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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同甘共苦,今日就罰你們每人抄十頁經(jīng)書,明日一早我要檢閱?!?/br> 姐妹四人又齊聲應(yīng)下。 傅老夫人手扶著額,面有倦色。沈婆子忙輕聲詢問她,是否要小憩一下。 姐妹幾人會意,全部退出屋子。 第11章 心思 姐妹幾人同時出祖母的屋子,自然地分成兩派。 傅芊娘緊緊地跟著傅珍華,兩人面色都說不上好。若是從前,茜娘是不敢和芳年站在一起的。但現(xiàn)在她感覺嫡妹沒有之前那般討厭自己,于是錯開一步跟著,細觀嫡妹面色平常,無不悅之色,瞬間歡喜起來。 芳年不用回頭,也能察覺到庶姐的想法。茜娘走路的腳步極輕,帶著小心翼翼。前世里,她不喜庶姐,自是瞧不上。 現(xiàn)在的庶姐,在她的眼中,不過是個小姑娘,一個令人憐惜的可憐人。 她放慢腳步,好上庶姐剛好跟著。 旁邊的傅珍華滿腹悶氣,氣芳年不作為。成玉喬高高在上的嘴臉,不停地在她腦海中顯現(xiàn)。一想到裴公子中意對方,她心如針扎。 要是往常,她可按捺不住,早就明譏暗諷地刺芳年幾句。但如今,她卻有些不敢,想到那夜里邪門的事情,總覺得有把柄捏在芳年的手中,略有些不自在。 訓(xùn)斥的話溜到嘴邊又咽下,她遞給傅芊娘一個眼色,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越過芳年,走在最前面。 傅芊娘停下腳步,轉(zhuǎn)向芳年。 “三jiejie,剛才那成二小姐好生無禮,三姐你為何不說話?她那般不知避嫌地談?wù)撝峁?,分明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有意給三姐添堵的?!?/br> 芳年聞言,似笑非笑。 裴林越是她的未婚夫,京中人人皆知。給她添堵的何止成玉喬一人,府中的這兩個堂姐妹也不遑多讓。 她們還知道裴林越是自己的未婚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們才是裴家定下的兒媳呢。 前世的時候,說這些話的人是傅珍華。句句語重心長,看似為她好,替她抱不平。事實上,轉(zhuǎn)過臉去,傅珍華就和別人說她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還愛猜忌。 裴林越聽到后,更加的不喜她。 后來傳出她有夜游失魂之癥,他愈加厭惡,起了退親之意。要不是裴老夫人力爭,恐怕裴家當(dāng)時是要退婚的。 前一世的事情,每每想來,都覺得造化弄人。 要是裴家的真的退了親,除了剛退親時的難堪,想來自己活得不會比嫁進裴家差。可恨自己當(dāng)年看不清楚,得知婚事保住,喜極而泣。 現(xiàn)在,她反倒希望傅珍華在背后使力,最好是更堅定裴林越退親的決心,那樣還省得她謀劃。 想到重生之夜的事情,她眸光冰冷。傅珍華對她起了殺心,前世的自己雖沒看透,但傅珍華也遭了報應(yīng)。 傅珍華最后嫁進的是左將軍府,丈夫是將軍府的嫡次子。左將軍早早就和護都王暗中勾結(jié),招來晟帝猜忌。 左將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夜領(lǐng)著一眾部下投奔護都王。當(dāng)時的護都王是十王爺元軫,他功高震主,擁兵數(shù)十萬,盤踞在邊城。 晟帝本就昏庸,滿肚子的怒氣沒處撒,自是把罪降到和左家姻親的傅家大房。很快大伯被削官,大房家產(chǎn)也被抄了。 彼時大房二房已分家,二房沒怎么受牽連,卻也遭到壓制,所以她的兩個弟弟才暗中投靠了護都王。 傅珍華在左家的日子不好過,她嫁過去多年僅生下兩女,府中有平妻還有貴妾,俱都有子傍身。左家人都是武將,性子暴戾,酒瘋犯起時,常對女子拳打腳踢。左二爺每每施暴,受罪的都是不受寵的正妻。 芳年再見傅珍華時,是她五十歲大壽。那時候晟帝已殯天,繼位的是奉帝,新任護都王是十王爺?shù)膬鹤印?/br> 奉帝不敢惹護都王,頻頻懷柔示好,傅珍華才得以回京探親。 她不過五十的年紀(jì),看起來垂垂老矣。芳年多年前就看透她的為人,并無同情之心。她探過親回到左家沒多久,就離世了。 人的一輩子,何其的短暫,短暫到芳年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是浮世小憩中一場荒誕不經(jīng)的夢。 再見時,她們都是年少的模樣,陌生又熟悉。 前面的傅珍華也停下來,回過頭。 芳年畢竟是多活一世的人,不再愿意和這些小姑娘玩些小心計。她面露茫然之色,似乎并不明白傅芊娘的意思。 “成二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她不可能會對裴公子有其它的心思?!?/br> 她不咸不淡地辯駁一句,事實上,她說的未必就是假的。依前世的情形看來,成玉喬對裴林越是無心的,許是一個女人的虛榮心作祟,才會在她面前有意顯擺。 “三jiejie,你怎么…這點你都看不明白,她句句含沙射影,明明就是故意的?!备弟纺锛钡亩迥_,這三姐怎么是個死腦子? “好了,芊娘,正主不急,你做meimei的急什么?快走,祖母交待的經(jīng)書還沒抄呢?!鼻懊娴母嫡淙A厲喝,傅芊娘用怒其不爭的眼神看一眼芳年,跟上嫡姐。 茜娘小聲地道,“芳meimei,我覺得芊娘說得有些道理,成二小姐居心叵測,不得不防?!?/br>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這下輪到茜娘不解。 芳年笑笑,望著傅珍華和傅芊娘進門的背影,“她們的心思,我都知道?!?/br> 茜娘的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二姐,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不生氣,對嗎?” 茜娘點頭。 “這世間,能被搶得走的東西,都是和你無緣的。萬物如此,亦包括人。” 芳年望著前方,眼神空遠。 茜娘似乎聽懂意思,喃喃道:“芳meimei,我不會的。” 她說得沒頭沒腦的,但芳年卻聽明白了。心里涌起復(fù)雜的情緒,要是前世里,自己能多關(guān)心庶姐,或許庶姐就不會枉死。 “我相信。” 芳年的語氣肯定,看著她。 她喜不自勝,隱有淚光。 姐妹倆人站著,秋風(fēng)忽急忽緩,飄來萬物成熟的芳香,夾雜著香火氣,令人陶醉。 “芳meimei,你喜歡什么樣的花色?”茜娘吸了幾下鼻頭,把淚意壓下去。 一片落葉飄到芳年的腳邊,紅中透黃,煞是好看。她淺淺一笑,“就繡紅葉吧。” 茜娘應(yīng)下,看一眼芳年住的屋子,又道:“大姐和芊娘在一處,要是芳meimei不嫌棄,就去我們的屋子吧。” 芳年正有此意,隨她進了旁邊的屋子。 寺中的客舍布局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她們的隨身物品。茜娘的東西自是不能和芳年的相提并論。 茜娘本來還怕嫡妹嫌棄,見芳年神色如常,放下心來。 傅老夫人交待的那十頁經(jīng)書,明日之前要抄出來。傅府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