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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瞬,可不過一個凡俗的陳青運卻能反應得如此及時,還能忙而不亂地尋找到最佳的彌補手段,引導此地凡俗百姓視線及輿論。事態(tài)都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凈懷、凈古和凈蘇三人如何還能毫無察覺?當下,三人身形一閃,俱各退出三步,守定三個方位,注意一切異動。同時,凈懷沙彌還尋定一個方向,彈出了一點佛光。佛光自凈懷沙彌手中彈出,向著遠方飛去。到得凈涪拿定那一條黑蛇一樣的細霧的時候,被金光照耀著的陳青運忽然輕咳一聲,睜開了緊閉的眼睛。看見站在他身側不遠處的凈涪,陳青運也有一瞬間的茫然,半響后才回過神來,從地上站起,向著凈涪合十一禮,“不知小師父是?”凈涪沒有回答。陳青運皺著眉頭看了凈涪一眼,可當他的眼角余光掃過周圍的環(huán)境,他那攏起的眉關頓時就皺得更緊了。凈懷、凈古和凈蘇對視一眼,凈古與凈蘇仍舊警惕,只得凈懷沙彌向前邁出一步,雙手合十微微一禮,沉聲問道:“小僧等是妙音寺的沙彌,不知檀越是?”凈懷沙彌雖然往前邁出了一步,但他與陳青運之間還是隔了一段不短的距離。可見,哪怕陳青運這般作態(tài)和早前相去甚遠,凈懷沙彌仍舊未能完全放下心來。陳青運粗粗地向著凈懷合十還了一禮,抬手拍去衣袍上沾著的泥塵,沉著聲音壓著怒氣道:“我是陳家村的陳財主,今日本來是要出門查看村里的佃戶情況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昏了過去,醒來就在這里了!小師父你一定要告訴我,這里到底是什么地兒?又是哪一個王八羔子帶我來這里的?我看他們是反了天了!”“等我回去,就要讓他們好看!”凈懷沙彌看著扯著嗓子怒氣沖沖的陳青運,又看了看就站在原地的凈涪,見他只專注地望著手里的那一條黑蛇一樣的細霧,除此之外并無異狀,便知眼前這一個陳財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他雙手合十,語氣輕慢但又不失完整地將事情來由道了個仔細。到最后,他嘆道:“我們師兄弟也不知檀越是怎么從陳家村走到這里來的,但想來也無非是些修行中人。”“小僧已經(jīng)請鄰近分寺的師兄弟過來了,檀越且耐心等一等?!?/br>陳青運雖然沒聽得多明白,但他再是蠢笨,也知道凡俗與修士之間天大的鴻溝,是以當下就閉緊了嘴巴,連連點頭,緊緊地跟在凈懷沙彌身后,近乎寸步不離。凈懷沙彌被這么一個人牢牢追著,雖然不太自在,但也沒能找出個辦法來,只能一嘆,隨他去了。五人就這樣在這街頭上干等,便連本來圍觀的那些凡俗百姓們也都未曾離開,反而越聚越多,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凈懷、凈古、凈蘇三位沙彌對視一眼,俱各看見對方面上的無奈。唯獨凈涪一人,仍在研究著他手上的那一條黑蛇一樣的細霧,態(tài)度很是認真。但事實上,凈涪根本就不是在研究這一條細霧,甚至他的大半心神早早就借著凈涪本尊和魔身的牽連遁入了魔身之上,正借用無處不在的暗土本源觀望著天劍宗贖罪谷里的情況。這個時候,贖罪谷里的業(yè)火已經(jīng)焚燒了整整八天八夜。但哪怕是這第九天,皇甫成身上的業(yè)火仍舊在熊熊地燃燒著??蛇@個時候,整個贖罪谷里的人都已經(jīng)被遣散。除了左天行和皇甫成之外,這贖罪谷里再無一人。當然,在贖罪谷之外,天劍宗各處的峰頭洞府里,也多的是人觀望著這邊的情況。左天行盤膝坐在紫浩劍上,俯視著下方的那一團火焰,目光沉沉。便連他自己,這個時候都不太清楚自己心底感嘆的是什么。是嘆皇甫成身上的業(yè)力太多,多到業(yè)火已經(jīng)燃燒了整整八天八夜還要繼續(xù)往下燒,似乎要燒到天荒地老;還是要嘆皇甫成心性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堅韌厚重,都到了這個狀況了,還能緊抓住最后的那一縷生氣不絕;還是要嘆皇甫成自尋死路,硬生生將他自己逼到現(xiàn)在這樣進不得退不得的地步?在凈涪以魔身意識觀望著這贖罪谷的時候,左天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他也不去尋凈涪的視線,因為他知道找也找不到。他只是問道:“你也來了?”除了席卷天地之間的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沒有人回答,仿佛根本就沒有人聽見他的這么一句問話。但左天行清楚,凈涪他聽見了。甚至他知道,凈涪他必也是這一片地界里唯一一個聽得見他這一句問話的人。是以,他又問了一句:“你想過,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仍舊沒有人回答,左天行低低地笑了一聲,還問道:“你覺得,他會不會有后手?”“你猜,他的后手會是什么?”左天行一個人問得自得其樂,也不在乎凈涪有沒有回應他。到了最后,他也不問凈涪關于皇甫成的事情了,話題幾乎能脫出天邊去。“聽說,你今年真的能受比丘戒了?。抗补?。”“對了,過得不久,我也要舉行結嬰大典了,你來不來?如果來的話,我將結嬰大典的時間推后一點,空出日子來等你又何妨?”“嗯……對了,如果要請你來的話,結嬰大典的請?zhí)潜匾o你的。話說,這請?zhí)撬偷侥睦锏暮茫棵钜羲??天靜寺?”“好吧,總之,我到時候著人將請?zhí)瓦^去。你到時候必定要給我準備一份厚禮!畢竟,為了你,我可是連結嬰大典的時間都特意退后了的……”左天行一人說得興起,兼之他看著下方皇甫成被業(yè)火燒身都已經(jīng)看了整整八天八夜了,這一時也不太注意皇甫成那邊的情況。但左天行沒有太注意,剛剛才過來不久的凈涪卻正仔細地查看著皇甫成。就這么著,他便就恰恰好地將那皇甫成身上一閃即逝的比之業(yè)火火焰紅艷一分的紅色收入眼底。凈涪頓時瞇起了眼睛,目光更為專注地落在了皇甫成身上。皇甫成這個時候已經(jīng)被業(yè)火燒到神智模糊,如何還能在意外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現(xiàn)如今唯一的執(zhí)念,便是活著。在這無邊無際似乎綿延不絕的絕望和痛楚中活下去!那種厚重的執(zhí)念催動著紅蓮蓮子里的那一絲神魂烙印。烙印引動紅蓮蓮子本能,開始吞食蓮子周圍的業(yè)火。先是一絲,后是一縷,再后是一朵……這般已經(jīng)不算小了的動靜,左天行也發(fā)現(xiàn)了。他瞇著眼看著下方,大半神識洶涌而出,鋪天蓋地地向著皇甫成下方延伸。左天行的動作其實算得上肆無忌憚,如果是換做再早前,天魔童子還未放棄皇甫成的時候,左天行的動作必能引動皇甫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