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向凈涪問難。

“曾犯凈戒比丘尼不？”

雖然景浩界受戒的比丘尼和沙彌尼數(shù)量極少，少到幾可忽略不計(jì)。但佛門并不是只在景浩界里扎根，景浩界佛門這里少甚至可以說沒有，不代表別的世界里就沒有比丘尼和沙彌尼了。而且律令上有這一重難，教授師在這戒場上依律行事，便是明知答案，也是要問的。

果然，凈涪又是清清楚楚地應(yīng)了一聲：“無。”

教授師仍道：“善?！?/br>
邊罪難、犯凈戒比丘尼、賊心受戒、破內(nèi)外道、黃門、殺父、殺母、殺阿羅漢、破僧、惡心出佛身血、非人難、畜生難和二形難這十三重難一一被教授師問了個(gè)遍，凈涪佛身也都清清楚楚地應(yīng)了。

教授師將這十三重難一一問過，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贊道：“善男子已問難事，十三既無，戒可得受?！?/br>
教授師說完，又再一次問起了十六輕遮。

和十三重難比起來，十六輕遮完全不是問題，凈涪自也一一應(yīng)答。

教授師聽完，又是笑贊道：“善男子已問遮事，十六既無，戒可得受。”

然后，教授師又正言叮囑凈涪道：“汝無遮難，定得受也。如我今問汝，僧中亦當(dāng)如是問，如汝向者答我，僧中亦當(dāng)如是答。”

凈涪又是沉聲應(yīng)了一聲：“是，弟子謹(jǐn)聽?！?/br>
教授師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來到凈涪身前，幫著他將以前反搭的七條衣正面搭在身上，又退后一步看了看，見凈涪衣飾齊整，威儀俱全，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令他穿好鞋子，將尼師壇搭在左臂上，衣缽都放得整整齊齊拿在手里，才笑了笑，讓引禮師領(lǐng)他回到戒場中的位置上。

“回去吧……”

至此，凈涪的這一場出眾問遮難便算是完成了。

凈涪合十一禮謝過教授師，才跟在引禮師身后走了回去。

第244章受戒具足（續(xù)）

一直等到凈涪回到他自己的位置，又將手上的尼師壇、衣缽等物什放在身前，重新又坐了下來，凈涪本尊和魔身兩人才悄無聲息地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收回視線。也是直到這個(gè)時(shí)候，凈涪本尊和魔身心底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緊張忐忑才終于完完全全地消散殆盡。

就凈涪本尊和魔身而言，他們確實(shí)是不如何在乎這具足戒到底受不受得，受戒之后形成的戒體又是幾何，但凈涪佛身在乎。

三身平等并立，凈涪本尊和魔身并不太愿意因?yàn)樗麄兊淖鳛樽璧K到佛身道途。

本尊和魔身的想法，同為三身之一的佛身也是洞若觀火。他面上不顯，眼底卻始終凝著一抹笑意。

佛身結(jié)跏趺坐在地，眉眼低垂，神情平和寧靜。一身氣息彌漫開去，直讓旁邊心緒又開始浮動的凈與心頭一定，再次穩(wěn)定了心境。

凈與將凈涪的感激放在心底，面上卻不露分毫，繼續(xù)安然趺坐。

凈涪是教授師出眾問遮難的最后一人。

將凈涪送走后，教授師從問遮難處走出，重新步上戒壇頂層，走到兩師七尊面前合十彎腰一禮拜過九位大德后，走到擔(dān)任和尚一責(zé)的清見禪師伸手可以觸及的地方站定，直接道：“大德僧聽，彼凈量從和尚清見求受具足戒，若僧時(shí)到僧忍聽，我已問竟聽將來，白如是。”

和尚清見禪師合十一禮，贊道：“善，可喚彼來?！?/br>
教授師領(lǐng)命，轉(zhuǎn)身向著下方戒場處坐在眾戒子最前方的凈量招了招手，道：“凈量，來！”

