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的態(tài)度，行事束手束腳，對皇甫成的手段軟乎，讓他蹦跶到了今日。而今時，他們雖然仍舊忌憚著他背后的天魔童子，仍舊不太清楚他的底細(xì)，仍舊看不太清楚他的態(tài)度，但他們卻已經(jīng)可以放開手腳了。

因為左天行身后有景浩界天道，而他的背后……有佛門的世尊！

其實也不需要這位佛門世尊真的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只要那各天魔童子他覺得是就可以了。

天魔童子可以扛上景浩界天道，因為他扛得住，但佛門世尊？

連他化自在天魔主都不敢正面扛上這位阿彌陀，天魔童子又哪里來的能耐，覺得他可以？

所以，魔身想要對皇甫成真正意義上地下狠手，理論上是可以的。但……

凈涪本尊看著魔身，也道：‘你確實是可以，但最好不要?！?/br>
他毫不客氣地道：‘魔身，不要再去試圖試探些什么。你這樣試探下去，不僅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結(jié)果，反而會讓我們越欠越多。甚至最后只能效死以報?！?/br>
魔身撩起眼皮看了凈涪本尊一眼，不明意義地?fù)P了揚聲音：‘哦？’

凈涪本尊回望魔身，‘你應(yīng)該也能察覺到了，那位佛門的世尊想要我們真正地誠心皈依。你這樣試探那位佛門世尊，那位佛門世尊不置可否視若無睹，那也就罷了，倘若他不以為意反而真的對我們多有庇護，令那天魔童子退避，我們能如何？’

那時候，擺在他們面前的就真的只有最后一條路了。

魔身垂下了眼瞼，不去看凈涪本尊和佛身。

凈涪本尊卻只是頓了頓，又繼續(xù)質(zhì)問魔身道：‘你可還記得，我們真正該依仗，也唯一能依仗的，從來都是我們自己！’

‘你是要毀掉我們嗎？！’

不是借力不可以，而是魔身這樣做，很大程度上將他們自己壓上了賭局。一旦賭局真正的開始，不能掌控局勢的他連自己都保不住。

佛身垂著眼瞼隱在金色佛光里，像以往的時候一樣沉默。

魔身在凈涪本尊無喜無怒平靜至極的目光下終于有了動靜，他撩起了眼瞼，直視著凈涪本尊。

那雙吞盡了所有光芒的眼睛有不甘、憤恨、無奈、怨懟情緒翻滾涌動，黑成墨，深無盡。

凈涪本尊不為所動，佛身沉了聲音，低唱佛號：‘南無阿彌陀佛?！?/br>
聽得這么一聲唱佛聲，魔身側(cè)了臉過來看著佛身，聲音幽幽：‘你就不能安靜嗎？’

佛身卻不怕他，他緩慢地道：‘你現(xiàn)在是想要后悔嗎？’

‘哈！’魔身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會后悔?。俊?/br>
他周身魔氣鼓蕩，便連無邊暗土世界本源也開始了動蕩。

這番動靜旁人不知，卻仍然讓已經(jīng)從九重云霄回歸到天劍宗里的左天行一時側(cè)目不已。

凈涪本尊和佛身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魔身。

待到魔身笑夠后，他陡然轉(zhuǎn)頭回來看著凈涪本尊和佛身兩人，笑了一聲，輕聲問道：‘我后不后悔，你們不知道么？’

他后不后悔，他自己知道，他們都知道，這會兒也沒必要多話。

第382章何必戳穿

他們從來就不是會后悔的人。

凈涪本尊望著魔身的眼睛，忽然道：‘你在怕什么？’

魔身沉默。

凈涪本尊側(cè)身往佛身那邊看了一眼，再轉(zhuǎn)過頭來與魔身說道：‘你別忘了，你也是凈涪，你也是我。再如何，我們總是一體?！?/br>
一體的他們，一生俱生，一滅俱滅，絕對沒有獨存的可能。

魔身看了看凈涪本尊，又轉(zhuǎn)過眼睛看了一眼佛身，最后，他的目光重又回到了凈涪本尊的身上。

佛身心底嘆得一聲，閉了閉眼，邁步從彌漫了半個識海世界的佛光中走了出來。當(dāng)他從佛光中走出來的那一刻，他身后的漫天佛光陡然一斂，化作一朵金蓮將佛身托了起來。

‘你在怕那位世尊?！?/br>
魔身原是準(zhǔn)備著說些什么的，但這會兒突然聽得佛身開口，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哽了佛身一句：‘你以為你就能安心？！’

魔身這會兒也不想和凈涪本尊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了，他轉(zhuǎn)頭望向佛身，嘲諷一樣地道：‘哦，我忘了，你走的是佛道，當(dāng)然不用擔(dān)心什么了?！?/br>
他接下來本還打算再說些什么的，但抬眼望見佛身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就將那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佛身眼皮不動，只淡淡道：‘其實你不必?fù)?dān)心。就算那位世尊真的抹殺了你和本尊，只要我還在，你們自然就還在?！?/br>
佛身說得看似輕描淡寫，但話語間那股篤定和堅決，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

魔身眉頭動了動，卻還是不以為然地道：‘你覺得，佛門那位世尊真的沒有辦法讓你吞了我等，補完本源，在佛門的菩薩道上越走越遠(yuǎn)？’

‘你真的覺得，佛門的那些菩薩佛陀就從不會對萬靈眾生、萬千同道、天地宇宙生出過惡意？他們就真的是無懈可擊、圓滿無漏的大善尊者，大德圣人？’

‘你信嗎？’

站在金蓮上的佛身垂下了眼瞼。

魔身嗤笑一聲，道，‘要么，他們是真的大善尊者、大德圣人；要么，就是他們的惡意、惡念根本不為世人所知，昭顯在世人面前的，不過是他們選擇性展現(xiàn)的東西。可這世上，哪來的那么多大善尊者、大德圣人呢？’

魔身很多話沒有說出來，不是他不能說，只是同為凈涪，他說得多了，不會就比他說得少了的效果好。而且，他們從不是能夠輕易動搖的人。即便那個想要動搖的人根本就是他們自己。

人性混沌，善惡一體。便是佛門世尊，也不例外。

凈涪本尊站在一旁，看著佛身和魔身的你來我往，表情始終淡淡，也一直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佛身沉默片刻后，抬起眼瞼望向了魔身，說道：‘佛，自然也有怒火。所以，他有明王法身，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為何佛門的諸位世尊還是被世人認(rèn)定為大善尊者、大德圣人呢？因為他們指引了眾生超脫的方向，庇護了那些無力自保幾如螻蟻一樣的蕓蕓眾生，因為他們給予了眾生希望?！?/br>
‘這與他們有惡念沒有太多關(guān)系，與他們是否只在眾生面前選擇性地展現(xiàn)自己美好的一面也沒有關(guān)系?！?/br>
‘希望？’魔身又是一聲嗤笑，高聲道，‘那根本就只是被人畫出來的一幅美好的圖畫而已！’

‘那幅圖畫，從來就只是圖畫。再美好再光明，那也只是拿來安慰自己的！其實根本只是一場空！’

佛身看了魔身一眼，低嘆一口氣，道：‘你又何必戳穿？’

魔身頓時一哽。

佛身慢慢地道：‘便是安慰，便是自欺欺人，好歹有個寄托，不致滿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