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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著在魔身和本尊面前各留了一個承諾的無奈都完全淡忘了,只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一段佛降木上。佛身這一入神,便是半月時間。整整半月時間,他不動不彈的,就對著那段木頭出神,簡直能媲美木頭。但也正是這般的專注,才能給他帶來滿意的成果。這一日正午時分,天空晴朗,朗朗大日懸于天中,普照萬物眾生。就在這時候,呆坐了半月的凈涪佛身一眨眼睛,抬手一拿,便將不知什么時候跌落到他身側(cè)的那個隨身褡褳提了過來。他打開褡褳,從里頭摸出一把小斧,然后又是一把把的木刀。這些物什整齊擺放到一側(cè)后,佛身隨手便將那個褡褳放到一邊,又閉了閉眼,才提了小斧起身,站到那段佛降木旁。也是沒有外人在,所以沒有誰能看見,打自佛身眨眼出神,又從褡褳處拿出各式工具的那一刻起,他的眼底就沒有升起過波瀾。他始終是平靜的,平靜到他的手都不見一絲顫動。佛身一手提著小斧,一手將平平擺放著的佛降木拉了起來。佛降木被送到凈涪手上的時候,便被截成了兩人高。這樣長度高度的佛降木,通常是拿來雕刻立像的。就像是為他備下這段木材的人最開始設想的那樣。可是凈涪佛身打自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雕出那樣的一尊阿彌陀佛來。所以他很干脆直接地在佛降木的中間砍了一斧頭。他手中提著的那斧頭很小,最起碼比其他那些斧刃上閃著白光的大斧頭要小,但這小斧頭的斧刃也很鋒利。幾乎是凈涪佛身手一揮,細薄的斧刃在佛降木上淺淺一劃過,這素來珍貴稀有也堅韌至極的佛降木便攔腰斷成了兩截。凈涪佛身空著的那只手袖袍隨意一揚,便將其中一段佛降木掃到了一邊。然后,他再不分神看去側(cè)旁,只專注地盯著立在他眼前的那一段佛降木,手拿著小斧一下下?lián)]動。他是如此的專注,乃至于連魔身和凈涪本尊調(diào)轉(zhuǎn)過來的目光都完全忽略了。一片又一片粗細不一的木片、木塊飛出,在空中劃過一個個不同的弧度,卻跌落在同一處地方上。“噼啪……”“篤……”“嘭……”各種木塊撞擊聲在這安靜的梢間中響起,卻還是沒能引得佛身的一絲心神。他仍舊只看著眼前的這一段佛降木,只隨意又胸有成竹地揮動著手中的那一把小斧頭。隨著他的動作,那段佛降木終于形成了一個人身的模樣。即便只是用斧頭連續(xù)砍伐,都沒有使用平刀推磨鏟平,可立在凈涪佛身面前的這一段佛降木表面卻已經(jīng)平滑無比,看不見半點斧頭砍伐留下的痕跡。凈涪佛身隨意地往后退出一步,轉(zhuǎn)身將他手上提著的小斧頭往那堆工具里一放,又從里頭翻出一把圓刀來。他拿著圓刀,回身走到佛降木前,開始在佛降木上細磨出世尊的輪廓。輪廓、發(fā)髻、寶蓮……圓刀將佛降木的木像打磨成型,然后又換斜刀……一個時辰之后,一尊坐相的世尊阿彌陀便出現(xiàn)在了這間梢間中。世尊發(fā)挽成寶髻,結(jié)妙觀察至印,盤坐寶蓮,衣自然。即便僅僅只是木雕成像,也給人一種寶相莊嚴的慈悲感。然而,更與其他世尊阿彌陀法相不同的是,這尊世尊坐相,自然而然帶著一種安定平和的從容自在,讓人一觀便覺得親近慈和,但又不會讓人膽敢隨意靠近。佛身立在梢間中,定定望著這一尊世尊阿彌陀像許久,久到魔身和凈涪本尊都覺得有點不對勁。魔身和凈涪本尊對視一眼,卻也沒有打擾他,而是放任他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第418章靜安寺中17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日漸西落,月漸東升,就在微涼的晚風穿過山頭樹梢,拍打在梢間門戶上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睛靜靜守候在識海世界里的凈涪本尊與魔身忽然臉色一動,齊齊睜開眼睛來,望向佛身的所在。佛身仍然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身前的那一尊世尊阿彌陀像,看著仿佛和早前的那數(shù)個時辰?jīng)]有什么不同。可凈涪本尊和魔身也沒有再轉(zhuǎn)回目光的意思。更甚至,他們的目光像是完全凝固了一樣,定定地停在佛身眉心處。仿佛像是呼應一樣,佛身眉心處有一絲細薄得如同絲線也似的光亮升騰而起。這光色純質(zhì)粹,所以即便只是細細薄薄的一絲,也是柔韌非常,輕易折損不得。見得這一絲光亮升騰而出,在佛身眉心處停留,滌蕩佛身周身,魔身心中有感,眼瞼輕輕垂落,便有一絲如氣如水卻也同樣純粹的黑霧飄上了眉心。這光與霧在佛身與魔身眉心處浮現(xiàn)的剎那,便是搖曳也似地輕輕一晃,凈涪本尊眉心處竟也呼應著浮起了一縷紫氣。在這一縷紫氣出現(xiàn)在凈涪本尊眉心的那一刻,凈涪穩(wěn)固龐大非常人可比的識海世界仿佛也承受不住這憑空壓落的巨大壓力,整個識海世界不過一聲唔鳴,便崩散成無數(shù)碎片。按理來說,修士識海世界的破碎崩散,對他們而言是幾可媲美于丹田被毀、道途破滅的傷害,可這樣的定論放在當下凈涪這里,卻又錯得離譜。因為凈涪的氣機不見半分跌落,反而在頓了一頓后,陡然拔高。平日凈涪的氣機都牢牢地被束縛在他的身體里,旁人輕易難以窺見一星半點,也就早前不久在藏經(jīng)閣那邊顯露出了一角??蛇@會兒,虛空中一聲清脆的崩碎聲過后,凈涪一身氣機如同出鞘的寶劍,在這一個無人的梢間里肆無忌憚地彰顯自己的無匹鋒芒。這股氣機鋒芒之銳利,連梢間中布設下來的種種陣法禁制都忍不住發(fā)成一聲聲脆弱的嗚咽,幾近破碎。就在這些陣法禁制真正抵達極限的那一刻,凈涪身前不久前才完工的那尊阿彌陀像底層精致靈動的金蓮蓮瓣一動,護持著這座梢間的陣法禁制剎那封閉,任憑凈涪一身氣機再銳再利,它自不動如山。外界這瞬息間的千般萬種變化,凈涪卻沒心思去注意。他的心神已經(jīng)脫離了身體乃至魂魄,漂浮在虛空之中,徜徉在那還一波波從四面八法潮涌而來的玄妙法理中。而他的rou身、識海乃至神魂,此時都在顫動。它們顫動的頻率極其玄妙,不能用言語形容,但卻極其契合凈涪此時所悟?;蛘哒f,它們本就是隨著凈涪所悟通的法理在不斷地調(diào)整,以使他的rou身、識海乃至神魂越加地契合凈涪自身。這一場全方位的蛻變,一直持續(xù)到凈涪悟無所悟從那種狀態(tài)中脫離才結(jié)束。而等凈涪三身醒來,看見的便是舒適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