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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跪沒跪相,一個姑娘,把胸脯挺得那么高做什么?是怕他看不到嗎? 他看得到,且看得十分清楚! 鮮眉亮眼,粉艷紅唇,拂花柳腰,令人血脈僨張的動情身姿。這女子長得不安于室,天生就是個勾人的貨色。 他眉峰蹙起,眼底泛起厭惡。 女子多狡,不安于室者往往心念惡毒。眼前的女子,骨皮猶在,鮮活誘人,不知內(nèi)里如何? 第7章 無常 芳年不用抬頭也知道他的目光巡脧著她的身子,她微顫著,頭皮陣陣發(fā)麻。她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已把她歸為紅顏禍水一類。 前世裴林越不喜她,就是因為她的長相,她長得不夠溫婉,眉眼不夠秀氣。她覺得男人們許是都愛成玉喬那樣的女子,眉清目秀,冷若冰霜,恃才清高,渾身上下都是nongnong的淡雅之氣。 她拿不準(zhǔn)他的心思,無法回答他的話,不敢冒然開口。猜測著他叫她回來不會就是想看自己怕不怕死吧? 死,她無疑是不怕的。前世她活到壽正終寢,富貴一生,除了夫妻緣薄,并無其它的遺憾。 但此刻的她,還不想死。眼下她正值妙齡,不再是耄年的老嫗。這一生,還未開始,怎么能在此時戛然而止? “王爺,您還有什么吩咐?” 他本就十分惱怒,為自己,為她對自己的影響。乍一聽她的聲音,心頭微動,恰似微風(fēng)掃過心湖,蕩起漣漪。 這份情動,陌生得令人恐慌。他如被人撓到痛處一般,怒火更盛。此女不僅不知羞,還特別不知禮,膽大妄為,將來必不會安分守己。 “哼…你說呢?你三番兩次看到本王發(fā)病。本王以為,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傅姑娘覺得如何?” 她顰眉,七王爺還是想殺她。 這忘恩負義的東西,若是她感覺沒錯。她的血是治他病的良藥。是她用自己的血救了他兩次。他非但不感恩,還想殺她滅口,活該他一輩子孤獨終老。 “你在心里罵本王?”他眼神變得陰鷙,語氣森寒。 “臣女不敢。” 他一腳踢開小桌,桌子翻滾幾下,倒在地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他長腿一邁,立在她的面前,她低著頭,樣子恭順,只看到見金靴前面的翹頭。 “你最好是不敢,還有本王的事情,若是你敢向別人透露半分,那么…不僅你脖子上的人頭不保,恐怕你們傅府…” 這人竟用傅府威脅她?她心里一遍遍地默念,自己是老者,不與他這個后生一般見識。 念著念著,想到自己不再是裴府的老夫人,而是傅家的三姑娘,不過二八年華。她心里恨得要命,身子卻惶恐地伏低,“王爺,臣女一定會守口如瓶,請王爺放心!” 說得好聽,讓他放心。 他怎么能放心,這女子頭低得看不清面目,背躬彎著,可脊梁卻挺得筆直。她的心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陰奉陽違,好大的膽子! 要不是她的血還有用,現(xiàn)在他就能一劍刺死她!她最好以后安安分分的,否則別怪他心狠手辣! “本王誰也不放心,你記住,本王會派人盯著你的,你最好安分些!” 她心一沉,從今往后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好過。七王爺真派人監(jiān)視她,她會不會行動受制?還有他說的話沒頭沒尾的,怎么扯上她安不安分?他們不是在說保守秘密的事情,她安不安分和這事沒有關(guān)系吧? 再說,他憑什么覺得她不安分? 她一輩子本分守己,縱使沒有夫君的憐愛,仍然恪守著為人婦的本分。替裴家cao持后院,沒有一絲逾越,還不夠安分嗎?京中人人夸她德行嫻淑,待人接物端莊有禮。不嫉不妒,為夫君納妾養(yǎng)庶子,無怨無悔,賢惠大度。 她現(xiàn)在想來,就是因為她過于安分,才落得孤獨終生的下場。但凡她有半點的異心,就應(yīng)該早早和裴林越和離,說不定還能尋到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過著夫妻琴瑟和鳴的日子。 在她還是少女時,她承認,對于裴林越是喜歡的。那樣長相出眾,謙虛有禮,才情高卓的男子,換成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傾心。 他山之樹,往往瞧之更為秀逸,真待你看清全貌,必會失望。 裴林越就是那樣的男子,遠觀時如高山雪松,近看不過是尋常的松柏。他自認深情,一生情系成玉喬,可是她送去的那些貌美女子,他來者不拒。 如此深情,著實可笑。 那些個漫長的寂夜中,她的心一寸寸地冰冷。對于裴林越,她心中的那點喜歡隨著歲月的消磨變得麻木。甚至在他去世時,都感覺不到一點哀痛。 男人的情深,淺薄得令人心寒。 眼前,這個京中有名的癡情漢,他對于自己的亡妻又有多少的真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多想反問他一句,她哪里不安分? 想想還是罷了,她一個七十古稀的老婦,何必計較別人言語中的不對?再說那些情情愛愛,她若掛在嘴邊,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情愛一事,不過是年少時的鏡中花,靜夜下的水中月,太過飄渺。風(fēng)一吹就散,雨一打就落,還不如黃白之物來得實在。 不安分也好,安分也罷。前世已往,今生不同。若說她的前世是安分的,那么這一世就讓她做個不安分的女子吧。 她定要和裴林越退掉親事! 今生今世,他心悅誰,會娶誰,都和她無關(guān)。 “王爺放心,臣女謹記?!?/br> 他們一立一跪,男子高大修長,女子身姿嬌俏。他的眼里漸收起凌利之氣,慢慢平淡,最后恢復(fù)冷漠。 仿佛過了很久,久到她的膝蓋都變得毫無知覺。 耳邊又響起他冰玉相擊的聲音,“你是裴林越的未婚妻?” 她一愣,她和裴林越自小定親,兩家一直以姻親關(guān)系走動著。京中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事情,王爺問這個做什么? “是的,長輩們定下的?!?/br> “你與他倒是相配?!?/br> 不冷不淡的一句話,激起她的怒火。什么叫她和裴林越相配,她和裴林越哪里相配了? “謝王爺夸獎!” 他寒冰般的臉裂開縫隙,冷哼一聲,“本王不是在夸你,裴林越是個什么東西,當(dāng)不起本王的夸贊?!?/br> 她若是順著嘴說裴林越不好,未免顯得她太過阿諛奉承。要是她現(xiàn)在替裴林越講話,那又違背她的本心。 只是七王爺不恥裴林越,為何要說自己和裴林越相配,難道在王爺?shù)男闹?,她也是十分不堪的嗎?/br> “王爺,臣女與裴家公子不熟?!?/br> “不熟?好一個不熟!”他薄唇如刀,溢出鋒芒,不恥道:“去年風(fēng)花宴上,裴林越腰間掛著一個荷包,偶遇成家小姐,成小姐隨意說一句,荷花繡五福,與他身上的衣袍不搭。裴林越當(dāng)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