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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了,怕自己老了,保護不了你。后半段,顧章咽在心里。第102章沒多久,傳來了唐韋曲陣亡的消息。在熱河中,唐韋曲奉命北上長城支援部隊。一戰(zhàn)中,多少有著內(nèi)部權(quán)力的斗爭,并非積極抵抗。在北平軍分會倉促制定熱河防御計劃中,將參戰(zhàn)部隊統(tǒng)一編為兩個集團軍,由華北防御區(qū)的軍長張良和張超分別統(tǒng)帥。二月二十三日,日本第六師團第八師團及偽軍數(shù)萬人,在飛機坦克的支援下分三路向熱河省會承德發(fā)動總攻。熱河守軍有第四第五第六軍團等八萬余人,由于其中半數(shù)以上尚未到達指定位置,各部只好倉促應(yīng)戰(zhàn)。生死,榮華,犧牲,一系列反義詞,在節(jié)節(jié)炮火連天的轟炸中,閃爍在每個戰(zhàn)場士兵的頭腦,有人愿意為國捐軀,有人也更多希望活下去,偏偏也是有人踩著累累尸骸,摟著黃金萬兩,投靠了敵兵。三月四日,日軍先頭部隊兵不刃血地占領(lǐng)了承德,熱河省主席湯泉佯稱督戰(zhàn),滿載鴉片財寶逃離,因為此事,三月八日,張良被迫引咎辭職,由何裴代理北平軍分會委員長。何斐是由唐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由于英勇無畏又有作戰(zhàn)天賦,短短十年間,靠著過硬的戰(zhàn)績,一路高升走到了委員長一位。唐韋曲也被調(diào)在他軍營下,擔任參謀長一職。唐將軍對這位第二個女婿,談不上欣賞,畢竟資歷平平,天賦平平,但好歹也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人,對自己女兒也不錯,出了小小私心,助他在官場上走得順風一點。前后不過十余天的時間,八萬守軍就倉皇敗退,近二十萬平方公里的熱河落入敵手,于是日軍的攻擊作戰(zhàn)變成了追擊戰(zhàn),尾隨中國的軍隊趁機撲向了長城沿線,隨即以八萬人的兵力和數(shù)萬人的偽軍分頭向長城各口推進。面對熱河之戰(zhàn)的慘敗,和日本侵略者的肆無忌憚,“不唯世界之大,無吾人立足容身之地,且為千秋萬世民族之罪人也。”一股蒼涼悲憤的氛圍彌漫在北部之地。同時,山海關(guān)失守之后,多次呼叫國聯(lián)制止日軍南侵,而西方各國認為,只有中國軍隊有力地抵抗日軍,國際交涉才有希望。于是指望的希望就如被風吹起的泡沫一樣,不被蒸發(fā)破滅,也會被吹破。彈炮火連天的,即使己方人數(shù)是敵軍三四倍,但區(qū)區(qū)血rou之軀拿著質(zhì)量參差不齊的刀槍也擋不住日本兵隊的大炮。用命去守住國土家園,代價太大了。日軍就像修羅場上的餓鬼,四面呼嘯進侵,所過之境,無一生還,來不及出逃的居民,要不死得痛快,要不就□□至死。戰(zhàn)事延長,為求保住領(lǐng)土,戰(zhàn)線也被逼拉長。駐守天津的顧章也在倉促間,接到命令,統(tǒng)帥一方部隊,嚴陣待命。何斐駐守長城后,重新安排了戰(zhàn)略部署,沿長城一線布防,企圖阻擋日軍前進,中方參戰(zhàn)部隊,包括西北軍東北軍中央軍,共十三個軍,另有部分抗日義勇軍,約二十五萬人,為適應(yīng)軍事,暫重新編排。按著何斐的命令,在長城橫跨面上,顧章所屬的第五十一軍駐守天津、大沽、及警備津浦鐵路。第三十一軍擔任灤河以冬一帶的防務(wù)。第五十三軍在原地調(diào)整,以三個師助防第五十七師冷口以東地帶。