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絕對是這樣的！

    胡來來握緊了拳頭，仿佛這樣就能讓“葉孟沉沒有看見胸牌”的理論依據(jù)更有說服力一些。

    最后，這場沒有底氣的自我安慰持續(xù)了一個上午，直到她看見程靄，突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這才稍微轉(zhuǎn)移了點注意力，溜了過去，悄悄問道：“程教官，我能問你個事兒么？”

    “想問我為什么認識你？”

    “……你怎么知道？”胡來來覺得葉孟沉身邊的人好像都會讀心術(shù)，被看穿后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為什么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按理說，如果我們見過面，我肯定會對你有印象吧。”

    “萬一不是見面認識的，而是葉孟沉給我看了你的照片，特意讓我好好照顧你呢?！?/br>
    葉孟沉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胡來來怕她是在釣魚執(zhí)法，態(tài)度十分小心謹慎，甚至沒有正面回答，選擇了最安全的拍馬屁：“我覺得程教官不像是會開后門的人。”

    一聽這話，程靄回想起了一些往事，笑著嘆了口氣，不和她兜圈子了，回道：“你當然不認識我，誰讓你的眼睛里只有葉孟沉一個人。”

    程靄第一次見胡來來是七年前，在葉孟沉的狐朋狗友為他辦的送別派對上。

    當時的京城會所還沒易主，也沒現(xiàn)在這么有名，但這并不妨礙它的受歡迎程度，一有什么值得慶?；蚴歉吲d的事，這些財大氣粗的主兒就會包下“四時好”，徹夜狂歡。

    “四時好”是這里最大的包廂。

    晚上十點，里面燈光昏暗，煙霧繚繞，到處都彌漫著nongnong的酒精味，剛成年或是即將成年的少年們瘋起來沒個限度，音樂聲開到最大，肆意扭動著年輕的身體。

    就是這樣聲色犬馬的場合，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滿臉稚氣的小姑娘。

    看見的人還以為是誰家小孩走錯了地方，可她只在門口東張西望了一小會兒，而后直沖沖地朝包廂的另一邊跑去，最后站在今晚的主人公旁邊，一把搶過他指間的煙，扔在地上。

    “咚咚咚”地用力踩滅后，她一本正經(jīng)地教育道：“抽煙會讓人變笨的?！?/br>
    “那怎么沒見你聰明到哪兒去?！?/br>
    說話的是陳科。

    由于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見過胡來來幾面了，所以逗起來得心應(yīng)手，再反觀一旁的葉孟沉，從看見她的那一刻起，緊皺的眉頭便沒有松開過，一抬手，把小姑娘撈到自個兒面前。

    “誰讓你來的?！?/br>
    “葉爺爺啊?！泵鎸@番質(zhì)問，胡來來一點都不怯場，早就準備好了要說的鬼話，“他說你明天就要走了，讓我來和你好好道個別，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他?！?/br>
    因為算準了他不會打這通電話，所以她撒起謊來毫無顧慮，至于真正的大功臣，當然是她的小姐妹，永遠的情報后盾，李寒秋。

    不過對葉孟沉而言，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反正不可能讓她繼續(xù)留在這里，見招拆招道：“道好了，走吧?！?/br>
    “……”

    胡來來趕緊掙脫開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隨手抓住一個東西便死死抱住，說什么也不肯撒手，最后只能由被她抱住的東西代表發(fā)言。

    “人小姑娘辛辛苦苦跑來看你，你能不能有點禮貌，盡盡地主之誼啊。再說了，這里又不是什么烏煙瘴氣的地方，她想留下來玩就留下來玩啊，還能順便早點見識見識這世上的男生都是些什么鬼樣子，對她以后談戀愛避開渣男百利而無一害?！?/br>
    陳科有理有據(jù)地分析著，末了，還征求了一下當事人的想法：“對吧，小朋友?！?/br>
    “嗯嗯嗯！”

    胡來來沒怎么聽懂他說的話，只知道他是在幫自己求情，于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表明強烈認同他的觀點。

    聞言，葉孟沉冷哼了一聲，沒想到小姑娘的胳膊肘這么快就往外拐了，見她細細的脖子點得都快折了，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她的腦袋，不悅道：“嗯你個頭，是不是又皮癢了？”

    “……”

    胡來來被晃得有點暈，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撲騰著，陳科看不過去，開始搬救兵：“你也太不要臉了吧，居然連小孩子都恐嚇，程靄，快過來！”

    很快，救兵趕了過來，他立馬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點帶著小姑娘離開，自己則一邊拉著葉孟沉往喝酒的吧臺走，一邊繼續(xù)勸說著。

    “行了，你就讓她玩一會兒吧，有程靄陪著，怕什么。哦，還有，今天別指望賀霆舟能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歡這類場合，反正他說了今晚他請客，對你也算是仁至義……”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胡來來的肩膀往下一垮，被帶到稍微安靜的區(qū)域后，正襟危坐著，明明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偏偏還要裝作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樣子，這樣的裝腔作勢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程靄忍俊不禁，試著和她搭話，說道：“他們就在旁邊喝酒，你想找葉孟沉隨時都可以過去?！?/br>
    “我才不要去找他。”

    她好像還在記仇，程靄也沒有拆穿她的小心思，只是問道：“嗯，那你要不要唱歌？”

    唱歌？

    雖然胡來來不是喜歡在眾人面前表演的性格，但還是考慮了一下這個提議，因為她想起以前爺爺帶她去公園遛彎，也經(jīng)常讓她唱唱歌跳跳舞，路過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都夸她唱得好跳得好。

    所以，這應(yīng)該是件可以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事吧？對于讓葉孟沉不忘記她這件事也有幫助吧？

    這么一權(quán)衡后，她點了點頭。

    于是程靄把話筒遞給了她，問道：“唱什么，還是？”

    “可以唱別的么？”

    “可以啊，你想唱什么？”

    當時清穿劇正在熱映，主題曲片尾曲更是紅遍大街小巷，程靄家里有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表妹，就是這部劇的忠實粉絲，成天抱著手機唱，還以為她也會喜歡。

    事實上，胡來來平時不怎么看電視，也不趕潮流，身上的藝術(shù)細菌全都源于兩位老人的熏陶，接過話筒后認真想了想，從自己的歌單里選出一首好評度最高的歌。

    “?！?/br>
    “……”

    全場寂靜。

    等她一曲歌畢，整個包廂的人都覺得自己沐浴在黨的光輝下，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回家挑燈夜讀。

    對此，陳科只能慶幸剛才把她留了下來，要不然哪兒能看見這么有趣的畫面。

    于是他拎了瓶酒，坐在葉孟沉的旁邊，稱贊道：“這小姑娘真是塊寶啊，可惜屬尾巴，成天只知道跟在你身后面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好?！?/br>
    話音剛落，他擱在桌上的腿便挨了一腳，接著耳畔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礙著你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