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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身自然也是知道凈涪本尊和魔身之間的你來我往的,但既然凈涪本尊和魔身給他留了臉面,他也就全當不知了。這時候,那邊的凈行卻像是想好了,他很認真地和劉樂安道:“祖父,無功不受祿,我與凈涪比丘不過第一次見面,怎么可以隨便接下凈涪比丘給的佛寶?”“還是要適合我的佛寶?”如果僅僅只是一件普通的凈涪比丘不費力就可以得來的佛寶,他接了也就接了,反正在寺里的時候,先進門的師兄也都會給后入門的師弟準備一份見面禮。如果這佛寶普通,如果僅僅只凈涪比丘作為師兄或者是前輩給他的見面禮,他也確實收得。但情況明顯不是這樣的啊。雖然凈行沙彌腦袋木,但他也有眼睛,有耳朵,腦袋也還能用,不可能不看出劉樂安和凈涪比丘之間的來往。尤其是,他們兩人先前都已經明說過一遍了。凈行自己聽得清清楚楚。先是祖父請凈涪比丘點化他,凈涪比丘問這是不是他的要求,祖父也確認了,凈涪比丘說他不需要,祖父才另提了這么一件事。也就是說,祖父為他向凈涪比丘討的這一件適合他的佛寶,才是祖父的要求!什么樣的事情能讓祖父可以隨意跟凈涪比丘這樣的人物提要求?因為沒有人跟他提起,所以凈行自己找不到答案,但凈行覺得,這里頭有什么不妥,而他不能答應。也不是他懷疑劉樂安和凈涪比丘的品行,而是凈行自己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無功而受祿。凈行結結巴巴地和劉樂安說完,也沒等劉樂安再說什么,他直接面向凈涪,合掌躬身向凈涪拜了一拜,道:“我,我多謝比丘厚愛,但我,我不能接受,很,很對不起?!?/br>他站在那里,垂著眉,苦著臉,小心翼翼地送出目光來偷瞥凈涪臉色,就像一個犯了錯卻又死倔死倔覺得自己沒錯的小孩子。凈涪看了他一眼,直接扭頭去看劉樂安。劉樂安苦笑一下,卻還是合掌躬身和凈涪拜了一拜,問道:“可否請比丘稍等一等,等老夫我說服了沙彌再說?”凈涪自無不可,他點了點頭。劉樂安松了口氣,他站直了身體,都沒去看凈行,只又問凈涪道:“比丘閉關日久,多有勞神,不如暫且去歇息歇息,以補足精神?”凈涪又是很和氣地點頭應了。劉樂安也不叫人,自己親自領了凈涪和五色鹿去往早早給他們準備好卻一直沒等到正主入住的云房。五色鹿走在最后,而在它抬腳邁過門檻的那一刻,它忽然回過頭來看了凈行一眼。凈行不明白五色鹿的意思,但他總覺得這只靈鹿看他的眼神很熟悉,熟悉到讓他渾身不自在。隨著廳堂里的人和鹿離開,一整個偌大的廳堂里很快就剩下了凈行一人。剛剛才硬抗著拒絕了一次氣勢爆發(fā)的祖父,如今終于一人獨處,凈行不知什么時候緊繃起來的心弦就慢慢地放松下來。而這一放松,凈行就難得地琢磨起來了。第460章造就心燈也就是這么一琢磨,終于讓凈行恍悟。他知道為什么覺得剛才那只靈鹿看他的眼神很熟悉了。能不熟悉么?那根本就是寺里的師兄弟們時不時落在他身上的奇怪眼神。凈行沙彌頓了一頓,莫名的有些心悶,想了片刻后,沒想明白,也就不想了,在一旁的椅子坐了,等著劉樂安回來。祖父在離開之前,還特意吩咐過他等在這里的。劉樂安領著凈涪和五色鹿去了給他們準備的云房。是的,他們。除了劉家準備給凈涪的云房之外,連五色鹿也有一個特別收拾過的云房,而且位置就在凈涪云房的隔壁。想也知道這該是劉家的人見五色鹿這段時間寸步不離地守在凈涪閉關的靜室外面而著意安排的。五色鹿在劉樂安的帶領下看過云房,沒什么意見,直接就沖著劉樂安“呦”地叫得一聲,算是道謝。對五色鹿來說,如果不是和凈涪待在一起,那在哪里住,住的是人類習慣的房間還是鹿類習慣的鹿欄,都沒有區(qū)別,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可挑釁的。五色鹿的標準,劉樂安是不知道的,而就算他知道,在凈涪沒有表態(tài)之前,他還真是不敢直接將五色鹿塞凈涪的房間。還是將五色鹿像招待人類客人一樣招待,才最四平八穩(wěn),不容易出紕漏。劉樂安將凈涪和五色鹿安置之后,也不停留,直接就趕回了廳堂里,去找凈行。他是必得要說服凈行的。凈涪察覺到劉樂安的腳步遠去,沒在那簇新的被褥中躺下,而是轉出內室,在外間處的窗臺邊上坐下了。凈涪本尊原該是準備入定繼續(xù)靜悟的,誰承想他才剛坐下,便聽得佛身在識海中說道:‘本尊,你回識海中靜修吧,我來接管rou身。’佛身的想法,凈涪本尊和魔身心里都清楚。魔身嗤笑得一聲,嘲諷也似地道:‘人家不是都不要你做的東西了嗎?這又是怎么的?不服氣,不順心,非要那凈行收下?’三身一體,魔身嘲諷佛身,如何又不是在嘲諷他自己,嘲諷凈涪本尊?不過這會兒魔身直接就無視了這一點,將佛身和他、凈涪本尊割裂了開去。凈涪本尊沒理會他們之間的言語來往,真就應了佛身所請,遁入識海之中,雙眼一閉,兩膝一盤,便直接沉入了定境里。因佛身這會兒還在識海世界中,沒有真正的接掌rou身,在凈涪本尊沉入定境之后,他rou身的雙眼就垂了下來,呼吸綿綿若無,仿若沉睡。佛身這會兒還真不急,他撩起眼皮看了魔身一眼,悠悠答道:‘他不要便就不要了,反正劉樂安只是跟我提了這么一個要求,而我答應了。那我將心燈做出來,交到他手上就是了結因果了,至于凈行會不會收,收了會不會用,又或者是干脆給了別人,那也是他和他們劉家的事情,與我又何曾相干?’說完,佛身收了滿身佛光,一邁步出了識海世界,接掌rou身。佛身似乎從未想過,這盞或許會得到冷遇或者完全可被稱作糟蹋的待遇的心燈,是他此生第一件親手造就的佛寶。他接掌過rou身,都不需要再活動活動身體,便直接從他的隨身褡褳中摸出一塊非銅非鐵的礦塊。這是一塊琉名石心,是琉名石石礦的礦心,比銅厚,比鐵沉,單只拿在手上,就有一種沉甸甸的厚重感。琉名石心算是磨制佛燈的最最上等石材。以它為材質打磨出來的燈碗,不論燈碗中點燃的是什么火焰,燈碗里裝的又都是什么燈油,待火焰燃起燈油之后,都不會在燈碗上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