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4
打量得這頭黑虎幾眼,心下便已明了。不是他第一眼的時候看錯,而是這頭自稱來自云辰界的黑大蟲先前神魂損傷太過,此生再入修行都做不到,只是一只普通的大蟲。也就因?yàn)樗膩須v,它才會比這景浩界里的其他大蟲更有靈性些。到底是一個虎妖轉(zhuǎn)世而來,又覺醒了前世記憶,哪怕今生依舊困于凡體,它也真不是普通凡虎能比的。凈涪查探過這翟堂的來歷,又知他手上新得的這片貝葉因果并不在這虎妖上,便將它放到了一邊去,只轉(zhuǎn)頭上下打量那邊廂結(jié)印盤坐的白骨。翟堂見他目光平靜轉(zhuǎn)開,心中不免升起幾分失望。它雖然是這洞窟里現(xiàn)在的主人,但這比丘的因果,還真沒有著落在它身上。翟堂也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那具人類白骨,心下嘆了一口又一口的氣。可惜了……若這比丘的因果著落到它頭上,它不說能不能真正修補(bǔ)完全自身的神魂,說不得還能回返到云辰界去。第495章原氏博延哪至于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上不上,下不下的……事實(shí)上,這就是黑虎翟堂自己入了心障了。它現(xiàn)在并沒有真的想它自己所想的那樣上不上下不下,只在中間吊著?,F(xiàn)在的它其實(shí)是比當(dāng)年它入輪回之前預(yù)想的要好太多了。畢竟它支離破碎的神魂得到了滋養(yǎng)不是?單只這一場滋補(bǔ),就省了它一次輪回的苦工了,它還有什么不滿的?黑虎自己想了一陣,竟也真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這一點(diǎn)心障,心下朗笑得一聲,意念化作神劍,橫空一斬,便就破開了那一重迷障。出得迷障再去看眼前的這具白骨,黑虎翟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穩(wěn)定了許多。既穩(wěn)定了自己的心緒,平定了心境,翟堂也沒去在凈涪面前找存在感,默默地趴臥在一側(cè)。凈涪看得那具白骨兩眼,與他合掌彎身拜得一拜,行步來到他的身前,彎身取出那白骨前方擺放著的那個烏木盒。烏木盒子沒有鎖,只是簡單地合上,凈涪很輕易就打開了盒蓋。這烏木盒的里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有兩本冊子、一張紙張。紙張放在最上面,凈涪一眼便望見了。隨手將烏木盒子的盒蓋放到一側(cè),凈涪抬手去拿那張紙張。紙張上寫著幾行字,凈涪只掃了一眼便讀完了。這紙張里寫的字少,意思也很明白,就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來歷,然后委托后來人給他將遺骸火化,收攏骨灰,替他送去一座佛寺中安放。也不特定是哪一座佛寺,只要是佛寺就行了。作為報酬,這洞窟里頭的所有物什,若還能保存到后來人到來,那就都給了后來者。哦,這洞窟里頭的所有物什,當(dāng)然也包括了這洞窟里他養(yǎng)的一母一子兩條大蟲。凈涪側(cè)頭望了那邊廂的黑虎翟堂一眼,意味不明。翟堂本正望著他這邊,見得他看過烏木盒里的東西卻轉(zhuǎn)眼來望它,心頭不免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但它還沒想明白,就見凈涪已經(jīng)回轉(zhuǎn)過頭去了。翟堂自己埋頭回想這洞窟里坐化的那僧人半響,始終還是沒辦法從那模糊的記憶中找到太多的印象。它心下又嘆了一口氣,只得安慰自己,不論是已經(jīng)坐化的僧人還是眼前的這個比丘,他們都不是那種會將它扒皮拆骨的人。到底是佛修么。凈涪放下手上的紙張,又是合掌與那具骸骨拜了一拜,應(yīng)下了這一場交易。既應(yīng)下了這場交易,凈涪也不拖延,當(dāng)下便在這洞窟中取材,削出了一塊平整寬大的石塊。他將石塊擺放到洞窟正中,便往那具白骨方向一抬手。只見那具結(jié)印盤坐在石臺上的白骨升空而起,飄落在了凈涪削出的那塊石塊上。放好了這具白骨,凈涪心下一動,卻停下手上動作,轉(zhuǎn)頭望向了白骨側(cè)旁的那具虎骨。這具虎骨就是洞窟主人生前相伴的伙伴,雖是異類,但也是他的至親。這一人一虎生前相伴,死后也十余年的相伴,如今這僧人將被火化,那這大蟲呢?凈涪看得那具虎骨一會,轉(zhuǎn)頭望向那翟堂。縱然沒有言語,凈涪的意思卻表露得很明白,翟堂一看便領(lǐng)悟了。它看了看那具虎骨,又看看那具即將被火化的人骨,半響后道:“還請比丘讓他們一并火化了吧?!?/br>凈涪點(diǎn)頭,便也向著那虎骨抬了抬手。那具虎骨自石臺上飄落到那具人骨側(cè)旁,就像凈涪最初踏入這洞窟中所見的那般模樣,也像是他們一人一虎慣常相處的狀態(tài)。凈涪新削出來的這塊石塊足夠?qū)捵銐虼螅幢惆仓昧诉@一人一虎兩具骸骨也沒覺得逼窄。凈涪轉(zhuǎn)眼望定石塊上的一人一虎兩具骸骨一眼,合十彎身拜了一拜。側(cè)旁始終沉默的翟堂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也在這個時候向著石塊那邊壓下了頭顱。就在凈涪拜下的時候,一縷琉璃色的火焰自凈涪身上飄出,落在那人骨上,安靜卻燒得熱烈。這琉璃色的火焰自人骨上燒起,很快又蔓延至那具虎骨上,不過幾個呼吸間,那石塊上的一人一虎兩具骸骨便化作了灰燼。只是這幾個呼吸的時間,翟堂卻想了很多。它想起自己此生初初出生時候的艱難和虛弱,也想起了它這位母親當(dāng)時的焦急和無措。在那些艱難掙扎的日子里,始終還有它溫?zé)釒е勾痰拇笊?,也有它一身溫暖柔軟的毛發(fā)。如果不是因?yàn)樗@世母親的周到細(xì)心,如果不是這僧人的幫助,當(dāng)年神魂破碎到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的它怕是連活下來的資格都沒有。那些回憶模糊又深刻,翟堂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卻沒想到,它還會在今日這樣的日子里翻出來……骸骨燒盡,那琉璃色火焰又自一片收攏成一縷,更像風(fēng)一樣卷著那骸骨燒盡后化成的灰燼飛向凈涪。凈涪從隨身褡褳里摸出一個瓷盒,向著那縷卷夾著骨灰飄來的琉璃色火焰打開了盒蓋。骨灰完完整整地送入了那個瓷盒中,凈涪闔上盒蓋,而那縷琉璃色的火焰也在悄然消散。翟堂看得睚眥欲裂,它盯著那縷火焰看了一會,見凈涪沒反應(yīng),果斷開口:“比丘,這縷琉璃佛火你不要了嗎?”凈涪沒看它,只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暴殄天物!翟堂心中嘀咕得一聲,卻不拖沓,很利索地向著那縷已經(jīng)消散了大半的琉璃火大大地一張嘴。那張血盤大口張開,這洞窟中的空氣氣流頓時出現(xiàn)一種詭異的流動。在這種流動中,那縷琉璃火飄向了大張的虎口。然而,即便翟堂已經(jīng)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