凈量從地上站起，向著戒壇上方合十一禮，才捧起自己的衣缽、坐具等物走上戒壇頂層。

凈涪佛身抬起眼瞼，張目望去。

他看得算是清楚，但也算是看得不清楚。

明明他能清楚望見凈量在戒壇上的每一個(gè)動作，明明他能將凈量回答羯磨師詢問遮難的聲音，明明他也能察覺到凈量身上出現(xiàn)的某一種變化，可他也就能看見這些了。除了這些之外，他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凈涪佛身定定看得一陣，再不強(qiáng)求，直接將視線收了回來。他垂著眼瞼默然靜坐，等待著他自己的時(shí)間到來。

雖然這一次受具足戒的沙彌足有三十人整，但不管是出眾問遮難還是當(dāng)眾問遮難，沙彌受戒的速度都不算慢，算是忙而不亂，快而不急。所以很快的，就輪到了凈涪。

教授師望定下方僅剩下的凈涪，見他眼瞼低垂，也不招手，只喚道：“凈涪，來！”

凈涪聽見教授師的聲音，睜開眼睛來往上看了一眼，站起身來合十一禮，便拿起地上衣缽等物什，雙手捧在身前，一路往戒壇上去。

恒真僧人和清壬、清紹等諸位禪師就坐在戒壇的第二層。凈涪要往頂層去，自然得在這諸位禪師面前走過。

恒真僧人沒有抬頭，只望著凈涪的腳步不急不慢地從下方走入他的視野，又從他的視野里走出，向著更高更遠(yuǎn)的地方走去。

這似乎也是他的將來。

恒真僧人緊抿著唇，卻只是狠狠地閉了閉眼睛。

不過清壬等一眾出身妙音寺的和尚又是不同。雖然他們也都是面色平靜，但眼中卻是各帶笑意地望著凈涪從下方走上來，慢慢走過他們的身前，往戒壇的第三層而去。他們望著自東方照出的金璨晨光落在凈涪身上，滿滿地灑了他一身，甚至將凈涪也圈成了晨光的一部分。

相對而坐的諸位禪師放長視線，都望見對面的師兄弟眼中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和欣慰。

他們的想法本也沒錯，凈涪他就是他們妙音寺將來的希望。

凈涪一步步不緊不慢地走上戒壇的頂層，張目一望，便見凈量、凈懷、凈古乃至凈與等二十九位戒子已經(jīng)依次坐在了戒壇上。凈與位置側(cè)旁還有一個(gè)坐具空置。想來那就是凈涪他的位置。不過在諸位戒子的前方，清見禪師等三師七尊面前伸手即可觸及的地方，還有一個(gè)空置的坐具。

凈涪正放眼望去的時(shí)候，教授師已經(jīng)站定在了那一個(gè)坐具前面。

凈涪腳步不停，便往教授師前方走。

教授師引了凈涪在那坐具前坐下，伸手去再是象征性地理了理凈涪身上的僧衣，便接過凈涪的衣缽等物什，遞給了已經(jīng)站在另一側(cè)的戒師。

教授師還邊正色地道：“此戒法唯佛出世，樹立此法，秘故勝故，不令俗人聞之。故六道之中，唯人得受，猶含遮難，不得具受。汝今既無，甚是凈器，當(dāng)深心乞戒，須臾之間，入三寶數(shù)。若輕浮心，戒不可得。但乞戒由汝自心，但未曉方軌，階漸無由，故佛教我，為汝稱述，應(yīng)逐我語?！?/br>
教授師的意思，即是讓凈涪隨他說乞戒詞。

凈涪聽得明白，也是端正神色，合手而應(yīng)道：“是，弟子謹(jǐn)聽?！?/br>
教授師見凈涪應(yīng)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著作為和尚的清見禪師合十一禮，虔誠說道：“大德僧聽，我某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