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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厭惡我,欺騙我,我要怎樣做才好呢?”拾得禪師回答他:“你不妨忍著他,謙讓他,任由他,避開他,耐煩他,尊敬他,不要理會他。再過幾年,你再看看他又是什么樣的一副面目?!?/br>出自我們凈涪還沒有拾得禪師那樣的修養(yǎng),也不是拾得禪師的性格,所以對桃枝,凈涪就隨手收拾了,哈哈……第179章初探因果(二合一)凈音閉上了眼睛,默然靜立。心頭那一絲清明如同暴風雨的海面上那一艘隨著狂濤顛沛起伏卻始終堅挺的船只。隨著時間過去,站在那一艘船只上的人終于看到了遠方朦朧卻平靜的天空,以及天空中那一片有點刺眼的白。凈音體內(nèi)的封禁開始松動,只要他往前方邁出一步,他身上那道自愿設下的封禁就會碎去,他又是妙音寺里的凈音。可凈音心里又清楚,這一步他確實可以邁出,但現(xiàn)在并不是他邁出這一步的最好時機。因為他雖然悟到了至關重要的東西,但事實上他只是拿到了一把鎖匙,并未曾完完全全地領悟通透。凈音不急。在今日之前他確實是急的,但今日之后,他卻又不急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屋外,沒在這屋中找到桃枝的氣息。他嘆了一口氣,只將屋中那些被桃枝撒得到處都是的行囊重新收拾歸整。完了后,他又坐在自己的蒲團上,單手豎起,另一只手捻轉(zhuǎn)佛珠,靜默地等待著桃枝的歸來。雖然桃枝剛剛才和他鬧了一場,現(xiàn)下不知跑哪里去了,而他的朋友又是被麻煩纏身的狀態(tài),正等著凈音的幫忙,但凈音還是擠出了一點時間來等待桃枝。不管桃枝對他的心意如何,不管他如何回應桃枝,桃枝的那一句話到底為他點起了一盞明燈,他們又畢竟和睦相處了大半年的時間,如今他即將離開,臨行道別是禮貌。凈音從日中等到日落,又從月升等到月墜,再又從日升等到日落,始終沒有等到桃枝的身影。整整三天,桃枝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是很不尋常的事情。至少在凈音被桃枝帶回這里后,就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整整三夜夜不歸宿,對于一個妙齡少女而言,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凈音結(jié)束早課后,從蒲團上站起,快步走出了屋門,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回,還是沒有找到桃枝的身影。凈音有點犯難。他花了三天的時間等待桃枝,路上就得擠出三天的時間來補上這一段差距。但現(xiàn)在桃枝似乎不見了……凈音嘆了一口氣,眼中有金色的光芒閃過。屋里屋外街上巷里的情景去都落在凈音的眼睛里。那些東家瑣事西家大事的凈音并不好奇,他只是掃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桃枝的身影,便就立刻移開,并未多事。一是凈音對這些真的不好奇,二是凈音他覺得這樣隨意的窺探別人不好,如果不是事急從權(quán),他也不愿意這樣做,三卻是現(xiàn)如今凈音一身修為仍被封禁,他所能動用的,也就只有封禁松動泄露出來的一星半點力量,這些力量實在有限,更重要的是,哪怕是這些有限的力量,他能使用的時間也同樣極其的有限。凈音搜尋了一會,還是沒找到桃枝的影子。他心下平靜,強撐著發(fā)脹發(fā)痛的腦袋擴大搜索范圍。終于,他在這鎮(zhèn)子上最有錢最厲害的那個林老爺府邸上發(fā)現(xiàn)了桃枝。說來也巧,凈音看見她的時候,桃枝正將凈涪留下來的那一個蒲團遞送到那林老爺?shù)氖稚稀?/br>桃枝的眼睛依舊黑亮,臉上卻帶著討好諂媚的笑。凈音嘆了口氣,收回了鋪展開來的神識。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又在蒲團上坐得一會兒緩了緩神后,才從蒲團上站起,從自己的行囊里取出紙筆來,留了一封簡短的口信,又拿東西壓在案桌上,便拎起行囊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離開之前,凈音向著那林老爺府邸的方向合十微微一拜,似是在和桃枝告別,又似是在告別他曾在這一個小鎮(zhèn)渡過的那段時光。凈音邁出小鎮(zhèn)的那一刻,桃枝似乎心有所感,胸腔處升起一陣悶痛,她狠狠地一抓自己的袖口,小心地挪了挪位置,讓自己虛虛地坐在這寬大的座椅上,又擠出笑容來小心地詢問那林老爺。“不知道林老爺能不能回答我這一個問題呢……”林家老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長須,眼角余光瞥見那一個被小心放在側(cè)旁的蒲團,嘆了口氣,才道:“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你家現(xiàn)如今也只剩下你一個人了,為何就不安安生生地找個人嫁了,勉強也算是為你們李家綿延血脈?”“不然,哪怕是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你又能有什么面目去見你的祖宗父母?”不知是真是假,總之桃枝紅了眼眶,抬起手來拿著衣袖在她自己臉上擦了擦,又哽咽著哭訴道:“我李家家毀族亡的血仇,難道就能這樣算了?”“林老爺,小女子是實在吞不下這口氣啊……”聽著桃枝哭訴的話語,那林老爺也極其應景地紅了眼眶,他陪著掉了幾滴淚,最后又是一嘆,竟又再問了一次:“李侄女你是真的要知道?”桃枝那手袖遮擋著臉孔,只從里頭悶悶地擠出幾個字來:“是,侄女只求一個真相。”林老爺先稱了桃枝侄女,桃枝便也就順著林老爺?shù)目陲L應了下來。她也應得理直氣壯,畢竟她還記得她祖母離世前和她絮絮叨叨的那些家族舊事。如果是換了十多年前,她們李家興盛的那個時候,這林老爺?shù)搅怂媲埃嫉霉怨缘貑舅宦暪媚?,給她行禮問安。林老爺不知桃枝心里所想,便又嘆了一口氣,遮遮掩掩地問桃枝:“侄女你當年還沒出生,當年的那些事情,怕都是李老夫人和你說的吧?”桃枝捂著臉點了點頭,仍舊哽咽地應:“是。”“唉……”林老爺小心地看了外頭一眼,才低聲對桃枝道,“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了,早就不該提起,但既然侄女始終要一個說法,你世叔我也還算是知道一些,便就和侄女你說說?!?/br>“侄女當知,你李家當年的祖地其實應該是在北淮國。后來是因為惹了事,得罪了國中貴人,這才落難,后來不知怎么的,奔逃至此,又隱姓埋名,這才茍延殘喘下來??杉幢闳绱?,你李家本來僅剩不到的這十口人也因為種種原因離逝,最后只留下了你一個姑娘家,連同家產(chǎn),也只得那么一個院子……”桃枝的手放了下來,露出紅彤彤的眼眶和鼻頭。她抽泣著,卻極其認真地聽著這林老爺?shù)脑挕?/br>“我當年還年輕,傻大膽的,愣愣就去查了查,到底是誰那么狠,逼得你們李家到了這種地步仍然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