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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留影老祖壽元耗盡斷去最后一口氣;留影老祖對他不聞不問,卻給了他唯一親傳弟子的名號,保他一條命,給他上攀的起點,與他變強的最初資本,他保他天魔宗輝煌,保他留影一脈赫赫威名,保他天魔宗魔道第一宗的名號和地位……如今,一切恩怨了。魔身收回手,卻沒有立即轉(zhuǎn)開目光。凈涪本尊和佛身也都沒有作聲。三身齊齊望著識海里的留影老祖,看著他無意識地煉化那一絲淺薄的天魔意。別看這一絲天魔意淺薄,但卻是幫助留影老祖觸動景浩界天道境界的最后一根稻草。飛升是什么呢?這個問題,拿出來詢問每一個人,所得到的答案怕都不一而足。但在凈涪看來,飛升,也是世界的排斥。當修士的修為達到世界所能容納的極限,為了世界自身,世界會本能地排斥那些修士。這也是飛升。凈涪現(xiàn)如今做的,是將他當年領(lǐng)悟的又與留影老祖契合的天魔意送到了留影老祖那邊,既是送他一程,也是洗盡了恩怨。凈涪三身靜靜地看著留影老祖將那一絲天魔意煉化,待到留影老祖周身的魔音再度變幻氣息越漸圓融之后,凈涪本尊才再開口問道:‘其他人呢?’‘陳燁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魔身手指一點,將識海世界里投影出來的景象又換了一換,‘就是現(xiàn)在還小,還沒有入門?!?/br>那地界還是天魔宗治下,不過是一處小國。魔身找準了地兒,將那還在襁褓中的小兒畫像送入識海里。見著那綿軟無力地睡在襁褓里的嬰兒,不說魔身,便連凈涪本尊和佛身也都忍不住提了提唇角。魔身聲音都帶著笑意:‘嗯,他還在襁褓中,要吃奶。’陳燁出身那小國一個陳姓世家中,父祖也都是家主嫡系,但在家族爭權(quán)中失敗,被流放在外,一直到陳燁長大,入了天魔宗,才快速地將家族大權(quán)拿了回來。魔身打量了一眼陳燁身上裹著的襁褓,都不用去看周圍,就能下定論了。‘現(xiàn)在陳家的家主之位還在陳燁祖父手中,還沒到陳家家變的時候。倘若我們不想讓他與我們?yōu)閿常枰缱龃蛩?。?/br>陳燁是他當年的一員座下大將,謀劃之下曾給過左天行一個大教訓不說,協(xié)調(diào)人心、料理雜事的手段也都不差??茨壳疤炷ё谀酥聊У滥沁叺那闆r,即便陳燁心性、手段只有他前世七八成,也能占去一席之地。甚至,怕是那被他塞了部的沈定也未必能夠在他手上討得了好。沈定的智慧和陳燁畢竟差了老長一段距離,哪怕沈定的實力因著種種原因也超出陳燁一大截,但這么段實力的差距也不是不能被陳燁用智慧拉近。尤其是,現(xiàn)下的沈定還被關(guān)在鎮(zhèn)魔塔里,想要出來,可還得四十多年后。四十多年的時間,足夠陳燁成長成熟了。‘四十多年后,陳燁必是已成火候。到得那時,沈定未必能夠完全壓得住他。’魔身提醒道,‘天魔宗這邊無法整合,一旦皇甫成將心魔宗握在手中,最后天魔宗和心魔宗到底誰能成就魔門第一宗還未可知?!?/br>凈涪本尊搖了搖頭,提醒道:‘可是你別忘了,留影這一場突破完成之后,是要渡雷劫的。過不了雷劫自然萬事不提,但如果他能過得了雷劫,哪怕當時就飛升,他也有那個能力將沈定從鎮(zhèn)魔塔里要出來。’‘要出來?’魔身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語般道,‘是了,哪怕沈定當日立誓自囚鎮(zhèn)魔塔四十五年以償他當初犯下的殺孽。但他卻是留影目前唯一的弟子,留影就算真的飛升離開景浩界,也不可能眼看著沈定真的被鎖在鎮(zhèn)魔塔里四十五年?!?/br>當然,他也不可能這樣簡單粗暴地將沈定從鎮(zhèn)魔塔里拉出來就是了。當年沈定入鎮(zhèn)魔塔雖然是形勢所迫,可結(jié)果就是他自己立了誓言要在佛門鎮(zhèn)魔塔里關(guān)四十五年。誓言已經(jīng)立下,那么不論是什么原因什么情況,沈定都一定要在鎮(zhèn)魔塔里待上四十五年。否則?他就等著他那誓言應(yīng)驗吧。不過就算沈定當日沒有立下誓言,留影飛升之后,還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的他也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鎮(zhèn)魔塔里比較安全。留影縱橫魔門數(shù)千年,自來肆意妄為,在這魔門結(jié)下的仇怨不知凡幾。一旦留影飛升離開景浩界,沈定頭頂沒有了留影無形的庇護,不拿他出氣還要找誰討上一筆?便是早年與留影結(jié)怨的那些人都已經(jīng)死絕了,魔門上下也多的是人想要得到留影留下的傳承!那可是一位飛升的魔門巨擘的傳承啊,誰不心動?誰甘心看著這樣一份珍稀傳承落到沈定這個默默無名的小毛孩兒頭上?魔身幾乎是一個轉(zhuǎn)念,便猜到了留影最可能會有的動作。既要讓沈定留在鎮(zhèn)魔塔那個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又想要給予沈定相當?shù)淖杂桑粲盎蛟S會留給他幾個傀儡。魔傀宗現(xiàn)在雖然是落魄了,但當年它也是有過輝煌日子的。合適又好用的魔傀宗魔傀,留影手里有一大堆。這些東西凈涪最是知道得清楚,因為當年它們可都是被人送到了他那里,成了他手上資源的一部分的。第380章天魔宗事不過那都是當年的事情了,現(xiàn)如今世界已經(jīng)再開,留影的那些東西自然還是在他的倉庫里。而等到留影突破,渡過雷劫飛升,自然也是任他自己分配,或是分給沈定,或是留給天魔宗,隨他的心意。和凈涪卻是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至于沈定到底能不能現(xiàn)在就走出鎮(zhèn)魔塔,如果不可以的話他又將能得到什么程度的自由,那也無關(guān)緊要。因為不都會影響到凈涪在天魔宗那邊的布局。只要沈定一日不死,一日不能殺掉他自己的心魔,那他就一日不能脫離凈涪的掌控。凈涪并不擔心。就算沈定站到了將要飛升的留影面前,凈涪也不擔心留影能夠發(fā)現(xiàn)他動手的痕跡。畢竟就算沈定的心魔為凈涪所控,它到底是沈定的心魔,除非凈涪自己特意暴露,又或是有修為境界遠超于凈涪魔身的心魔道大能出手,那自然是另當別論。魔身往沈定所在的那鎮(zhèn)魔塔方向看了一眼,特意伸出手指點了點識海世界里映照出來的尚在襁褓中的陳燁,問道:‘所以,本尊你打算怎么安置他?’魔身用的詞是安置,而不是處理,這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表露了他對陳燁的態(tài)度。凈涪本尊順著魔身的手指看了陳燁一眼,想了想,道:‘讓他與沈定回合就好了?,F(xiàn)在的這個皇甫成到底執(zhí)念太重,他一旦因執(zhí)念而爆發(fā),就算有景浩界天道看著,他背后的那個天魔童子也未必就真的會袖手旁觀。到時候,沈定一個人是攔不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