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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如出一轍,心下稍安。他另外一個可供鑒貌辨色的,是他師父。這日,黎昕彎腰執(zhí)筆立在了書案前,行云流水地在作一幅春景圖。念兒手拿了墨塊,立在一側(cè)為他研墨。黎昕畫得認(rèn)真,方便了念兒就近打量。師父是當(dāng)真好看,這一認(rèn)知從他初見黎昕起到現(xiàn)在從未動搖。一同生活了六年,百看不厭,亦沒有遇著過比師父更為俊朗的人。再細細觀察了黎昕喉結(jié),也覺著尖突的軟骨立在頸間像個秀氣的桃核,好看得緊。再往上,光滑的下巴,緊閉的薄唇。咦!師父怎就不長胡子?再一細細打量,是當(dāng)真沒有。認(rèn)真回想,也不曾見著師父剃須;腋毛倒是見過,黎昕偶爾光個膀子,也不避諱自己;其他不得而知……“小滑頭,不認(rèn)真學(xué)畫,盯著為師看甚?”黎昕手上動作不停,頭也沒抬的笑斥了一句。念兒一驚,立馬鬧了一個大紅臉,趕緊低頭加速研墨。忸怩地道:“沒,沒有?!?/br>黎昕收了最后一筆,抬眼瞧他,也不說破。只道:“念兒來,讓為師看看畫功可有長進?”二人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黎昕取了新的宣紙鋪好,立在一旁。最近一段,黎昕自己也有不少憂慮:有些事情還沒收尾,估摸時間,也差不多就這幾年。自己答應(yīng)過念兒要永遠陪著他的,屆時要如何與他明說?念兒舉筆思索了片刻,腦中有了一個大概,果斷下筆,卻是作了一幅寫意的小亭垂釣圖。布局拉得很遠,高空的飛鴻;遠處的山脈;低處的湖水;近處的小亭;亭內(nèi)還有一個模糊的背影。待他收筆,黎昕取過畫紙細看,評道:“甚好,細小求力,來去自然?!睂χ顑盒πΓ值溃骸盀閹熃o你蓋個鑒章,改日拿去裱好,掛在房中?!?/br>念兒臉上露著得意,卻也沒有忘乎所以:“師父再指指不足之處。”“嗯……”黎昕考慮片刻,斟字酌句地道:“過于細致了些,遠山處可以一筆帶過,朦朦朧朧的更顯意境。”復(fù)又瞧向自家乖巧的徒兒,目帶鼓勵:“如此細膩的手法,念兒以后可以多畫畫人物,定有非凡的造詣?!?/br>品畫告一段落,黎昕拉著念兒到屋外小榻坐定。來了一場關(guān)于成長話題的探討。“念兒最近長高不少,都過了為師肩膀了?”少年嘴角含笑,點頭道:“嗯!”“念兒你看,一個多么美好的詞,成長。”黎昕對著自家徒兒笑笑,繼續(xù)道:“成長,指事物走向成熟,擺脫幼稚。換而言之,是自身不斷的變得更好、更強、更成熟的一個變化過程?!?/br>少年再次點頭:“嗯?!?/br>“在這一過程里,人們會遇到一些煩惱、未知和改變?!崩桕科鹕恚持p手組織言語,“我們來好好說上一說這個改變。”少年第三次給了肯定:“嗯!”“大多是些顯而易見的,比如個子和對事物的認(rèn)知;也有不易察覺的,譬如日益成熟的軀體和思考事物的方式?!崩桕烤_始來回度步,有些無從下手,對于教育孩子問題,自己也不甚拿手?!斑@種改變不區(qū)分好亦或不好,這只是一個必然的過程,我們安然接受即可?!?/br>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人的一生都在不停的成長,不停的改變,沒人可以未卜先知?!?/br>黎昕停下腳步,轉(zhuǎn)向念兒,飛舞著食指繼續(xù)說教:“如此,為師作為過來人,倒是可以給你,或是你這個時期的孩子,一些提示?!?/br>少年點頭,第四次回復(fù):“嗯?!?/br>“會開始格外注重儀表;會偷偷打量其他小姑娘;會容易害羞;會做奇怪的夢?!崩桕拷器镆恍?,道:“沒了!”念兒也不知聽懂沒有,只是又點了點頭:“嗯……”此事又可以揭過,黎昕見縫插針的給念兒做著預(yù)防工作。復(fù)又走到小榻的一端坐下,重復(fù)道:“無人可以未卜先知,所以,念兒,當(dāng)這種未知突如其來時,我們所能做的,是先穩(wěn)住自己,不能自亂了陣腳?!?/br>念兒點頭,答道:“嗯,師父說過的,不懼將來?!?/br>黎昕一陣心慰,學(xué)他點了點頭,道得一句:“嗯!”今日暫且打止,也不管念兒能聽進去多少,日后再尋了契機慢慢地說,依照念兒的聰慧,自己不過是要離開一段時間,應(yīng)該很好說通。唉唉唉,這天上人間的時間算法呀……二人個懷心事,回房。念兒這晚睡得不甚安寧,光怪陸離的做了一宿夢。天剛微亮,忽就嚇醒了,自己伸手一摸,一手白濁。立馬起身一番拾叨,要趕在師父醒前收拾妥當(dāng)了才好。夢里的情形實在匪夷所思,自己對著師父做了不少荒唐舉動。可再一細想,又記不起個所以然來。只是師父那渾身濕透、不住滴水的模樣和為啞伯接骨時唇邊的一抹冷笑揮之不去。這日,早早的下山去上了學(xué)堂,特屬少年的煩憂,更甚。后來,念兒花了半年時間認(rèn)清了自己的感情。推翻了無數(shù)道貌岸然的緣由,得出一個自己一點也不詫異的結(jié)論,對師父動情了!又花了半年時間隱藏自己的感情,現(xiàn)已修煉得爐火純青,當(dāng)真看不出一點點端倪。無論對著師父還是外人,都可以云淡風(fēng)輕一派自然。只是那些偶爾出現(xiàn)的春夢不可阻擋,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凝――既荒誕不經(jīng)又讓人欲罷不能。念兒知道,這情,不倫;不道;不容于世。便自己小心翼翼的藏著掖著,不敢吐露分毫。一面和黎昕師徒情深,一面獨自顧影自憐。十五歲,見慣了世間諸般的情情愛愛,分分合合。有感而發(fā),便問那人:“師父,為什么都是情愛,有的人如沐春風(fēng);有的人卻撕心裂肺?”還有者,如鯁在喉,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黎昕答:“遇到的人不同罷了。不過這兩種,其實區(qū)別不大!”“哦?”