(dāng)中,算是難得的人才。若他真和成二小姐曖昧不清,女兒不能嫁進去。 裴林越到來的這件事情,不足半個時辰,就傳遍了全府。 傅老夫人氣得肝痛,直呼裴林越魯莽。珍華聽到芊娘的敘述,覺得心頭暢快。成玉喬進了宮,她現(xiàn)在的敵對的人又變成自家堂妹,喜聞芳年受氣,差點拍手叫好。 芳年這廂做足了樣子,裴林越登門責(zé)怪她,無論是祖母還是父親,怕是都要好好掂量這門親事。 做戲做全套,晚上她自然推說沒胃口,半筷子都沒有動,連水都沒喝上一口。 夜里,她餓醒過來,覺得嗓子干得冒煙。她咳了幾聲,翻起身,喚著三喜的名字。 黑暗中,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突然,熟悉的氣息盈滿鼻息,她僵住身子。 不是吧,七王爺又來?他夜里都不睡覺的嗎?怎么天天來她的房間。 “…王爺”她試探著出聲。 “嗯,本王親自端茶,傅三姑娘有沒有受寵若驚?”清冷的男聲響起,略帶嫌棄。 她哪里有受寵的感覺,只覺得心驚rou跳。忙自己起身,摸索著把杯子放回桌上。 暗夜中,男子高大的身影立在一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