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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過來,扶住薄婉君,另有一個宮人雙手遞上帕子。薄婉君接過帕子擦去臉上淚痕,又低聲吩咐了兩句,便入了內(nèi)室。未過多久,吳國皇宮內(nèi)宮便有幾個小太監(jiān)說說笑笑地出了內(nèi)宮,一路往宮外去。薄婉君在宮人的服侍下覆上特制的面霜才重新躺了下去,宮人看著薄婉君睡了,才重新放下羅帳退出內(nèi)室,或留人在外室等候,或是去處理宮中諸事,各自忙活,希望能趕在自家主人睡醒之前將事情都處理妥當(dāng)。但她們誰都不知道,此時的薄婉君并未熟睡,她還清醒著。薄婉君此時真的很清醒,甚至比她這一生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她暗自盤算許久,又將每一種可能都一一推演過,確定下最佳的處理方案,才睜開眼睛,輕聲喚道:“來人。”孫昌沒有食言,他下朝之后,處理過一段時間的奏折,便到了毓秀宮尋薄婉君。薄婉君見得他,一時也有些晃神。孫昌自己也是很久沒有在薄婉君面前穿著外間尋常富貴人家才穿的便服了,他見薄婉君晃神,心中滿意,也就笑看著她,直到她回神,才問道:“娘子,你可都準(zhǔn)備好了?”薄婉君被他一問,才想起了什么,喚道:“昌郎……”孫昌邊笑看著她,邊吩咐他身邊的宮人:“去將東西拿過來?!?/br>宮人應(yīng)聲下去,沒過多久便捧了一個托盤過來,掀開盤上蓋著的那塊錦布,果見里面放著的那一套裙衫和頭面。孫昌親將東西碰到薄婉君面前,遞給她道:“去換上,我?guī)愠鋈??!?/br>謝景瑜不知道今日會有驚嚇,他還和往常一樣,午時起床,簡單用過午膳,和謝遠(yuǎn)說得一聲,便獨自一人出了謝府。他也無甚目的,還和以往一樣瞎逛。看到想要的想買的,他就拿就買,一文幾銅不介意,百兩千金也不在乎,但若是入不得他的眼,他也不會多看一眼。十成十的紈绔哥兒做派。可就在他逛得隨意的時候,忽然有一個青衣的男子走到他身前,向他躬身一揖,叫道:“謝公子稍等?!?/br>謝景瑜挑眉看他,沒說話。那青衣男子也不介懷,只道:“我家老爺請你過去一見。”謝景瑜嗤笑一聲,不甚在意地道:“什么你家老爺?不認(rèn)識!”邊說他邊轉(zhuǎn)身要走。但他才剛走出一步,就被另幾個人攔下了。那來請他的青衣男子對當(dāng)前情形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道:“謝公子請隨我來?!?/br>他自己當(dāng)前引路,后頭自有人帶著謝景瑜跟上他。謝景瑜眼底陰郁,面上卻不顯分毫,只有慣常公子哥兒被駁逆和強(qiáng)迫的惱怒和氣憤。幾人轉(zhuǎn)過街口,上了一間酒樓的頂樓,尋到一間雅間。青衣男子敲了敲門,也不進(jìn)去,只退到一側(cè),與謝景瑜道:“謝公子請?!?/br>謝景瑜怒哼得一聲,揚聲道:“小爺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老爺’這般想要見小爺,想到非得將小爺強(qiáng)請過來!”說著,他抬手“嘩啦”地拉開門,抬腳重重邁了進(jìn)去。入得雅間內(nèi),謝景瑜掃了一眼里頭坐著的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哼哼了兩聲,直接在那中年男子的對面坐了。他坐還坐得不如何規(guī)矩,兩腳隨意地放在身前,一手直接橫上身前案桌,占去了整整一角。謝景瑜盯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臉上帶上少年特有的桀驁,“喂,聽說你想見我?”孫昌打量著他半響,搖了搖頭,卻沒和謝景瑜說話,而是回頭溫柔地叮囑他身側(cè)的薄婉君,“我就在對面,你有事叫我?!?/br>薄婉君眼中已有淚光,聽得孫昌與她說話,連忙回過頭來笑應(yīng)道:“是,我知道了,多謝夫郎?!?/br>謝景瑜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來回轉(zhuǎn)得兩回,卻在孫昌剛剛站起身要離座的時候不輕不重地自言自語道:“原來不是什么老爺要見我。是老娘子才對。嘖嘖嘖,可真是放心……”他說話間,竟還從他自己身上摸出一塊才剛買過來的薄鏡往自己臉上照了照,“不該的啊……”薄婉君心胸一痛,眼眶徹徹底底地紅了起來。孫昌卻是腳步一頓,猛地側(cè)頭望向謝景瑜。謝景瑜還只顧著觀察鏡子里的自己,全沒在意他們。倒是薄婉君看見,抬頭哀求也似地望向?qū)O昌。孫昌的怒火在薄婉君滴水的目光中被徹底熄滅,他甩袖而去。待到門戶撞上門框的聲音響起,謝景瑜也才終于確定了自己面容無損,滿意地將手中的薄鏡又收回去。第476章母子之間“好了,這里只剩下我們兩人了。”謝景瑜漫不經(jīng)心,“敢問這位老娘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薄婉君一手捻起帕子細(xì)細(xì)擦去眼眶處落下的淚滴,努力笑著說道:“我,我就想,見見謝公子?!?/br>謝景瑜瞥過視線在薄婉君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眼底深處蕩起一絲漣漪,但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饒是薄婉君這樣慣于察言觀色的宮廷嬪妃都沒有發(fā)現(xiàn)。“哦?!彼茈S意地應(yīng)了一聲,便不說話了。薄婉君笑了又哭,哭了又笑,但不論如何,她的目光始終都黏著在謝景瑜身上,好像她每看得一眼便少一眼似的。謝景瑜閑坐無事,又不想看見薄婉君,便只閑閑地把玩著手中的那面小銅鏡。管這兩人突然從皇宮里頭跑出來找他為的什么,反正他現(xiàn)下于這兩人無所求,他坐得住。急的人絕對不會是他!薄婉君眷戀而貪婪地凝望著謝景瑜,許久之后才囁囁喏喏地問道:“景……謝公子,你這些年……過得好么?”謝景瑜懶懶地瞥了薄婉君一眼,沒搭話。薄婉君頓時一個瑟縮,又是半響的沉默,但見謝景瑜始終沒有開口,她又按捺不住,還是說道:“你如今年紀(jì)還小,花街柳巷那些地方,很復(fù)雜,不是你這樣年紀(jì)的小孩子……”謝景瑜懶得聽她廢話,只轉(zhuǎn)過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什么身份?我去哪里做什么,需要你來置喙?”薄婉君錯開謝景瑜的目光,沉默得半響,才低聲開口道:“我出身的薄家,是你的母家,論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姨母。”“原來娘子姓薄,”謝景瑜收回目光,依舊不甚在意,“這還是薄家的人第一次站到我面前呢吧。倒真是稀奇?!?/br>薄婉君一時無言。可薄婉君無話說,謝景瑜卻是有話想問。“直說了吧,娘子忽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為的什么?”薄婉君偷看得他一眼,見他似是真的沒了耐心,立時就應(yīng)道:“我聽聞景……公子你與一云游僧人相談甚歡,有……出家之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