第二十九師和第四十軍負責喜峰山、馬蘭峪一帶防務(wù),并依次類推,沿線五百公里的陣線上派軍團駐守要塞。長城抗戰(zhàn)于三月上旬,首先在冷口打響,接著擴展到東段個隘口,日軍在坦克飛機打炮的火力支援下,猛烈進攻。三月四日,日軍混成第十四旅團先遣隊侵入冷口,五十七師全體軍兵在彈林槍雨中反攻收復(fù)。縱使喜峰口地形險要,易守難攻,但在冷兵器時代,一枚大炮足以虐殺躲藏在林中準備伏擊的一個旅的士兵。戰(zhàn)爭就是如此不近人情,哪怕揣著滿腔的道理和熱血情懷,占理但不占利。人rou擋不過科技,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當時一個炮彈沖天而來,司令部瞬間爆炸,唐韋曲等幾個指揮官,剎那間,血rou模糊,尸骨無存。后到的援兵一師十三團,暫時拖住了日軍的進攻,十里春風,不知國恨,悠悠蕩蕩,吹拂拂面,拂起死去的士兵的亡魂,夾帶著血腥,在陽光明媚下,泛起陣陣涼意。十三團團長派人挖出司令部幾人的殘骸,人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了,他憑著衣著勉強分辨出是誰和誰。戰(zhàn)事刻不容緩,多少將士馬革裹尸,葬身他鄉(xiāng)。回不去生育故鄉(xiāng),只能讓墳?zāi)故竭^千山萬水,遙遙在望。死了很多人,但也換不來戰(zhàn)爭的止停。一時之間,舉國惶恐。昔日的名城被三面圍攻,無力感,充斥著每人身上。顧章駐守期間,寶祥一直關(guān)注著戰(zhàn)線,祈求平安。一直延持到五月份,南京政府為自保,簽署了。……寶祥記得那是一個紅霞萬丈的傍晚,唐詩詩披頭散發(fā)帶著顧貝,出現(xiàn)在顧家大宅門前。顧貝改了姓氏,叫唐貝。幾年沒見,唐詩詩隱約現(xiàn)著老態(tài),面容憔悴枯瘦,雖涂抹著妝底,但像掛在臉上的面具,全然沒了原先的風發(fā)。她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下來了。顧貝記得寶祥,但幾年沒見面,變得怯生生了,小聲地喊了他一聲,“叔叔?!?/br>寶祥也知道唐韋曲犧牲一事,看到母女倆這般模樣,心里泛起酸苦的漣漪。他勉強笑笑,跑過去,彎下腰,摸摸顧貝的腦袋,又對唐詩詩問道,“你們,就你們兩個跑過來?”唐詩詩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中,惘然不答,追問著要找顧章。人總是有劣根性。多少人在親人活著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和欣賞,看到的滿是對方身上的缺點。當初離婚后,唐詩詩嫁給了唐韋曲,不算心甘情愿,也不算是被逼上梁山,就是覺得無所謂。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過得一如既往的無所謂,無所謂夫妻情意,無所謂樂意融融。一潭死水,是唐詩詩對生活的評價。但是習以為常的生活終究會在不可抗力的因素中,改變了軌道。她覺得一潭死水,不過是因為有人替她默默維持,如今,人死了,水被搞混了。在唐韋曲出征的半個月里,是他離家最久的一次,每次離家前,他總會帶著她去附近的寺廟求幾張平安符,一張自己,一張她,一張是顧貝,他名義上的女兒,雖然不親近,但也看在是她的份上,順帶捎一份。每次求回來的符,唐詩詩也只是嘴上承應(yīng)著,轉(zhuǎn)過身便是隨手一丟。這次也不例外。手一松,明黃的紙符便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