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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小人,忽然笑了一下,笑容猙獰狠辣,他抬起手,重而狠地拍打在木偶的心臟處。“一問心……”拖長的聲音在這個嘈雜的酒樓里顯得極為詭異,但幾乎沒有人在意。不是他們沒有聽得見,而是聽見的人都聽若不聞。這黑袍男子位置不遠處臨窗的桌椅上,坐了一個只著一身淺藍夾雜牙白裙衫僅用一根烏木釵簡單挽起一頭鴉黑秀發(fā)的少女。少女托腮而坐,唇邊一道清淺笑意更顯她一身氣質(zhì)清麗脫俗,雅致無雙。妙音寺莊園外,程沛來不及抹去口邊鮮血,立刻就從腰間那個儲物袋上取出一個非金非木的陣盤。陣盤外分八方,里應(yīng)天圓。八方之上又各刻印一條天龍。天龍龍身蜿蜒盤旋,隱于云霧中,只窺見那么一鱗半爪,但龍威赫赫,八方臣服。這正是八方囚龍陣。程沛也不多話,直接將八方囚龍陣往上一拋,陣盤中八方天龍齊齊仰天咆哮,聲震四野。程沛循著他與黑袍男子之間的牽引反擊,黑袍男子絲毫不曾意外,更不生氣,反而更被挑起了興致,又是一手拍上木偶小人的肺腑,拖長著聲音道:“二問肺腑……”程沛到底只有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和半步金丹的黑袍男子比起來,修為不知差了幾千里。如果不是那黑袍男子并不是真的要取了程沛性命,程沛甚至都不可能熬得過第一擊。然而盡管如此,程沛手段盡出,也只堪堪熬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時間剛過,程沛就像一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看著手里的木偶小人,黑袍男子似乎能夠看到就在妙音寺莊園外的那個已經(jīng)再無還手之力的小少年。現(xiàn)在這樣的話,應(yīng)該也算是完成任務(wù)了吧?畢竟這木偶都能夠在他手底下?lián)芜^一炷香的時間,足夠顯出他的資質(zhì)和能耐了……待到那黑袍男子心滿意足地要將那幾乎殘破的木偶小人收起,視線一瞥,竟見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沙彌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他的對面。見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來,身形更是開始閃爍,青年沙彌卻也不慌不忙,無聲而隨意地向他伸出了手。他不過一伸手,黑袍男子的身影就停在了當場,再也無法動作,只能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個青年沙彌從他手上拿走那個木偶小人。黑袍男子的心跳得簡直就要像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但哪怕他心念再如何急切,再如何催促著自己要動作要反抗,也只能像一只真正的木偶人一樣,木木愣愣地坐在原地,任人擺動。“吱呀……”一聲輕響后,妙音寺莊園的大門打開,凈元沙彌急急從門里走出,見了程沛,連忙走上去查探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個小少年,匆匆忙忙直奔清沐禪師所在。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黑袍男子旁邊的青年沙彌,正是本來在自己的禪房里安坐后來察覺到程沛氣息出現(xiàn)又見情況有異一直看著他們這一邊的凈涪。凈涪理也不理那個木偶人一樣的黑袍男子,只是低著頭去看手里的那一個木偶小人。他不過隨意看得兩眼,便將那一個木偶小人拿在手里,也不知他是怎么動作的,只見他不過隨手擺弄了兩三下,那一個殘破的木偶小人便又成了最初被那黑袍男子拿在手里的模樣。完好無損,討喜可愛。隨著凈涪手邊的那一個木偶小人恢復(fù)原樣,那邊才剛被凈元沙彌三兩步送到清沐禪師面前的程沛就在一大一小兩個僧侶面前徹底恢復(fù)了元氣。雖然程沛仍在昏睡,但清沐禪師檢查過之后,便搖頭笑了笑,示意凈元沙彌將這小孩兒送到凈涪那邊去。旁邊黑袍男子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單單是他,便連一直在旁邊觀察著的魔門各宗弟子也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各種傳音絡(luò)繹不絕。“這是魔傀宗的傀儡木偶吧……他是怎么做到的?”“這真的是魔傀宗的傀儡木偶嗎?不是街邊攤上隨意擺放出來的積木人偶吧?”“一個妙音寺的沙彌,居然也能隨手擺弄魔傀宗的傀儡木偶嗎?”“是我眼花了還是魔傀宗的秘法漏出去了?”凈涪這一個看似簡單隨意的動作,不僅僅震住了魔門諸弟子,便連魔門鎮(zhèn)守在這萬竹城里的各個長老也都是一片沉默。尤其是魔傀宗的地界上,更是死寂一樣的無聲。魔傀宗以傀命名,本身就是以傀儡一道立身。他們制造傀儡木偶,擺弄傀儡的手段若在這景浩界中稱第二,那絕沒有一個人一個門派敢稱第一。這樣的一個門派,他們門中的傀儡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流傳在外的傀儡也多如毫毛。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熱衷于制造傀儡,也是在為他們自己留后手。魔傀宗出品的傀儡,即便是落到外人手上,也不過就是一個木偶一個小人而已,但如果被魔傀宗的弟子拿在手里,那就是殺人于無形的利器。被魔傀宗的人盯上的修士,但凡有那么一絲的疏忽,怕是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哪怕魔傀宗的弟子落到了絕境,只要他們手上有一個傀儡在,那他們就有翻盤的可能。可他們魔傀宗敢將自己制作的傀儡漏出的前提,是這些傀儡從來只有他們魔傀宗的弟子能夠動用,其他人哪怕手段再厲害,修為再高強,拿了他們的傀儡也完全沒有用處。魔傀宗有足夠的自信,而這樣的自信,又是魔傀宗萬萬年在景浩界穩(wěn)穩(wěn)站立帶給他們的。然而現(xiàn)在,他們看到了什么?一個佛門沙彌,一個甚至是魔傀宗仇敵的青年,居然完好無損地還原了一個魔傀宗的傀儡木偶?凈涪不理會魔門這些人的紛紛擾擾,他看了看手里的木偶小人,隨手便將它收入褡褳中。等到他收好木偶之后,他似乎才終于注意到了那黑袍男子的存在。他微微低頭,合十一禮。正當所有關(guān)注著這邊情況發(fā)展的眾人以為凈涪會就這樣離開的時候,抬起頭的凈涪卻忽然捧出一座玲瓏佛塔。這座佛塔才剛剛出現(xiàn),黑袍男子只覺得眼前炸起一團金光。他還沒來得及眨眼,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整個人就被收入了佛塔之中。佛塔里鎮(zhèn)壓著的舍利子光芒湛湛,璀璨明透,可落在他的身上,卻仿佛最濃烈的腐蝕劑,不斷地腐蝕著他的身體。他甚至能夠聽見自己身體在“噗嗤噗嗤”地消融。如斯恐怖。在那黑袍男子毫無反抗之力地落入光明佛塔之中后,整個酒樓靜得仿佛能夠聽見外面狂風呼嘯的聲音。那是死一樣的靜。第194章左天行到酒樓的里里外外都是一片死寂,而造成這一切在罪魁禍首卻完全不在意。他收起手里的那座光明佛塔,壓根不去理會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